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熟悉的味道

    沐国国主沐斐残暴不仁，连年出兵骚扰周边其他小国，军中士兵也苦不堪言，朝廷有劝谏者都逃不过被诛杀的命运，传言前国主之前还有一子，是与通房丫鬟所生 ，母亲没什么身份地位，孩子自然也是不受待见的，宁可错杀，不可放过，沐斐篡位后一直派人追杀至今，却一直都没有找到。

    有消息称，沐国丞相左清玄秘密派兵在寻找遗落在外的皇子，意欲推翻现有残暴政权，扶持新国君上位，沐国朝局上下暗潮涌动。

    瀛仲国由东坪至安都沿线到新丰的边界地段，据探子报，最近一个月时常有小队人马频繁出现，虽然说没有引起什么冲突，但就怕是怕有人处心积虑而为之，沐国现在局势不明，是该提前做好准备才行。

    季晟宵每日早出晚归，有时回到府里的时候，季晟芸都已经睡下了，等早上醒来，人又不知道何时已经出了门，爹爹也有自己的事情要做，每日府里又是冷冷清清的，她叫张妈准备了一身衣服，叫人不必跟来，一个人就独自出府了。

    远远的就听到士兵训练的声音，门口守门仔细看了看眼前的俏郎君，不曾想居然会是季将军的妹妹，正准备通报，季晟芸以不想打扰哥哥为由，示意他们不必通报，士兵便没有多加阻挠，就放行让她进去了。

    冲泡好一壶茶，掀开营帐，看到伏案上的人还在低着头不知道在忙些什么，季晟芸把手里的茶壶放下，就默默后退找了个位置坐下，静静的看着眼前忙碌的人。

    季晟霄以为是端茶的小兵，头也没抬继续忙碌着手里的事情，直到有些口渴，端起茶杯灌了一口。

    这味道为什么这么熟悉？抬起眼睛才看到是芸儿在，接触到他投递来的目光，她神情一顿，眸中神色几经变化又恢复如初微笑的看着他。

    “看着哥哥每日忙碌，芸儿也帮不上忙，所以就自作主张到军营里来了，哥哥能不能不生气？”她带着有些撒娇的语气。

    “最近边境情况有异动，所以就忙碌了些，这么大老远的跑来，身体吃得消吗？”他怎么会怪她呢？“只是这茶芸儿怎么会”他说出了心中的疑问。

    她恍了恍神，又抬起头，语气淡然的娓娓道来，“这是之前慕寒哥哥教芸儿的，芸儿觉得极好，就想着有机会泡给爹爹喝，芸儿帮不了哥哥什么忙，只有给哥哥沏杯热茶，也就举手之劳而已，哥哥不用感激。”

    “傻丫头，今日哥哥还有要事，一会差人先送你回去好不好？等明日安排好这些，就回府带你出去玩一日，如何？”不知不觉又是一年，低头看了一眼抽屉，准备好的生辰礼物却再也没有机会送出去了。

    “好，看到哥哥都好，那芸儿就不打扰哥哥先回去了，那哥哥一定要多注意休息，好吗？”看着桌上成堆的公文，她没有再说什么， 转身退出帐外。

    看着伏案上的茶壶出神，他拿起茶壶又倒了一杯，入口有些淡淡的苦味，过了一会萦绕齿间的是茶的清香。这个茶的味道不能说像，可以说简直是一模一样，什么时候，芸儿竟学会了这些，他怎么一点都没有察觉。

    夜色沉寂，树叶伴随着轻柔的风洋洋洒洒落下，竹舍从那日之后就已经空置了，原先的伢司也已经撤去，整个府邸空旷寂静。

    季晟霄站在门前，一身黑色长衫，更加显得清冷寂寥，他轻轻的推开门走进去，掏出火折子把蜡烛点亮，冰冷的屋子才瞬间有了些暖意。

    季晟芸待张妈离开后，换了身方便的衣服，从围墙翻越而下，朝西市五街的方向走去，这还是醒来后第一次来到这里，看到守门的伢司不在，她就没有避讳，伸手轻轻的推开竹舍的大门，看到屋内有灯，她蹑手蹑脚的朝二楼去走去。

    夜黑寂寥，月亮不知何时，已悄悄的躲进云层里面，连星辰都不愿奉陪，消失在浩瀚的夜空中。

    屋内灯光昏暗，她从窗户向里眺望，眼看桌上的蜡烛就要熄灭，连忙绕到门前进去把蜡烛重新续上，地上杂乱的酒瓶被她碰撞的到处乱滚，席地而坐的人早已经喝的烂醉，酒从手中的瓶子里缓缓倾泻，打湿了一地。

    她这才看到桌上还摆满了各式各样的点心，眼眶有些湿润，想把酒瓶从他的手上拿走，刚想掰开他冰凉的指尖，谁知道，刚触碰到，地上的手一把拉扯把她搂进怀里。

    “不要走，慕言，不要离开我。”他的声音因为喝醉而变得有些细而沙哑。

    “哥哥，我是芸儿，芸儿不走，”她的泪顺着脸颊缓缓流下。

    怀里的人话刚说完，双手顿时垂在身侧，脑袋耷拉在季晟芸的肩膀上。他不过只是喝醉说胡话而已。

    季晟芸擦干眼泪，用尽力气把季晟宵搬到床上，擦掉他眼角的泪水，把被子盖好，吹熄了桌上的蜡烛，转身轻轻关上房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