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原来他短啊
翌日清晨，叶异早早地醒了过来。
从床上坐起身，懒懒伸了个腰，周身关节噼里啪啦地作响，让他不由得呻吟出声。
这一觉睡得真舒服。
屋外侍女听见房中动静，透过窗棂纸往屋内观瞧，隐隐确认屋内公子已经起床，这才敲门，温声问道：“公子，奴婢进来伺候您起床？”
侍女的声调轻柔温和，可还是吓了叶异一跳。非是惊吓，而是他实在没想到门口还有人等候自己起床。
“呃那个，”叶异想说不用麻烦，自己起来就行。可有想到昨夜晏清宁交待自己，从今天起就要扮演她的表哥，自然也就要从此刻代入身份，便对着门外说：“行，你进来吧。”
听见叶异的吩咐，侍女依然没有贸然进屋，而是叠指弹窗，礼节性地轻声敲了敲，才缓缓推门进入。
将一盆热气腾腾的清水端放在床边面盆架上，侍女低着头，向叶异深深施了一礼。
旋即用手试了试水温，又拿起腰枨上悬挂着的毛巾，放进盆中轻轻揉搓。待毛巾被热水完全沾湿后，她又将毛巾提起，挤了挤水分，确保毛巾上温湿程度刚好合适，这才双手托举着毛巾，呈递给叶异。
叶异心说，这就是世子的生活吗？也太爽了吧，洗脸都有人帮着洗毛巾，不知道洗澡会不会也有人伺候
正打算接过毛巾，叶异发现眼前侍女双手微微发红。显然一双青葱玉手，因为揉搓毛巾，被盆中的热水烫得不轻。
“烫吗？”叶异问道。
侍女一怔，扎着垂环双髻的头低得更甚，语气急促又略带哭腔地说道：“公子恕罪，奴婢这就重新为公子准备面巾。”
叶异有些疑惑：“我不是说毛巾烫，我是问你手烫着了吗？”
闻言，侍女微微一愣，忙接话道：“奴婢不敢，奴婢唯恐面巾烫着了公子。”
叶异拿她没办法，将擦过脸的毛巾递还到她手中，起身搬出书案下的小凳子，说道：“喏，你坐，我有话问你。”
侍女却不为所动，只是语气卑微地说道：“公子有何垂问，奴婢站着回答便好。”
叶异哑然失笑，心说封建残余害死人啊，语气轻松地说道：“别那么拘束嘛，来，抬起头来让我好好看看。”
侍女这才微微抬头，但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却不敢正视叶异，依然低垂着盯着地板。
看样貌，眼前的少女约莫十五六岁，五官端正柔和，面上表情尽显出她此刻的紧张与扭捏。
“你叫什么名字？”
“回公子的话，奴婢唤做春燕。”
“春燕，好名字。你是你们小姐从西灵州带过来的丫鬟吗？”叶异问道。
“回公子，奴婢是前些日子才服侍小姐的。”
叶异知道，但凡给人为奴为婢，无一不是苦命的人。正所谓好赌的爹多病的妈，年幼的弟弟懂事的她嘛。
“哦，在之前你是做什么的？”
叶异没话找话，虽然他对于这个世界一无所知 ，但还是想通过眼前这位名叫春燕的侍女了解一二。
春燕是表情明显有些扭捏，但还是怯生生地说道：“回公子的话，奴婢之前在云仪国国都的撷芳院，做伺候红牌小姐的丫鬟。”
“撷芳院啊，那地儿我常去。”叶异脱口而出，但旋即又想道，这个“撷芳院”，怎么越听越不像个正经地儿。胸中顿时有些后悔，自己好好的装哪门子逼呢？
听叶异这么一说，春燕脸颊微微一红。暗自腹诽道:嘁，还以为是个正人君子呢，没想到也是个眠花宿柳的好色之徒。
这般想着，她对于叶异的敬重也减少了几分，转而有些害怕起来
“咳咳，那个，你过来帮我穿衣服吧？”叶异轻咳着掩饰尴尬，对春燕吩咐道。
春燕面色有些不情愿，但还是点头施礼，拿起叶异脱在床上的外衫，快速地为他穿好，又连忙跳开叶异的身边，与他站开了一定距离，好似生怕眼前这位公子借着机会动手动脚。
叶异自然没察觉到春燕的异常，问道:“小姐起了吗？”
“回公子的话，小姐正在梳妆。”春燕低声回话。
“哦哦。”叶异心想，晏清宁梳妆打扮应该要花不少时间，正好跟春燕聊聊天，了解了解情况。
“你今年多大”
“十五。”
“跟着小姐多久了？”
“一月半。”
“可曾婚配”
“小门小户，不敢婚配。”
“为什么从家里出来，跟着伺候小姐的”
“奴婢有些不适应撷芳院的工作，便回了城外村子里的家中。那日小姐的马队经过我们村子，在我家中落脚。小姐夸我机敏乖巧，给了我爹娘很多赏钱，我爹娘便让我跟着伺候小姐了。”
春燕说着，眼睛渐渐湿润起来。
叶异心想，这丫头八成是有些想家了。刚想准备拍拍她的肩膀，安慰她一两句，被春燕侧身迅速躲开了。
“公子要是没什么别的吩咐，奴婢就先下去了”春燕慌张的说道。心说这个好色公子真要对自己动手动脚了。
“嗯嗯，你去吧。”
他若是用强，春燕已经做好一头撞死在书案上的准备，却没想到叶异如此轻松的放她离开。心下一松，浅浅施了一礼，忙端起架子上的面盆，快步走了出去。
叶异心下疑惑，这小妮子怎么跑那么快丝毫没察觉到，自己一句“那地儿我常去”，带给一位妙龄少女多大的心理压力。
从叶异的房间走出来，春燕倒掉面盆中的水，又将毛巾拧干，往布草间走去。
布草间门口，两位年纪稍长、妇女模样的侍女正在窃窃议论着。
“哎，你知道吗？昨晚小姐主动去了那位公子的房间呢。”
“嘘，这你也敢说？小心小姐听到掌你的嘴。”
“这有什么好怕的，反正过了明日，小姐到了玉华宗，咱们领了剩下的赏钱，就可以回家了。”
“是啊，出来一两月，给得还真不少。话说回来，这小姐来头挺大啊。”
“是啊，我跟其他人打听过，他们都不知道小姐是从哪里来的。无论丫鬟护卫，好像都是半道上聘来的。”
“神神秘秘的，不过我听昨晚当班的喜姐说，小姐进了那个公子的房间，两人不到一刻就出来了，还去庖房吃了夜宵呢。一刻钟的功夫应该不像我们猜的那样吧？”
“唉唉，你懂啥，肯定是那个公子呀”她故意没有说出后面的话，只是伸出右手的拇指和食指，比划了一下。
“这啥意思啊？”
“短呗。”
听到两位老丫鬟的话，春燕不禁面色潮红，难怪那位公子如此轻易就放自己离开，原来他短啊
房间内，正在翻看手中书籍的叶异不禁打了个喷嚏。
难道说自己鼻炎的老毛病，也带到这个世界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