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敞开心扉
晨曦微露，鸟儿啼鸣，床上的人依旧眉头紧皱，还是没有醒来的迹象。
一夜之间，季晟宵仿佛又回到了失去慕言的那一夜，瞬间觉得憔悴了许多，芸儿好像又回到了受伤的那几个晚上，怎么都不肯醒来。
“大夫，为什么喂了药下去还是没有醒？”潇逸之也有些沉不住气了。
“身上也没有什么明显的伤口，之前的旧伤也没什么大问题了，现在还不醒老夫也没有办法了，这是心病，只能听天由命，看小姐自己的意愿了。”他行医多年，有些事他也没办法。
“季大哥，明日芸儿若是还没有醒，我还是会带她一起出发去东坪，她应该还未来得及跟你们说，希望季大哥能答应，顺便跟季老说明，逸之的心意不会变。”
“我爹那里还是不让他知道的好，芸儿现在这样，一路上什么变数都有可能，你又何必”
“这个季大哥不用担心了，我一定会保护好她的，叫你一声大哥，是因为逸之认定了，就不会再变。”
“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我虽有些疑虑，竟没有往深处想”
“也许是注定吧！有些人不管怎么变，再遇到依旧情难自控，虽然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样，也请季大哥放下过往，好好对待清雅”看了一眼床上的人，潇逸之继续开口道：“以后她就是你的也只能是你的亲妹妹——季晟芸。”
“如果她的心里没有你，你还会坚持你现在的决定吗？”
“这个就不劳烦季大哥惦记了，有些东西也许只是习惯，只要逸之足够努力，一切总会柳暗花明的，只要她愿意，定永不相负。”
“罢了，你现在这里，那我先回去跟我爹还有清雅说一声吧！免得他们担心。”
又重新喂了些汤药，看到还是没动静，一夜没睡的潇逸之有些支撑不住，脱掉鞋袜躺到了季晟芸身边。看着眼前的人，潇逸之在心里默念{只要是你，无论你怎么变，我都一定会找到你的。}没一会也沉沉睡去。
回到府里，正看到季丞相焦急的在客厅里走来走去。
“爹爹，怎么起这么早，还有清雅，你们吃过早点了吗？”
“到底怎么回事，你看你现在这样，还有芸儿呢！怎么没有回来，是不是像上次一样又有什么事情瞒着我？”季老爷从上到下比划着，眼泪顺着脸颊流下来。
“爹，真的没什么事，昨晚就是遇到几个小贼，怕打草惊蛇一直蹲到现在，不过已经全部抓住了？二殿下想出去游玩，所以把芸儿也一起带走了，时间紧急就不回来收拾了，您别多想。”看季晟宵说的真挚，季丞相的情绪又稍微稳定了一些。
“你最好是别骗我。”
潇清雅看了一眼季晟霄，她怎么会猜不到呢！“爹，相公怎么会骗您呢！昨日宫里家宴，两人甚是亲热，陛下都差点指婚了，是我二哥说想多培养下感情，所以就先拒绝了，也许这次出去再回来，说不定好事就近了，爹爹就别担心了。”
“那我就放心了，你赶紧收拾一下，陪清雅一起吃早点吧！我现在要进宫了。”
“爹爹慢走。”两个人异口同声说道。
潇清雅看着眼前胡子拉碴，一脸憔悴的季晟宵，吩咐家仆打了些热水，就亲自动手给李晟宵擦拭起来。
“清雅，你明知道我心里还有放不下的人，嫁给我可有后悔？”看着妻子如此贤惠温柔，他的心里更加难受了。
放下手中的帕子，潇清雅抬起头，柔情似水的看着他说：“相公说的什么话，我们已经是夫妻了，人这一辈子，总会遇到很多人，心里有放不下的说明相公是个重情义的人，清雅不求相公能放下，只求在相公的心里能有一立锥之地，就心满意足了。”
