第5章 临门挨一脚
仇玉婵将赵睿杰的动作尽收眼底，心中和媚娘刚刚一样惊讶不已，但表面上并未流露出来，只是再次福身应是。
作为花魁，仇玉婵接待的客人自然是非富即贵，赵睿杰已经来过如意坊多次了，她自然认识，也知晓他的身份。
此刻目睹赵睿杰对吴舟恭敬有加，尽管从未见过，却也晓得吴舟身份绝不一般。
于是，仇玉婵心中有了计较，俯身对旁边一名乐师交代几句，便示意乐师着手准备。
丝竹、管弦之音参差优美，伴随着袅袅乐声，一道绿色的身影轻灵的跃到舞台之上，长袖挥动，柳腰轻摆，翩翩起舞。
吴舟对舞蹈没有什么研究，但也看得出这个婵儿姑娘舞姿的确不俗，尤其是那双长腿不时高高抬起，在身前画出一个完美的弧线，十分吸睛。
也只有吴舟在专心看舞蹈，赵睿杰和吴谦的心思都没有放在欣赏舞蹈上……
吴谦身边的姑娘很是体贴地为他布菜、倒酒，他的脸色依然是一片涨红，也不知道是酒喝多了，还是依然在害羞。
至于赵睿杰，对于这个色痞来说，舞蹈虽好，但是欣赏舞蹈得用上边脑袋，他一般都是用下边的脑袋思考。
相比于舞蹈来说，他还是更喜欢“海的味道”。
赵睿杰一脸淫笑，那双贼手更加肆无忌惮地在媚娘身上游走，直把媚娘摸的娇喘吁吁，香汗淋漓。
一曲终了，乐声渐渐停止，舞蹈也停了下来。
吴舟轻轻鼓掌，颔首称赞。
赵睿杰瞄了一眼吴舟，然后把案几下的右手抽出来，在媚娘身上抹了两把，随即便解下腰间的玉佩，抬手丢向舞台，大声喊道：“婵儿姑娘好舞艺，既然我哥哥满意，这块玉佩便赏给你了！”
玉佩划过一个优美的弧度，准确地落在仇玉婵身前，被她双手捧住。
花魁娘子双手捧着玉佩，感受着手心传来的温腻，并没有嫌弃块玉佩经历过什么，心中只是暗暗欢喜。
这块云纹四方白玉佩，单凭手感就知道价值不菲。
偷眼打量了一下，仇玉婵给玉佩估了个价，白银一千两！
虽然她是花魁，但也很少能得到如此贵重的打赏，今晚是赚大了！
能够成为花魁，仇玉婵自然不会是愚笨之人，几乎不需要思考，她就知道今晚能够得到如此贵重的赏赐完全是因为那个不爱说话的公子，那个被赵睿杰这种顶级二代称之为“哥哥”的人。
念及此处，她心中有了决定，再次盈盈福身，眼中妩媚万千，用她那甜糯的声音向两人致谢：“谢二位公子赏！今日能够得见几位公子，乃是婵儿的福分。公子如此厚赏婵儿心中惭愧，却无以为报。婵儿刚学了一支新舞，还从未在人前表演过，若是公子不嫌弃，便让婵儿为公子们再舞一曲如何？”
“哈哈，哥哥你一来，婵儿姑娘就有新舞献上，看来哥哥的魅力确实不一般，兄弟和你比起来差得远呢啊！”
赵睿杰哈哈笑着对吴舟挤眉弄眼。
吴舟心道：“老子对这个花魁拢共就说了一个‘好’字，就算是有魅力也没有来得及发挥呢，怎么可能是因为什么玩意儿魅力，这完全是因为你的‘钞能力’啊小老弟！”
他的脸上却是不动声色，只含笑对仇玉婵点点头说道：“如此，便是有劳姑娘了。”
仇玉婵再次施了一礼，随后向乐师们微微示意，乐声再次响起。
与刚才舒缓柔和的曲调截然不同，这次的乐声颇为明媚急促，明显是不同风格的舞曲。
舞台上，一身绿衣的花魁娘子也开始随着曲子舞动，动作比之刚才也显得更加有力，颇有阳刚之气。
“咚”的一声，鼓声乍然响起。
仇玉婵舞姿微微收敛，稍稍昂起臻首，提臀挺胸，开始伴着鼓声，围绕着小小的舞台旋转起来。
花魁娘子的裙摆散开，随着身体的旋转，裙摆开始微微上扬，露出了一双碧绿的小巧绣鞋。
“咚~咚~咚~”
鼓声逐渐加快，舞台上的人儿旋转的速度也越来越快，绿色的裙摆也开始舒展开来，如同盛夏的荷叶初展。
她那一双穿着紧身绸裤的美腿也逐渐显露出来，果然是笔直修长，十分迷人。
“咚~咚~咚~”
鼓声再次加快，如同密集的雨点一般，仇玉婵旋转的速度也再次加快，并且开始单腿旋转，另一只脚蹬地后便迅速收回到腿弯处，裙摆飞扬间，令人心神陶醉。
“咚！”
鼓声骤然停止，乐声也随之停止，舞台中央的仇玉婵同样骤然停止了旋转，裙摆在惯性之下又旋转了半圈，随后徐徐飘落。
此刻，整个厢房陷入了一片死寂，所有人都沉浸在刚才那支精妙绝伦的舞蹈之中，就连媚娘都不例外。
仇玉婵的鬓角略显凌乱，额头布满细密的汗珠，顺着她白皙的肌肤滑落。
她身上的衣物早已被汗水湿透，紧贴着身躯，勾勒出那玲珑有致的曲线。
这支充满力量感和激情的舞蹈让她的呼吸变得急促起来，胸口不断起伏，粗重的喘息声在这静谧的厢房中回荡，更显得厢房里愈发寂静。
