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谁是最该死的人
原本还扎堆的人群，没一会儿就散了个干净，街道上的人流又窜动了起来。
之前还在摆摊算卦的人，此时完全人间蒸发般的不见了踪影。
此时，悦福客栈斜对面的二楼窗户，一个女人正注视着门前来来往往的客人。
“小姐，刚才那个小公子有什么用处？李创不懂。”女人脸上的妆容谢卸去，未施脂粉的脸色显得有些苍白。
“你不需要懂 ，能出现在季晟芸旁边的，自然不会是多余的人，你只需盯紧就行。”来人正是安都城郭家小姐郭婉茹。
“为什么小姐就是不肯放弃呢！那潇逸之心思明显只在那季小姐身上，您又为何作茧自缚？”李创知道，再这样继续下去，迟早有一天，她将会毁了自己的。
“你不过一个下人，有什么资格对我指指点点，要是不想跟着我，你随时离开。”郭婉茹知道，现在还跟在自己身边的，是对她在意的人，可是她忍不了这口气。
李创转过身不再说话，走出房门，把门轻轻带上。
过了一会儿，紧闭的房门咯吱一声又打开了，李创端了一些食物摆在房间内的桌台上，垂首站立在旁一言不发。
“你不是走了吗？还回来做什么？”郭婉茹看着窗外没有回头，光听脚步声她就知道是李创进来了，还带着饭菜的香味。
“忙了一早上，肚子该饿了，吃一些再好好休息一下，明日还要赶路。”
郭婉茹转过头，看着桌上的几碟菜，对站在旁边的李创说道：“那你也坐下来吃一些吧！”
“不了，下人与主子不能同桌，小姐慢慢吃，我去准备一些东西明天路上吃。”说完对郭婉茹行了礼，后退三步这才转门迈出房门。
看着又一次紧闭的房门，郭婉茹拿着筷子的手因为用力过度，手上的青筋格外醒目。
塘坪镇的天气似乎比在临溪镇的时候还要凉一些，也就中午日头大一点的时候暖和些，早晚还是凉的很，反正东西都丢了，一群人各逛各的倒是自在得很。
“芸姐姐~”阿布看到季晟芸坐在茶舍里，一边挥动着双手一边跑过去。
“阿布，跑那么快做什么？汗水都要滴下来了。”说着就要伸出手帕，一旁的潇逸之面露不悦，伸出手握住了季晟芸的手，惹来她一个无奈的摇头。
阿布见状，抬起衣袖在额头上抹了一道，笑嘻嘻的说道：“就是看到芸姐姐在这，一时开心就跑快了些。”
“今儿个都买了些什么？银子可还够花？”本来想伸出手拍拍阿布那圆圆的脑袋，瞥了一眼旁边闷闷不乐的潇逸之，伸到半空的手又缩了回来。
“还有很多呢！就是买了些吃的，还有刚刚遇到一个有趣的说书人，給了她几颗碎银子。”阿布夹起桌上的一块糍粑，漫不经心的说道。
“是什么样有趣的故事，值得你扔几颗碎银，看不出你还真是大方。”潇逸之的语气里，又一次淡淡的嘲讽。
“也没什么，阿布也觉得很是滑稽，那人什么把人头取下，装到另一个的头上，还说什么一个躯壳里住着不一样的魂魄，你们说好不好笑。”阿布说完自己先哈哈大笑起来。
潇逸之听到这，看了一眼脸色微变的季晟芸，手指从桌下握住她有些冰凉的指尖。
“既然觉得滑稽，那还白白浪费了银子，赶快吃吧！一会打包一些就回去了。”
季晟芸一路无话，就这样一路由着潇逸之牵着走到了客栈，阿布仍旧是一路走走看看，一副天真烂漫的模样，嫌弃回客栈太闷，自己又转头朝另一条街上走去。
待到人烟稀少的地方，和那晚破庙里一样的口哨声，没一会就有一个人影出现在暗处。
“少主有何吩咐。”
“你派人去安都查一下季家小姐 ，还有与她有关联的人，务必要快。”
“是，少主。”一瞬间，暗处的人已经消失不见。
眼看就要日落了，悦福客栈大堂里，前来住店的人还真不少，前方又没什么像样的旅馆，自然大多数人都会选择相对舒适的地方，也有部分常客是为了悦福客栈里的招牌果酒。
潇逸之交待小二晚膳时候把饭菜送到房里，就直接和季晟芸上楼进了房间。
季晟芸进了房间，全身的力气仿佛抽干了一般，走到床边连鞋袜都没有脱，整个人往床上倒去。
潇逸之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得坐到床边，静静的看着她。
“你是从什么时候知道我不一样的？”季晟芸的声音从被子里传出来，听的不是十分真切。
潇逸之轻轻的把被子翻开，看到季晟芸充血的眼珠，心疼的把她扶起来搂在怀里。
“也许是冥冥之中吧！也许是那次还你短刀的时候，我也说不清，但我知道是你，否则我怎么会如此在意季晟芸？”
“那是不是哥哥也早已经知道了，他是不是早就恨死我了。”季晟芸说完，眼泪再也忍不住，一颗颗从眼角滑落。
“言儿，这也不是你能决定的事情，他可能只是很难接受吧！给他一些时间等他慢慢想清楚，好吗？”
“所以，那一次从安都出发，他没有来看我，也没有带一句话，我得到了芸儿的一切，包括她的命，我真是该死。”季晟芸用拳头捶向自己的头，好像这样能让她好受些。
潇逸之紧紧的抱住她的双手 ，看到她这样伤害自己，他的心说不出的疼痛。
“那晚你受伤了，他也是痛彻心扉，我不知道他是不是早就察觉，但现在你更应该带着芸儿的那一份好好活下去不是吗？想想季丞相，你忍心他再一次伤心吗？等我们到东坪找到慕寒，我陪你去新丰好不好？”
季晟芸点点头，抬起手臂擦干脸上的泪水，有些沙哑的嗓音说道：“阿布说起的那个说书的女人，肯定就是郭婉茹，她从临溪镇一路跟来，还有那日在破庙，混乱中有剑光指向我，但是被阻止了，那蒙面的女人一定也是她。”
“那日我也察觉到了，但是时候未到不好拆穿，那时提前派人送往东坪的物资还没有送达，再遇到她定是不会再放过她，她才是最该死的人。”
两人还正想说些什么，门外响起了敲门声，潇逸之看到她情绪已经稳定下来，这才起身走到门口，打开门的一侧，才看到是阿布。
“我来叫芸姐姐下楼吃饭。”阿布眼神朝潇逸之身后瞧了瞧，一脸微笑的看着潇逸之。
“你和小福泉他们吃吧！你芸姐姐不舒服，我已经让小二一会直接送到房间了，你们吃好之后也早些休息，明天一早就要出发了。”
“好吧！”阿布有些失落的转身，嘴角露出一抹不易察觉的轻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