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一切都会变
潇逸之看碗里的粥才去了一半，又见她摇摇头，只好把碗放回桌上，从盘里拿了一颗蜜饯，放到她口中，正想脱去鞋袜躺倒床上，屋外又响起一阵清脆的敲门声。
“进来吧！”云歌刚走，想必是慕寒已经醒了，季晟芸重新坐起来，看着已经走到门边的李慕寒。
李慕寒有些畏怯的往前走，一脸局促的不知该往哪里站，又瞥见潇逸之有些不悦的脸色，走到屋中央便停了下来，看着床帏里的季晟芸。
潇逸之站起身，袖中的令牌滑落，他捡起在手心拍了下灰尘又放回袖中，打量的目光在李慕寒的身上停留，才转而看着季晟芸说道：“你们先聊，我出去看看。”
季晟芸点点头，待潇逸之出去后，这才招手让李慕寒上前。
“你真是阿姊吗？”李慕寒仍有些疑惑的看着季晟芸，看着这张与往日无一相似的脸，就算是猜疑了千万遍，但心中的疑虑依然无解。
季晟芸伸出手，看着眼前这个已经长大的少年，眉眼间的稚嫩褪去，“阿姊也没办法完全的去解释清楚这件事情，现在找到你，也算了却了我的一桩心事，爹娘已经不在了，往后就你我二人相依为命了。”
“那二殿下呢！”李慕寒看着她，眼神里多了丝急切的期待。
逸之？季晟芸垂眸，身体的疼痛已经逐渐消失，一切也该回到最初的模样了。
“乌莱国和沐国的战事无可避免，乌沐和亲只是拖延时间罢了，二殿下此次来东坪，也该去做他需要做的事。”
“阿姊，那我们回新丰好不好，爹娘虽然不在了，但始终是我们一起待过的地方。”
季晟芸看着握着自己掌心的大手，抬头看着他有些晶亮的眼神，眼眶也顿时起了热意，像是下了很大决心般，重重的点头说道：“好！”
砰的一声，门从外面被重重的推开，并非是潇逸之有意偷听，只是他正好走到门外，便听见兄妹二人离开的打算，情急之下，身体倒是比脑子先做了决断。
季晟芸被这开门声惊到，再看到潇逸之沉下来的脸，伸出袖子拭去眼角处的泪痕，便招呼李慕寒先回去休息。
潇逸之褪去鞋袜，钻进被窝里，掌心贴在她的小腹上，依附在她的耳边问道：“你怎么就确定他是慕寒？”
冰凉的耳朵被这温热的气息一拨弄，季晟芸只好往外挪动了几分，“是慕寒，那条手串是我们分开的时候，我亲手戴在他手上的， 在落日阁的时候，我就已经确定了，阿布就是慕寒。”
“他也许真是，只是他可能已经和以前不一样了，郭婉茹为什么也会在，我不信你没有细想过。”潇逸之说完，下巴搭着她的颈窝，发出一声轻叹。
现在说什么都为时已晚，如果不是与她置气，别人也不会有空子可钻，说到底，错由他而起，他无法责怪谁。
“等回到安都，我就让父皇指婚，我们成亲，往后再多生些孩子，一些像你，一些像我，好不不好？”
“逸之，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吧！我想和弟弟回新丰，也该回去看看爹娘了，自从那日分别，他还没有回去过。”从她再醒来的那一刻，一切好像都乱了，这次也许就是一个警示，她不该抢夺本该属于芸儿的一切。
桌上的油灯渐渐暗下去，在发出最后一声噼啪声后归于沉寂，窗外的竹影仍在摇晃，一下一下敲打在窗棂上。
听不到他的回应，她闭上眼，蜷缩成一团往他的怀里贴近，两个人谁都没有再说话。
潇逸之看着已经睡着的人，“言儿，在你的梦里，可曾有我的身影？”
云歌一早就来了四方阁，平时隐于暗处的守卫此时正站在三楼的楼梯口处，与正想下楼的李慕寒在争论着。
“我就想下楼给我阿姊弄些早点，这也要拦着我吗？”