仇玉婵的呼吸逐渐平复，再次福身，轻声问道：“不知婵儿这支舞，可还入得几位公子法眼？”
这时，众人才如梦初醒，赵睿杰激动得拍案叫好，就连吴谦都忘记了窘迫，啪啪鼓掌。
赵睿杰从怀中掏出钱袋，看也不看就丢了出去，这次他甚至忘了丢给仇玉婵，而是将钱袋直接丢在了舞台上。
吴舟也深深呼出一口气，伸手将腰间玉佩摘下，本欲直接丢过去，身子微微一滞，却是停下了动作。
仇玉婵赶忙上前，先是蹲身施礼，甜声说道：“谢公子赏！”
待见到吴舟点头后，花魁娘子才双手接下玉佩。
玉佩入手，仇玉婵便知道，这块玉佩比赵睿杰那块更好，不仅是色泽更加莹润，手间那微微发热的触感，分明是一块极品暖玉。
可怜的吴谦再次被无视了……
仇玉婵再次致谢，对着二人说道：“二位公子稍候，且容婵儿失陪片刻，梳洗一下再来侍奉二位公子。”
“今日有幸能欣赏姑娘两支妙舞已是尽兴了，我们这便告辞了。”
不等仇玉婵离开，吴舟却是站起身来，向她拱了拱手，又对赵睿杰说道：“走吧。”
吴舟当然不能留下来，他现在的人设可不允许眠花宿柳，所以赵睿杰和吴谦只能受点委屈了。
他心中暗自想着，哼哼，小老弟，哥哥怎么可能让你逍遥快活，自己只能瞪眼看着？！
人设啊，人设！
“哥哥，这……”赵睿杰还要再说什么。
吴舟却没有给他机会，轻瞥了他一眼：“走。”
见到吴舟坚持，赵睿杰也不敢再多说，只得垂头丧气地站起来，嘴里嘟囔着：“是是是，哥哥说走咱就走。”
虽然对身边温柔可人的姑娘恋恋不舍，但吴谦还没有忘记自己的责任，没有等赵睿杰喊他，便是麻利地起身，跟在了自家少爷身后。
见到赵睿杰如此听话，仇玉婵更加确定吴舟的身份必然不凡，逢迎得更加小心，连挽留的话都不敢说了：“既如此，便容婵儿送公子下楼吧。”
吴舟微微点头，便是当先往外走去，仇玉婵紧走两步，在前边为其引路，众人也连忙跟上。
一行人穿过小院，来到主楼门厅，仇玉婵停下脚步，微一福身说道：“二位公子，婵儿衣着不便，就送二位到此吧。”
花魁娘子现身，大厅里的众人，尤其是男人都是纷纷向这边看来。
当看到赵睿杰以后，许多人当即便再次把头转了回去，继续与身边的姑娘聊人生、谈理想。
这个整日混迹平康坊的纨绔许多人都认识，在青楼大厅里玩乐的人，身份档次普遍一般，着实是惹不起这个勋贵子弟。
还是该干嘛干嘛吧，花魁娘子虽好，不小心惹怒了这个纨绔就不太妙了。
仇玉婵说罢，吴舟点了点头，正要说话。
忽然，厚厚的门帘被人猛然掀开，一个极其嚣张的声音传来：“媚娘呢？快去叫媚娘把婵儿姑娘请过来，小爷今日要招待贵客，胆敢怠慢了半分，小爷就打断你的狗腿！”
随着门帘掀开，一股夹杂着雪花的寒风灌入了吴舟的嘴里，这突如其来的寒冷刺激，让他忍不住弯腰转身，猛烈地咳嗽起来。
仇玉婵见状连忙上前搀扶，赵睿杰也顾不得再和媚娘调笑，赶忙上前轻抚吴舟后背，渡过一股真气为其顺气，同时头也不回地怒骂道：“哪个不长眼的王八蛋，还不赶紧把帘子放下来？！”
那个嚣张的声音显然也不是什么善茬，立即回骂道：“你tm才是不长眼的王八蛋，小爷看你是不想活了，也不看看小爷是谁？！竟然敢骂小爷？！”
那人骂完之后似乎觉得还不解气，继续大声喊道：“来人啊！把帘子给小爷都掀开！不，把帘子给小爷扯下来！”
赵睿杰听到此话更是怒不可遏，眼睛不由瞪了起来，脸上也露出狞笑，对吴谦说道：“吴谦，你且把哥哥扶到里边。”
站在旁边的媚娘原本想说些劝解的话，但当她看到赵睿杰的眼神，又默默地把话咽了回去。
赵睿杰把话说完，便是怒气冲冲地转身，一身后天天级修为迸发而出，他脚下地板轰然炸裂，身子向着门口激射而去。
“勇者不惧！”一道清朗的声音响起，紧接着就是“砰”的一声闷响。
吴舟连忙转头看去，只见门内站着两个白衣公子，其中一人满脸惊愕地看着冲过去的赵睿杰，另一人却只是微微皱眉，显得沉稳许多。
这两人吴舟都认识，一个叫吕修平，另一个叫沈子玉，与白仲宣、东方启四人一同被誉为圣京的四大才子。
赵睿杰双手背在身后，高高抬起的右腿正在缓缓收回，动作还颇有几分潇洒。
很显然，这两人都不是那个嚣张声音的主人。看赵睿杰的动作，那个还不知道到底是谁的小子，却是已经被他一脚踹得飞了出去。
额……这算不算“临门一脚”？或者说是“临门挨一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