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此人究竟来历几何？

    “咳咳，此事孩子的事，老朽不便过问，故而随他们去吧。我向来洒脱看待情爱婚姻。”郁老先生端起茶盏，遮住半边脸道。

    “叶大院长，你的峰主们可还打算找我师父的麻烦？听说最近有个姓裘的常去找我家老头子，确有此事？”

    叶傅涛闻言，面色变幻，缓缓举茶掩面：“哎，此事莫提，提及便心烦。那裘剑不知哪里不对劲，过了辞岁便未曾安宁。结丹挑战元婴，即便是天才，也需掂量。哎，罢了罢了，提此烦事何益，且饮茶，饮茶。”

    见两位老友尴尬，某位大能心绪大好，几日来因唐姓小丫头的气恼渐消。然此刻，三道迥异的铃声同时响起，三人互觑一眼，掏出手机，果然收到同一条信息，来自中周皇家钱庄的鉴宝会安排。

    信息大意是邀他们鉴赏未鉴定的神秘宝物，若有意购买，自是好事。然而，为何不预先鉴别后定价，而采取碰运气的方式？岂非便宜他人？

    郁老与叶傅涛闻言轻笑，前者放下茶杯，缓缓道：“小寒，你未曾参加过鉴宝会，故不知。非钱庄不愿鉴定，而是不能。”

    “哦，何解？”

    “不急，”叶傅涛微笑，放下茶盏，“鉴宝会今日午后举行，小寒不妨同我们一同观览，或许能寻得宝物。若有闲置之物，也可带来，或可换取些许银两。”

    “呵呵，物就算了，午后无事，便随你们走一遭吧。”

    寒林心底轻叹，他确有闲置之物，只是无法示人，即便示人，亦无人可用。

    “说来，怎觉似亏损亿万般……”

    思绪间，寒林的手机又响，见“唐静竹”发来归家的消息，他看了看鉴宝会的开始时间，嗯，此刻出发不算早。

    中周皇家钱庄一如既往的庄重宏大，红毯、侍女如旧。不同的是，嘉宾虽戴面具，但并无专属包厢，皆聚集于一楼大厅，寒林亦在其中。

    “哎，为何今日无贵宾包厢，众人如此聚于大厅，不符皇家钱庄的作风啊。”

    郁老闻言神秘一笑，拍了拍寒林的肩，沉声道：“小寒有所不知，此鉴宝会异于寻常拍卖会，实行平等参与，受邀宾客皆在此聚合，无人享有特殊待遇。”

    “嗯，老郁所言极是。此举看似随意，实则保障每位参与者，包厢宾客身份显赫，若遭查探，难免留痕。如今众人一处，难以分辨，且在钱庄严密监控下，万一有变，便于派遣人手保护。”

    听罢两位老者之言，寒林对鉴宝会愈发好奇。如此严密的安保措施，展出的宝物究竟有何奇异之处？

    巳时刚过，皇家钱庄一楼大厅宾客云集，一道苍老身影自红色帷幕后缓步登台。熟悉的拐杖，满头白发，花白胡须，定是李奇文李老无疑。

    今日，李老上台并无侍从捧物，仅他一人向众人拱手，朗声道：“各位贵客光临鉴宝会，已等候许久，老朽便不再赘言。今日，哪位先展示宝物？”

    寒林闻言，戴面具的他微惊，见郁老不在，悄问叶傅涛：“叶老，怎么回事？鉴宝会为何要参与者自行展示，难道是……” &34;寒公子所料不差，此鉴宝宴，实乃以皇家钱庄为媒介，让同庄之贵宾得以互易珍宝。凡参与之人皆有信义担保，交易之纠纷亦由钱庄出面调解。

    最是关键者，鉴宝宴上虽有信义保障，各宝毋需鉴定，买卖高低皆随心所欲，成交与否，悉由当场气氛决定。然竞价之时，观者只可欣赏，不得询问，更不得触碰，是以常有人捡得便宜，亦有人成了冤大头。”

    &34;然则如此，买卖之人获利，钱庄何利可图？岂非空忙一场？”

