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神秘少女2
侯玉良的尸体经过法医鉴定,结果很快出来了。从死者颈部的创口来看,横断面整齐,是使用一种异常锋利的器皿,将侯玉良的头与尸体瞬间分开的。曹平事后从侯玉良家中带回的那把剑,经过专家鉴定,是明代宫廷锦衣卫的将军佩剑。
这种剑的配方独特,经历了几百年的风风雨雨,依然铮亮如故,剑刃吹发丝断,且削铁如泥。在剑柄上,发现侯玉良留在上面的指纹;在剑刃上也发现微量的残血,血型与侯玉良相同;有关人员做过试验,如果侯玉良是自刎的话,那么剑刃上沾血的地方,正好与颈部第一创口吻合。曹平看了法医的结论后,断定除了那把宝剑是导致侯玉良的死因外,还有一种神秘的力量使他死于非命。他返回渔子溪侯玉良家,再次勘察现场。
曹平在书房发现新的脚印,是在他撤离之后出现的,而且是两个人的。从脚印分析:两人都是男性。一个身高近一米八十,年龄约有三十岁左右;另一个约莫五十来岁,体形偏胖,身高大约一米七十。曹平将脚印摄像后,立即传回警局,叫有关方面马上查实是什么鞋,然后给他一个回音。
其次,两人的脚印,停留得最多的地方是博物架附近。曹平在博物架下,发现几滴凝固的血,这是他第一次勘察时没有的。他小心地取下血样,在心里问自己,这血从何而来?在警方撤走后,书房里又发生了什么事情?他将在侯家留守的两名警员叫来,结果一问三不知。
曹平思索着不明身份的来客为何久久停留在博物架下。博物架上的古玩一样没少,这就怪了,两人不会无缘无故地潜入书房,深夜在这儿欣赏古玩!博物架后面是木板墙,他敲敲木板,发出空洞的响声。这响声引起他对书房建筑结构的注意,反复丈量之后,发现建筑面积远远大于实际使用平方,他断定书房里藏有密室,并且就在博物架后面。
博物架的左上角,有六支木雕的花朵,凭手指的感觉花可以动。再看那六朵花儿,一、三、五是阳雕,二、四、六是阴刻,他试着按偶数与奇数的区别,揿动雕花,没有任何响动。他一次次的反复摸索,最后试着按一、三、五的顺序往里按下三朵,再按二、四、六往外提动剩下的花,博物架连同后面的板壁悄无声息地往边上移动,现出了隐藏在后面的密室。
曹平兴奋地进入密室,在一个小巧的博物架以及长条桌前,他再次发现了那个年纪较轻之人的脚印。
铺着丝绒的博物架上,摆放着的一件件古玩玉器,在斜射进来的阳光中熠熠生辉,大大小小有三四十件,连不懂文物的曹平也看出来件件是非凡之品。从摆放的位置、角度来看,这些古玩玉器一件也没有丢失。他拿出像机,一一拍照。末了,他不禁奇怪地问自己,书房里与密室内的古玩一件不少,来者意在何为?
曹平注意到长条桌上的三个箱子,就用像机拍下箱盖上的文字。他打开箱子,里面空空如也。此时他终于明白了:尽管书房里与密室内的古玩都价值不菲,但不速之客是为这三个箱子里的东西而来,侯玉良也正是为那三件文物死于非命!他拿起桌上一个精致的小铜匣子,匣子里也是空的。他不明白,这个小小的匣子里,曾经装过什么东西。有一点无庸置疑,匣内的东西绝对是世间罕见的珍宝。
曹平退出密室,按动博物架上的机关,将密室关好。在再次察看过侯玉良的卧室之后,他信步来到另一间像是寝室的房间。室内窗明几净,一尘不染。床头柜上一只小花瓶内,插着一朵白色的山菊花。这种山野里的小花生命力非常顽强,这么些天了,花还没有凋谢。他望着瓶里的山菊花,突然想起发现侯玉良人头的坟墓前看见的那只花环,也是用这样的山菊花编成的。他还注意到,在通往坟地的荒野与墓地附近,到处都有这种野花。
花环与这朵花之间,有没有关联?
