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8章 局势
在朱如玉写给自己女儿宛若的信送出去的同时,朱家也与朱如玉料想那般,给宛若写了信,不过是两封截然不同的信。
八百里加急的信件送到了宛若长公主手里的时候,宛若先拆开了朱家的信,信中的内容大概就是太子被废,皇后被囚,朱家受困,希望宛若能说服自己的夫君出兵援助朱家。
做了十年幕末的宛若已经不是一个单纯的小女孩子了,如今的她,也有了自己的家人,她不会为了朱家,而毁了这个属于她自己的家。
朱氏的信宛若看了之后,心中的那一点对朱家如今境遇的担忧也消失了,宛若很快便回了信,一封送去给朱氏一族,一封送回给朱如玉她的母亲。
信送出去之后,宛若还是忍不住再次看了看母亲的来信,看着看着便留下了眼泪。
“宛若,怎么哭了?”宛若哭的时候,正好他的夫君与儿子一起回来了,一瞧见自己的妻子哭泣,斯南凌心急如焚,快步上前看着自己的妻子。
斯南凌是吐蕃没有分裂之前的赞普后代,当初中原大乱的时候,他们吐蕃也同样大乱,他的父亲祖父无数的亲人都在大乱之中丧命,最后仓皇逃脱的他入了中原,在陇西遇到了宗家的宗徽所掌控的那支军队,遂认识了宛若。
当初若不是宗徽借兵给他,让他夺回一部分土地和牛羊,然后慢慢发展,恐怕他早就死在了吐蕃的那场动乱之中。
而当他回到吐蕃,建立了属于他的部落,与宗教的人对抗,渐渐的成为了吐蕃如今最大的势力,这其中,少不得宗家的帮助。
而当他站稳脚跟之后,迎娶宛若,一边能继续借这大夏的兵力压制宗教,一边也能阻止其余分裂的部落扰乱大夏西边的边境,这种互利互赢的局面,好不容易才维持下来,斯南凌是不会愿意出现裂缝的。
宛若将两封信给了自己的夫君,宛若之所以在这异国他乡能够与夫君恩爱,儿女成群,便是因为宛若她从来不会瞒着自己的丈夫做任何事情,夫妻之间的这种相互信任和尊重,让她稳稳的占据斯南凌心中不可替代的位置。
“夫君,你觉着这件事情我该如何处理?”宛若心中虽然已经有了打算,依照自己母亲的吩咐行事,但还是忍不住想要问问自己的夫君。
“不知道夫人是如何看待这件事情的?阿松,你也来瞧瞧你外祖母写来的信,你也说说你的看法。”斯南凌自己看完信后,没有急着回答宛若的问题,将信递给了自己的长子,让他也看看该如何处理这件事情。
斯南凌见自己的长子认真的翻阅信件,这才问自己的爱妻,“宛若你觉得你外祖家在这件事上做得如何?”
“过了。”宛若也是饱读诗书的女子,又因为生在皇家,自然懂的更多,在她从母亲的信中得知了前因后果之后,便已经明白了,自己的外祖家,过了。
这天下,总归是姓宗,而不是姓朱。
而母亲,或许是多年来与父亲貌合神离,所以被朱家舅舅一番鼓动,便动了心思,可是母亲却忘了,太子哥哥虽然也留着朱家的血,可终究太子哥哥是姓宗不是朱、
倘若这事情真的成了,太子哥哥如今这般的荒淫无度,便是继承了父亲的皇位,那也不过就是个傀儡皇帝,由着朱家把控朝局,一个昏庸的皇帝和一个庞然的外戚,最后的结果,恐怕与前朝相同。
而宛若记得,自己嫁来吐蕃时,太子哥哥虽然才能一般,但品性却是良善的,可这些年来,每年去永乐京进贡的使臣回来之后,带回来的消息,便是太子哥哥一年比一年不堪,甚至去年,还强抢了女子这般事都做出来了。
很显然,太子哥哥的这一切,都是因为朱家的那些个表兄带的。
朱家到底打的什么心思,身在局中的朱皇后看不清,太子也看不清,但是生在外面宛若却能看得清,朱家,怕是想做个幕后掌权人。
“夫人明白就好,朱家的请求,置之不理便是,你也给阿姆回信,让她明白这其中的厉害。舅兄始终是姓宗,不是姓朱。”斯南凌听了妻子的一番话,甚感欣慰,还好自己的妻子是个明白人,没有糊涂得允了朱家借兵的要求。
“便是朱家没有这样的心思,便是父皇当真想要清理权臣,这兵咱们也不能借。”宛若看着自己的长子,让长子说说为何自己会说这番话。
“咱们吐蕃如今虽然也就群雄分据,但好歹如今也算是安宁,且咱们部门如今是最强大的,若是借兵去了大夏,打破了这相互制衡的微妙关系,怕是朱家还没反抗,咱们就被别的部落吞了。”阿松规矩的回答。
宛若和斯南凌夫妻二人具是满意的点了点头,宛若看着自己如此懂事的儿子,又想起自己那不争气的哥哥,不由的叹气。
不过好在父皇不会要了哥哥的命,待朱家事定,哥哥也就安全了。
十月初一这天。
朱有国算着时间,自己那远嫁吐蕃的侄女的回信恐怕已经到了,想着自己对那侄女不错,且那大侄女也应该是如同她母亲自己的妹妹一般向着朱家的,心中无限的高兴,哼着小曲儿去上朝。
朱有国坐在马车里,已经在幻想着,只要等吐蕃兵马一到,他们安排在京中的人手也能立马动手,逼宫让自己那个不上道的妹夫让位给自己那个愚蠢的大侄子,而后,他就成了这大夏朝背后真正的主人。
而宗家的人,都只能看自己的脸色行事。
想想就特别的兴奋,这一高兴,便多吃了两个马车内早就准备好了的果子。
朱家的三万子弟兵,那可都是朱家的心血,朱家的一切倚仗,如今早已经悄悄的埋伏在了东西郊了两处大营外三十里的位置,只能那穿云箭一出,立刻占领东西郊大营,直逼永乐京。
虽然仓促了些,比朱有国他们原计划提早了些,但也无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