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1212
离开正店已有好一会儿，且话题也聊的差不多。
卫鸿飞起身之意，便有送客的含义在。
张天成拱手道：“在下还有一些物什需要采买，这便不打扰掌柜做生意了。”
将天蚕丝制成的绸缎收入储物袋中，张天成率先迈步出去。
掌柜落后半步，将二人送至店门口。
张天成行至门口，一名四肢残缺的童乞便拖着身体，叩首在他身前。
“饥肠辘辘无人问，泪眼汪汪望天明。善心君子若相助，点滴之恩铭记心。”
稚嫩的声音唱罢，童乞便使劲起身，仅剩的那条手臂，乓啷乓啷摇着仅剩两个铜板的破碗。
看着眼前缺手缺脚，只剩一条手臂完好的七八岁童乞，张天成眉头微微一皱。
他抬头看向拥挤的大街，发现大街上类似的童乞还不少。
从身高上来看，这些童乞小则七八岁，长则十一二岁。
他们统统趴在小板车上，身上盖一条破布，用仅剩完好的肢体，扒拉着地面滑向一名名路人乞讨。
从储物袋中取出一些银钱，张天成走到一旁的烧饼摊买了十几个烧饼。
回到绸缎铺，张天成将油纸包好的烧饼放到童乞的破碗中。
“孩子，拿去吃吧。”
童乞见到张天成宁愿买烧饼也不愿施舍银钱，眼泪立时流了出来。
一旁的卫鸿飞抽了口旱烟：“客官，若童乞带一包烧饼回去而没有银钱，是要挨打的。”
张天成不解地问道：“为何？”
掌柜看着童乞孤零零吊着的手臂，叹了口气。
“不知客官是否知道采生折割，这些童乞是活活被人断手断脚弄残，故意放到大街上乞讨的。”
“采生折割的对象多为孩童，如此才能惹人怜悯，施舍银两。待今日结束，这些童乞便会被人带走。”
“这孩子要是带了一包烧饼回去却无银两，那些视人命如草芥的人，只会觉得这孩子拿银钱买了烧饼，定然会对这孩子一顿毒打。”
张天成的眉头越皱越紧，放了几两银锭在童乞的破碗中后，便挥手示意童乞离开。
“卫掌柜，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谁人这么大胆，敢在虎煞派管辖的地界行此等事。”
卫鸿飞凝视着童乞离开的身影，脸上逐渐露出苦涩的表情。
“雀门。”
“与蜂门不同，雀门之人骗人从不顾对方性命，由于太过缺德，也被江湖称为缺门。”
卫鸿飞苦笑一声：“采生折割，只是雀门歹毒的一面，背后还有更多耸人听闻的事。”
“雀门连人命都敢拿来生财，又怎会怕某方势力。”
言罢，拥挤的街道上忽然刮起一阵冷风。
卫鸿飞身上的衣袍随风咧咧作响，烟锅中的烟丝也忽明忽灭。
他赶忙伸手挡在烟锅前，呼吸粗重地深吸了几口烟。
一顿鲸吸过后，卫鸿飞才缓缓吐出道道青烟。
看着满街缺手缺脚的七八岁童乞，闻到另一个世界的烟味，张天成真想说一句，浙a陪一根。
听到此等骇人听闻吃人血馒头之事，张天成已无心久留。
他拱手与掌柜道了别，怀着沉重的心情，离开了绸缎铺。
闻莘莘追上快步离开的张天成，她的脸上同样沉郁异常。
“公子，世间不平事许多，只能看开一些。”
张天成停下脚步，转过头，眼神复杂地看向眼前的闻莘莘，看向远处磕头乞讨的童乞。
他叹了口气，道：“我晓得，我晓得。”
…………
与此同时，虎煞派监牢中。
一名身穿苍色绫裰衣，腰系连勾雷纹金缕带的男子来到了朱元化的牢房前。
来人名为蒋高宜，练气三层，正是朱元化的表兄。
他对着牢房中朱元化的背影皱紧眉头：“元化，你到底得罪了什么人？”
朱元化一激灵，赶忙走到牢门前：“表兄，你可算来救我了！”
蒋高宜冷哼一声：“早就劝过你不要捞过界，现在好了，被人抓住把柄定下死罪。”
朱元化迎着蒋高宜恨铁不成钢的目光，一拳砸在墙上。
“谁想到栽在了个小崽子身上。”
“表兄，怡红楼那倔丫头闻莘莘知道吧？她找了个叫张天成的人帮她赎身。”
“此人表弟我打听过，一无背景，二无修为，谁想到下手竟如此狠毒。”
蒋高宜默默地将张天成的名字记住，沉思片刻：“为今之计，只有想办法把你捞出来。”
“堂主的本命同参乃是【貔貅】，最喜财，此事人尽皆知。”
“元化，你手头攒了多少？性命要紧，赶紧拿出来让表兄帮你活动活动。”
朱元化恨恨道：“该死的张天成，待老子出了狱，定没你好果子吃。”
“表兄，你附耳过来。”
蒋高宜将头凑过去，朱元化在其耳边低语了几句。
片刻过后，蒋高宜便离开监牢，几个纵越消失在了原地。
正在蒋高宜离开之时，他身后一个人影走了出来。
此人正是钱广源安排在朱元化牢房外，等待探视朱元化之人的暗子。
暗子同样几个纵越，跳向蒋高宜离开的方向。
正在路上疾驰的蒋高宜此时喜不自胜。
“哼……想老子救你？再放出来给老子惹事，还不如就这么去死，一了百了。”
“早就听闻你小子吃绝户来财，嘿嘿，让老子看看你到底存了多少家底。”
蒋高宜舔了舔嘴角：“那个什么张天成，能拿出大笔灵石给闻莘莘赎身，看来也是个有财的主。”
“到时候行刑场上横幅这么一拉，给朱元化哭一哭，痛斥张天成要他偿命。”
“届时，灵石，美娇娘，嘿嘿，哈哈哈哈。”
一想到之后的一系列安排，蒋高宜的嘴就再也合不拢了。
他兴奋地赶往朱元化提到的埋宝地，准备接手这泼天的富贵。
听着远处蒋高宜的自言自语，以及那癫狂的大笑声，蒋高宜身后跟着的暗子摇了摇头。
“兰门截修，截自己人，吃绝户，黑吃黑，各种无下限也不怕把自己吃到撑死。”
“此事得速速与钱东家汇报，蒋高宜之后动作定然不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