云歌见状，一蹦三跳的往上走，苏羽看到她并未阻拦，朝她行了礼，“云姑娘。”
“你这小贼，今日该还我银子了吧！”云歌上楼，两条长辫子在手中把玩，一脸兴味的看着他。
李慕寒看云歌都能自由来去，有些气嚷道：“凭什么她可以上来，而我却不可以下去？”他转头看着云歌，“我倒是想还你银子来着，只是你看我现在，想下楼都成问题。”
“李公子请见谅，我家少爷说了，楼上所需要的，自会有人送上来，就是楼上的人还不可以下去。”苏羽有些为难，之前的事情二殿下并未怪罪，他不能抱有侥幸。
李慕寒并未再坚持，甩了甩袖，转身朝季晟芸的房间走去，云歌见状，跟着后面挪耶道，“今日你可别想逃。”
李慕寒脚步停顿，朝后面的云歌翻了个白眼，“姑娘放心，之前是迫不得已，只要能出了这楼，银子定会双倍奉还，决不食言。”
云歌跟在他后面，眼看他也停在了季晟云的门外，“咦？难道你刚才说的阿姊是芸姐姐？可是她好像并没有弟弟，只有一个哥哥呀！”
不理会她的疑问，李慕寒敲了门，得到允许之后进了屋，季晟芸已经起身坐到了茶桌前，屋里并未发现潇逸之的身影。
“芸姐姐，你怎么起来了，今天可好些了？”云歌上前两步坐到了季晟芸的旁边，挽着她的手亲昵的说道。
“慕寒，过来坐下，”季晟芸摇手，李慕寒坐到两人对面。
“这是阿姊的朋友，云歌，适才听见你们在门口争论，似乎是已经认识了，”季晟芸的目光在二人之间徘徊，又对云歌说，“这是我一个故友的弟弟，李慕寒，年纪比我小，所以便称呼我阿姊。”
云歌这才一副了然的模样，“原来如此，既然你和芸姐姐关系这般好，之前的事情就不作数了，只是往后你可不要再犯这糊涂事。”
李慕寒这才把之前遇到云歌的事情说了一遍，当时虽说是无奈之举，但这行为实在不可取，二人这才把误会解除。
“那往后我也不叫你小贼了，就叫你慕寒吧！你叫我云歌就好了。”云歌伸出手，李慕寒有些不情愿的回握，又急急的收了回去。
“只是芸姐姐，家中有变，我明日与哥哥就要走了，要不你跟我一起走吧！我带你回家去吃很多好吃的，玩好玩的。”
季晟芸没想到沐国的行动这么快，看来沐斐已经等不及了，云歌这次回去，如果没有潇逸之的支持，和亲怕是躲不过，新丰那边，她是要去一趟的。
几人正说着，小二端了几盘早点进来，屋子里一下香味飘溢，跟在后面进来的，还有一脸笑意的潇逸之。
“难得这么热闹，那再让小二再多拿一些，”转头吩咐了几句，脱掉外袍坐到了季晟芸的另一侧，云歌便识趣的往旁边挪了个位置。
李慕寒刚想再吃一个包子，就被云歌连拖带拽的拎出了门，“你这女人，怎么这般粗鲁，我还没吃饱呢！”
季晟芸无奈的摇摇头，嘴角的笑意漾起。
“好久不见你笑的这般舒心了，”潇逸之看着她，指尖不由自主的抚上她的唇角，“等你身体好些，我们去新丰吧！”
季晟芸听到这，唇角的笑意敛去，眉头微蹙，“你是要去乌莱国吗？如果沐斐知道，他那个人心狠手辣，万一”
“言儿，你是在担心我？”潇逸之闻言，看着她一脸担忧的神色，“此次前来，其实父皇已经猜到了，所以才会提前准备了这些，出手相助可以，但和亲，没必要。”
季晟芸低头不语，他从来都霸道，没有谁能强求得了，可是和亲，对于目前的乌莱国来说，确是最好的选择，太子如果即位，往后不知会有多少姬妾，云歌单纯天真，太子与她并非良配。
季晟芸不想再继续这个问题，转了个话头，“屋子里待的太闷了，我想和慕寒出去走走。”
“好，那一会儿我让苏羽派几个人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