    &34;岂有此理，钱庄岂会做蚀本之买卖。&34;叶傅涛轻语，&34;每位欲拍卖者，须交纳五千下品灵石为底价，三百上品灵石为保证金。即便未售出，底价亦不退还，仅退保证金耳。&34;

    &34;竟如此昂贵。&34;

    两人交谈间，一袭玄衣男子缓步登台，面向众人拱手道：&34;诸位，请容我先抛砖引玉，各位请品鉴。&34;

    言罢，他自储物袋中取出一根墨蓝铁质双翼纹长枪置于方台，瞬时，厅内众人眼前一亮，仿佛窥见异象，嗯，那枪身似乎闪烁金光小字，字旁似有几幅小图，描绘持枪挥舞之状。

    &34;这，难道便是传说中三百年前枪皇邓山沥血铸就的‘铁翼缠身’，枪身铭刻其传承功法，莫非是这些金光字画？&34;

    &34;确有传言，当年枪皇爱徒在仙岚历练时遭妖尊杀害，枪皇怒而独闯仙岚大陆报仇。临行前，将陪伴其大半生的‘铁翼缠身’藏于中州某处，以免传承断绝。难道就是此枪！&34;

    &34;如若真如此，此乃稀世珍宝。听闻此枪已臻六品巅峰，距圣器仅一步之遥，加上明皇级功法，若真，可谓天价之宝。&34;

    闻言，寒林无奈摇头，众人眼力非凡，一把带有幻术的五品灵器便足以让他们迷惑，看来此鉴宝宴的参与者实力堪忧。

    与此同时，台上之人与李老低语协商，李老从容道：&34;诸位，此宝起价五千上品灵石，有意者可随意加价。&34;

    &34;我出六千！&34;

    &34;我出七千！&34;

    &34;我出八千！&34;

    &34;我唔，唔唔……&34;

    &34;我出一万！&34;

    &34;我出一万五！&34;

    看着竞标价攀升，郁老心中郁结，险些吐血。先前听闻珍宝现世，他急匆匆赶回，好不容易赶上，却被寒林捂住口，后续报价未能说出，唉，五亿之财就这样错过了！

    寒林松手后，老头子阴郁地在他耳边低语：&34;两件六品灵器，外加十五斤茉莉花，否则此事难休！&34;

    &34;郁老，你先别急着讹诈我。&34;寒林搭着他的肩，&34;你仔细瞧瞧，那枪真如他们所说？&34;

    &34;何意？亲眼所见岂能有假？&34;

    郁老嘟囔着向前探看，咦，等等，不是说枪身有金光小字和图案吗？为何他什么也没看见，难道是眼花了？

    此时，叶傅涛走到郁老身边，沉声道：&34;郁老，此事得多谢寒公子了，否则高价入手，损失可大了。&34;

    &34;此物……究竟是何物？&34;

    &34;实则无他，此灵器之灵性自带些许幻术，单论此点，此五品灵器尚有些意思。但无论如何，此枪不值此价！&34;

    三人谈论之际，竞价之声渐歇，那枪终以二万三千上品灵石之价被一名黄面修士购得。待他握枪在手，瞬间愕然，而周围那些羡慕之人此刻也露出幸灾乐祸的笑容。

    &34;五品，竟是五品，哈哈哈，笑死我了，真是开心！&34;

    &34;天哪，停在了我的价位，简直赚了几个亿啊！&34;

    &34;原来是幻术灵性，老兄，有此宝，也算不亏！&34;

    寒林见状，拍拍郁老的肩膀，欲言又止。台上，一人登台施礼道：&34;诸位，既然道友开了好头，我便献丑了，还请诸位鉴赏。&34;

