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醒了
营帐内陆陆续续有伤员送来，李慕言像一只提线木偶一样任人摆弄，不知道过了多少个日夜，只听见身边脚步声走来走去，鼻腔里全是药草的味道，时而安静时而嘈杂，各种各样的声音交织在一起，整个脑袋都要疼死了。
“第二日了，怎么还没醒？可还有救？”季晟宵看着榻上的人，脸色虽然还有些苍白，但起码性命是保住了，能活着终究还是好了的。
“将军，此人伤的较重，又长期营养不良，再加上伤者比较多，药材紧缺，只能先吊着气，所以这醒来的时间就不知何时了。”军医摇摇头，战场之上，生死有命，只能看她的造化了。
李慕言听到有声音在耳边嗡嗡嗡，想睁开眼睛，可是眼皮就是不听使唤，脑袋也昏昏沉沉的，想稍微挪动一下，撕心裂肺的疼痛从四面八方袭来。
季晟宵看着床上紧皱眉头的人，豆大的汗珠从额头滚滚落下，他用手背轻轻的靠近他的额头试探了一下，幸好，没有发烫，那便就还是好事。
疼
李慕言嘴里发出轻微的声音，季晟宵握住那只轻微蠕动的手指，安慰道：“别怕，这里是军营，很安全，你快快好起来。”
刘彪疑惑不已，忍不住开口：“将军为何这么在意此人？这小子看起来弱不禁风的，末将都能一手拎起来。”
季晟宵没有回答，用手握了握那只瘦削的手臂，也许是他身上的那股韧劲吧！
真的好温暖啊！李慕言轻轻握住那温暖的手掌，又渐渐沉睡过去。
五日后
“冯老，上次在这张床上的那个人呢！没了？”季晟宵看着空空的床榻，被他身上身上的那股韧劲吸引，所以对他印象格外深刻，他要救的人可万万不能死了。
“将军，药材送到后没几日那人便已经醒了，本来是想叫她自行离去的，她偏偏不肯，军医处又缺人手，我就把她留下帮忙了。人又够聪明，手脚麻利学什么都快，已经帮着老夫做了很多事情了。”刘老笑呵呵的说道。
季晟宵到各营帐巡查情况，药材已经到位了，伤员情况还算稳定，这该死的沐国强盗，诡计多端，一时半刻要拿下也不是易事，城中逃的逃，伤的伤，这城中情况又很是复杂，多个国家的人群聚集，巷子暗道不少，看来得另想其他法子了。
刚准备离开的季晟霄，看到有人从侧面奔跑过来，他拉住缰绳让马儿在原地踏步，一双眸子注视着马下的人。李慕言不敢抬头，垂下眼睑，深呼一口气慢慢说道：“将军，小的愿意效力，助公子退敌。”
“哦～”一声漫不经心的回答。
“真是好大的口气，看你这弱不禁风的身板，再说了，行军打仗那是士兵该做的事情，你还是好好休息吧！”季晟宵上下打量着眼前的人，他知道这个人便是他之前救的那个，还活着便好。
“我可以。”
李慕言抬头，眼神坚定的看着马上的人，阳光在他的身后，他在光里，犹如青松一般挺直的背脊，发丝被微风吹的有些凌乱，棱角分明的唇发出一声轻笑。
“怎么说？”
“不知道将军今日会来，小人还没有准备好，明日，将军一定不会失望的。”没有听到回答，不敢再抬头看他，直到听到马蹄声走远，李慕言才抬起头来，深深的呼了口气。
翌日
“将军，这是小人画的城中路线图以及暗道，也可从水路攻击，只求将军能收留小的，把沐国强盗赶出去为亲人报仇。”李慕寒激动的说完，只得继续低着头，心中忐忑。
“你为何会对新丰的路线这么清楚，莫非你是沐国细作？”刘彪心中疑虑万分，这属于机密，他如何能得知这么详细？
细作？李慕言心中震惊，“刘副将切莫血口喷人，我虽已经不记得之前的一些事情，但绝对不会拿人命开玩笑。”
季晟宵凝视着他，不知道他从哪儿找了一套士兵的衣服，衣服有些宽大，看起来极不合身，头发束成一个发髻立在头顶，小麦肤色的皮肤，看着竟还有些俊俏。季晟宵站起起身一把扯下李他脖子上的纱布，惊讶的看着那一条条爬满脖颈的血痕。
“你”
“抱歉，吓到将军了，之前有士兵太过疼痛，不小心抓的。小人的性命是将军救的，往后便任将军差遣，请求将军一定要相信我。”
季晟宵犹豫片刻开口说道：“我信你，你叫什么名字？”
“李慕寒”李慕言缓缓开口说道，等赶走沐国强盗，往后再慢慢寻找弟弟吧！用慕寒这个名字，一听起来像男人的，二是希望弟弟如果已经逃到安都，那往后找到的机会更大些。
“将军”刘彪虽然知道季晟宵说出口的话不会改变，但依然想要提醒他。
看着李慕言脖子上的伤口，刘老一边敷药一边叹息道：“你这又是何苦呢？”
“还望刘老能帮我保守秘密，慕寒答应，绝对不会危害到将军和士兵的性命。”现在只能先走一步算一步了，女身在军中多有不便。
“老夫看你也是个诚实孩子，你最好说到做到，只是你现在尚还能隐瞒，日后你渐渐长大，怕是没那么容易了。”唉，要不是看在她无依无靠、亲人尽失，他也不会这么糊涂。
“这个刘老放心，慕寒自有打算，等击退沐国狗贼，慕寒就去安都找弟弟，一切就都过去了，不必再担心。”李慕言现在就希望尽快击退那些狗贼，她也就能安心去找弟弟了。
有了城中的路线图以及暗道，沐国老狗总算消停了一些，李慕寒每日早早起来随军操练，身体，功夫也一日比一日好了起来。
新丰也因此元气大伤，大不如前，季晟宵在城里指挥调度，城中渐渐安稳下来，民生也在逐渐恢复中。
不知道沐国什么时候混进了奸细，还是说之前隐藏的余孽，里应外合火烧军中粮草，打开关卡让敌军入城，还好发现的及时，要不然又是一场血战，敌军是退了，但季晟霄的右肩被刺了一剑，剑上有毒，幸好李慕寒及时赶到，要不然情况堪忧。
李慕言跟着刘老学到不少，处理好伤口之后她就留了下来，后面的上药都是李慕言在做，连续两日季晟霄都在反复发烧，汤药都很难喂进去，李慕寒只能使用特殊的办法。
感觉到手边有人，季晟霄缓缓张开眼睛，移动了一下右肩感觉好了些，看着身边熟睡的李慕寒，光线打在浓密的睫毛上，皮肤虽然黝黑了些，但不影响它的精致，季晟霄竟看的有些出神，尤其是那张饱满的嘴唇，感觉到公子醒了，李慕言睁开眼睛，季晟霄有些尴尬的转过头去。
“将军还有哪里不舒服吗？昏睡了两日，这个药总算是见效了。”
“这几日都是你在照顾我的吗？那我昏睡这药”季晟霄话还没说完，李慕寒插嘴说道：“将军醒来真是太好了，慕寒现在出去端一些粥水来。”
季晟霄喝完粥身体感觉好了很多，看着李慕寒柔声说：“我看你身手还算不错，往后你就跟在我身边吧！”
“慕寒一切听将军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