不知什么地方响了一下,曹平下意识地伸手去摸腰里的手枪,然后以极快的速度来到门前。一只猫窜上房梁,从梁上瞪眼望着曹平。曹平收起已经拔出的手枪,回到室内。侯玉良多年来一直是一个人住,从这间房间的情况来看,这儿住着另外一个人,还是个女人。她会是谁呢?一股清风袭来,带来淡淡地香气,曹平嗅了嗅,香气如兰似梅。
梅出寒冬,兰生春夏,此时不是它们开花的时候。
曹平打开衣橱,那股如兰似梅的香气扑鼻而来。衣橱里面挂着一件淡黄色连衣裙,香气正是从它上面散发出来的。这种几十年前老式的衣服,现在还有谁穿呢?看来,有人事前收拾好了这儿的一切,除了这件衣服,没有留下任何痕迹。他对着衣橱和衣橱里的连衣裙一连照了几张像,然后戴上手套,将连衣裙装进采样袋里,顺手放在床头柜上。
手机的铃声响了,局里给曹平发来两张鞋的图片。一张是现在白领着正装时流行穿的皮鞋,鞋的品名叫蓝蜻蜓;另一张是意大利的精品w牌,其价格盎贵得即使是富人也不常常问津。曹平看后心里不由一震,根据他判断这两人的身高与体形,穿这两双鞋的人他都认识:一个是大名鼎鼎的记者楚辞,一个是g市的市长侯雨,他俩都在他勘察现场时在这里。他百思不得其解地是:事后脚印为什么又出现在这儿?还有地上那几滴血……
一股风从窗外吹进,吹得窗子噼啪直响。曹平觉得风寒刺骨,拉紧了风衣的领子。当他转身去拿放在床头柜上的采样袋时,霎时惊得目瞪口呆,刚才放在上面的采样袋竟然不翼而飞!
床头柜紧靠着板壁,离窗子很远,谁能在眨眼之间从他身边拿走采样袋?并且,没有丝毫响动!曹平一下愣了,下意识地往门边走去。他刚走过侯玉良的卧室,听见有轻微的脚步声从书房里出来,便三步并着两步冲向书房。
书房里空无一人,风从室内吹出,他又闻到了那股如兰似梅的异香。曹平紧张了,他感觉到身边有人,甚至能听见轻微的呼吸声。光天化日之下,他却不知道人在哪里。
楼梯响了,曹平俯身探出窗外,只闻其声,不见其人。他顾不得许多,连跑带跳从三楼一直追到院里,不但没有看见人,连脚步声也消失了。
曹平来到大门口,两个警员守在那里。他问他们有没有看见人出去。
一警员说,刚才有个姑娘从楼上下来,现在已经走了。
曹平责问他们为何擅自将姑娘放走。
另一警员解释说那姑娘分别看了他俩一眼,他们似乎神情恍兮惚兮,等到清醒过来,她已经扬长而去。
曹平没好气地问他们,姑娘穿着打扮如何。警员回答说姑娘穿了一件连衣裙,曹平的心猛地跳了一下,追问他连衣裙是不是淡黄色的。两位警员异口同声说是,他顿时头里像是炸了一般,急忙跑出门外,幽深的小巷里,根本就看不见人的身影!真是活见鬼了!那姑娘从他进入侯家,就一直在他身边,不仅对他的行动了如指掌,还在他眼皮底下将采样袋拿走,换上那件淡黄色的连衣裙!一个精明、干练的探长,竟然毫无察觉。
姑娘的所作所为,非常人能办到。她是人,是鬼?曹平打了个寒噤,心里一阵冰凉……
楚辞回到他住的公寓,立即将像机与电脑连接,他小心地将从戒品大师那儿讨来的小瓷钵注满清水,放在电脑旁。他打开电脑,审视着他在渔子溪拍摄的照片。
黄谷在停车场救出卖花的小女孩,由于他用的是连拍,整个过程显示得非常清晰。从黄谷的神情来看,他在出手之前没有犹豫,整个动作下意识地一气呵成,表现出良好的武功素质。楚辞默默地看着与自己非常相像的黄谷,耳边响起孟桐的话,她问他是不是有个孪生兄弟。他在心里问自己,会有吗?也许母亲生下双胞胎,由于这样或那样的原因,后来母子、兄弟分离了?贸然,他感到无端地猜测母亲,是为不孝不敬,亵渎了母亲的亡灵。楚辞用鼠标在黄谷的头像上画了个问号。文静说黄谷是香港珠宝界的大老板,他来g市参加文物精品展览,顺理成章;他是文静变脸的传人,出现在渔子溪为文静的演出捧场,也无可挑剔;如果他暗中与侯玉良有什么联系的话,也说得过去。因为他俩都是文物爱好者,只不过一个是收藏家,一个是唯利是图的文物商人。在非法经营文物利润近乎天价、走私文物猖獗的今天,这两个人走到一起,没有什么奇怪的。
想了很久,楚辞想不出个所以然,他点击鼠标,换成侯玉良家案发现场。
打更人惊恐的双眼;
窗台上生锈的铁钉,几缕细丝在风中摇曳;
荒坟前侯玉良的人头;
秦家小院,那株探出墙头的老桃树;
蹬三轮车的老人;
古城凤来栖旅店、胖乎乎的老板娘;
形形色色各类人物的肖像;
然而,楚辞在渔子溪拍得最多的,是孟桐。由于他是在孟桐毫不知情的情况下拍摄,因此,孟桐神态自若,毫无矫揉造作之感。可以说,孟桐的每一张照片,都称得上是杰出的艺术作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