其实二哥在她出嫁前就已经问过她这个问题了，这安都城的公子有几个不风流？有几个不是三妻四妾？像季晟宵这样重情义的能有几个呢！她不后悔。
“清雅，我绝不负你。”季晟宵说完把潇清雅紧紧的搂在怀里。
季晟霄让张妈准备了一些季晟芸平时穿的衣服，本来想亲自送去，犹豫了半晌，最后还是交待小翠送去了云来医馆，然后又让张妈叫厨房准备了一些食盒。
让季安准备了马车，把要带的东西都放到马车上，几个人就往西郊方向出发了。
潇清雅不知道季晟霄要去哪里，只能默默的在他的安排下跟随他的脚步。
马车停在山脚，吩咐季安在马车上等待，季晟霄一手提着食盒，一手牵起潇清雅，往山上走去，这还是他第一次带人过来。
看着不远处的一座小土堆，潇清雅大概明白了些什么，旁边的木棉树已经长的很高了。
走近了才看到，墓碑上是李慕言的名字，帮忙季晟霄把带来的东西一一摆在墓前，又倒了几杯酒，看到季晟霄坐在墓前的小树旁，潇清雅安静的坐到他的旁边。
“你一定很好奇，为什么是李慕言的名字吧！”
也不等潇清雅回答，季晟霄坐下之后缓缓的开口说了起来：“在我们即将回安都的前一段时间，我在街上遇到一个戴面具的女子，看到她让我想到了芸儿，她在小摊前犹豫不决的模样，对我有着一种莫名的吸引力，这是我第一次主动靠近一个女子，走到她面前，我才发现她不会说话，她询问我的意见，我们各自挑选了要买的东西，我便邀请她陪我一起逛这新丰的集市，她没有拒绝。我们一直逛到了深夜，临别的时候她给了我一个吊坠，我连她的名字也忘了问，她就跑开了。再后来，我又到我们走过的地方，却再也没有遇到她。回到安都之后，在聚欢楼我竟然又遇到了她，那晚她帮了我，化解了郭子旭的阴谋，也是那时候我才知道，她居然是会说话的，她把我打晕之后，又一次消失了。我派人查了聚欢楼的舞姬，他们说根本就没有这样的一个人。去年瑜翠园七夕芸儿落水那次我才知道，那个我一直惦记的女子，竟然是在我身边呆了三年多的李慕寒，她竟然骗了我这么久。”
“之前听芸儿说过，李公子还有一个弟弟，所以是她用了弟弟的名字，留在了夫君的身边，那既然如此，为什么”潇清雅没有继续说下去，因为一切已是惘然。
“不怕你怪我，曾经我也挣扎纠结过，也问过她愿不愿意跟我走，她拒绝了，其实她也知道，我不会弃所有于不顾。”潇逸之拿起墓碑前的酒，往嘴里倒了一口，看着眼前的这个土堆，季晟霄不知道，这里面到底是李慕言还是自己的妹妹。
“清雅怎么会怪呢！如果清雅是相公，先遇到的这位慕言姑娘，心里也是会放不下的，只是现在，还请夫君能更爱惜自己一些，人死不能复生。”她又怎么有怪的资格呢！有些人先来过，在心里刻下烙印，任谁都是难以忘怀的吧！
“今日跟你说出这些，心里感觉好受了很多，也知道对你不公平，我的心里像压了一块大石头。”
“过去的种种就留在这里吧！下次相公要是想来，清雅再陪你一起过来祭拜，让她在那边也不会感觉到孤单。”
“清雅谢谢你！”季晟霄把潇清雅的手紧紧的握在手里。
“好啦！若是相公觉得亏欠，那往后就试着多爱清雅一些，可好？”
季晟霄点点头，又往酒杯里倒了一些酒，把墓碑上的字又添了几笔颜色，看着墓碑前的香烛燃烧完，这才带着潇清雅下山。
坟墓前不知何时竟开出了几朵粉红的小花，几只蝴蝶在花朵上飞舞、驻足，又飞向遥远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