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争执
齐一早已习惯，对于这个纹身，他的记忆很模糊，只记得是母亲带他去什么地方，纹身便在那时候有的，后面发生了很大的争吵，然后就是一直逃窜。
家里对于这件事闭口不谈，只是母亲交代他不可随意显露，常年下来，他的衣服也是清一色的青色长衫，就连祁铁嘴也不知道这件事。
当他听见祁铁嘴说纹麒麟的不算，想来，他应该知道什么，但他不能问，或许对自己或对他都好。
祁铁嘴回来时天已经完全黑下来，齐一也刚泡完澡，头发湿漉漉的披在后背。
见状，祁铁嘴从房间里拿出毛巾给齐一擦了起来，嘴里絮絮叨叨念叨：“这大晚上的天凉，还不擦头发，要是染上风寒你哥我还得像老妈子一样照顾你，就算你懂医，也要先照顾照顾自己的身体，身体再好也扛不住你折腾。”
齐一不说话，只是默默听着祁铁嘴的话，祁铁嘴手劲轻柔，虽然嘴里说个不停，但对于自家侄子还是挺上心的。
“你去哪了？”
祁铁嘴手上不停，听见齐一的话，道：“胡家那地段最近不是出货嘛，就请我过去看看，说是晋朝时期的玩意，还以为出了啥稀罕宝贝，结果就一些破铜烂铁，还把我累的腰酸背痛的，我这把骨头早晚一天得折了。”
祁铁嘴对于齐一，下边的事毫不避讳与他告知，齐一开始只是有些惊讶就没再多的情绪，但他却从不让齐一参和进来，下边的事本就危险万分，再加上齐一是独苗苗，他稀罕还来不及，万不该让他进去。
“你受伤了？”闻到祁铁嘴身上若有若无的土腥气，还夹杂着丝丝血腥。
“那哪能啊，这是他们的，我就一看风水的，哪轮得到我下去。”
头发擦干后，齐一将挖来的草药进行处理风干，一楼平时就是接待客人用，二楼则被他用来放置药材，闲暇无事时祁铁嘴也会帮他弄这些东西。
时间来到第二天，本想着今日再去采点草药，但从早晨起，雨一直下个不停，原本热闹的街道只有几家卖伞的还吆喝着。
齐一坐在二楼聆听着耳边的雨声，目光一瞥，眼眸微眯，只见门口停下一辆车，车上下来两个人，一个似家仆为老板举着伞，祁铁嘴早有预料般去打开门，笑道：“方才我还寻思着大下雨的，会是哪家贵人光临寒舍，没想到是刘老板，快请进，快请进。”
被称作刘老板的中年男子笑了笑，对于齐八爷的话还是挺舒心的，与他寒暄几句，便被祁铁嘴领朝后院走去。
也不知谈有多久，直至雨停才从后院出来，见刘老板满脸红光，手中还拿着一个木盒子，眼下褶皱都笑出来，一看便知这是被祁铁嘴哄的开开心心的，到前院来，祁铁嘴又道：“我这的规矩陈老板也是知道的，凡是买东西，咱家都会送一卦。”
刘老板见重点来了，让下人先出去，两人坐到桌前，祁铁嘴给他倒了杯茶，自己也喝了口，道：“今日雨声浩大，方有来财之意，不妨去西边土坡看看，会有一个刘老板满意的结果。”
刘老板知晓这齐八爷的能耐，他还什么也没说便被他告知他此行的目的，不管看了几次还是十分惊讶新奇，同时也对他更加尊重。
等送走人，祁铁嘴关上门急忙跑到椅子上坐下，又给自己倒杯茶送进嘴里。
齐一眼底不自觉产生一丝笑意，坐到祁铁嘴身旁，道：“辛苦。”
“咱家就做这生意的，没点能耐怎么在长沙混下去。”
“要出去走走吗？”
祁铁嘴想了会点头答应：“成，我歇会，等会顺便去买点物资。”
下过雨的街道还残留着些许土腥味，两人走得不急不缓，没了雨，摊贩们也陆陆续续摆上东西。
“八爷，小八爷，来条鱼尝尝？”卖鱼的小贩看着两人满脸谄笑，祁铁嘴上前看了看，道：“你这鱼新鲜的很，不巧今儿个肚子不太舒服，准备吃点清淡的。”
齐一向来喜欢跟在祁铁嘴旁边，主要原因是因为，他把祁铁嘴当作他的嘴替，他想做什么，想说什么祁铁嘴都能猜出来，倒也省的他许多力气。
大家也默契的明白齐八爷身边的小八爷不爱与人打交道，但平时见着还是会打声招呼，毕竟好看又医术高明的小少爷谁看着都讨喜。
“绿豆糕！绿豆糕！刚出炉的绿豆糕！”小贩扛着扁担，边走边叫唤着，路过两人身边，阵阵香味缠绕，祁铁嘴急忙拦住小贩，问道：“这东西怎么卖？”
那人放下扁担，喊了声八爷，用脖子上的毛巾擦擦汗道：“十五文一点，八爷要几点？”
翻了翻被布遮挡的糕点，绿油油的还带着点黑，卖相不错，道：“来两点吧。”
“好嘞，八爷您拿好。”感受到手中的分量，祁铁嘴也多塞了点文钱给小贩。
随便买了些菜后两人也没逛下去心情，回去香堂迫不及待地打开包装的纸：“小一，来，尝尝。”
齐一拿起一块放进嘴中，甜中带着些许清香，对于他这个淡口味来说格外的香，连带着眼睛都微微睁大。
瞧见齐一的反应，他也快速拿一块放进嘴里品尝起来：“口感绵密，甜而不腻，香！”
只是这糕点太过松软，拿起来时也要小心翼翼，可这没能阻挡两人进食的步伐，连不怎么喜爱甜食的齐一都吃了三块。
来到中午，天也渐渐热起来，没什么事做的祁铁嘴坐在门口的小摊上扇着扇子，这时，一位穿着中山装，气质不凡的青年路过。
“哎呀，先生，你真是天生的一副好面相，真的是非富即贵啊，人间少有。”
张祁山碰巧路过这里，瞧见祁铁嘴对他这般讲话，面上似笑非笑般：“此话当真？”
“我对天发誓，一次不差。”
“虽然我不相信算命的，但是你这样夸我，我也会不好意思。”说罢，张祁山从兜里掏出一些钱放桌上：“这个钱你收下，谢谢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