    言毕，面具宾客自储物镯取出一枚玉符，灵力催动，一片似文字的符文显现于众人眼前。称之为符文，因多数人根本不识此蝌蚪般的字迹……

    金色符文现世，台下窃窃私语，众人议论纷纷，此文字或是失传古籍，或是宗门秘典，抑或是此人胡编乱造以骗财！

    此时，李老开口：&34;此宝来历特殊，乃宾客在陨石坑中所得。玉符材质奇异，刀剑难伤，老夫施法亦无法损伤。原为下次拍卖会之商品，但我们无法解读这些符文，故而带到鉴宝宴，望有高人指点。若有人能解读其中奥秘，宾客愿无偿赠予，只需一份译文。

    如无法解读而又愿购买者，我们开出低价，三千上品灵石起，诸位请。&34;

    &34;什么，这破玩意就要三千上品灵石，李老，太贵了吧？&34;

    &34;就是啊，花这么多钱买看不懂的东西，不值。诸位，不如看看下一件宝贝如何？&34;

    &34;是啊李老，让这位道友先下台休息，我们再看看其他的！&34;

    叶傅涛凝视符文良久，摇头叹息：&34;不行，我看不懂。罢了，不费神了，郁老，你冷静些，别再随便竞价了！&34; &34;嘿，老朽虽眼力不济，但此类事物，唯有愚人才会……&34;

    郁翁话语半途，一旁静默已久的寒林蓦地举手，改换声调道：&34;三干上品灵石，贫道要定了！&34;

    &34;哈，寒林道友，你可安好？&34;

    &34;寒友，慎之又慎啊。&34;

    尽管听到两位老者低声的劝诫与关切，察觉四周异样的目光，寒林并未改变心意，反而再次以假嗓高声道：&34;李翁，我出三干上品灵石！&34;

    实则，李翁此时才回过神来，毕竟这物事在他看来，根本不值此价。若非对方身份非他与皇家钱庄所能招惹，此宝断然不会在此鉴宝会上出现。

    倒是那宝物主人首先反应过来，沉声道：&34;呵，看来道友识得此物上的符号，不知可否解惑于我？&34;

    &34;惭愧，这些符号在下也难以解读，唯独对这玉简的材质颇感兴趣，故而方才出价。李翁可否也给出报价？&34;

    寒林言罢，未有丝毫喘息，心跳平静，周身气息如常，全无撒谎迹象。实则，某位大能心中已掀狂澜，若非人教传承分散稀少，他定要逐家追问，查清是谁遗失了自家的核心功法！

    &34;本仙是否见过，自然见过。这《不言仙录》，我修炼已逾三千年，怎会未见？！&34;

    但他并未欺骗众人，因这些符号即便是寒林也无法真正解读，须用心感知上面的符号，以此领悟，传言即便高至大罗金仙，亦能轻易成就。此《不言仙录》源自道德天尊感悟三千大道，内容包罗万象，分类繁复，&34;一切尽在不言中&34;便源自于此。也因此，漫长的岁月里鲜有人能修完全部功法，寒林仅精通其中的寒冰大道，其余皆粗略涉猎。

    当然，这粗略的程度……若以百分比衡量，大致每种道法皆悟至七成以上，嗯，差一线可达八成之境。

    &34;不过话说回来，此《不言仙录》虽为残卷，记载的三大大道亦非深奥，但作为人教三大传承之一，何人竟如此粗疏丢失，且丢失后无人追寻？&34;

    正思索间，寒林听见台上有人唤他姓名，周围之人也开始窃窃私语。一位不明情况的大能疑惑地戳了戳身旁的郁翁：&34;郁老头，怎么回事，台上叫何物？&34;

    &34;哎呀，天哪，小寒，你不会是梦游了吧。&34;郁翁无奈道，&34;还记得你刚才出价三干上品灵石买下的玉符吗，它现在落到你手上了！&34;

    然而寒林毫不惊讶，淡然环顾四周：&34;哦，哦，成交就好，东西呢？&34;

    他四下寻觅时，一名蓝发侍女身着长裙，端着载有玉符的托盘，姿态优雅地走来：&34;贵客，这是您刚才竞得的宝物，请小心收好。&34;

    目睹这一幕，四周之人皆瞠目结舌。这名侍女在皇家钱庄内无人不知，便是钱庄第一美女苏倚琴。身为侍女首领，她极少为他人送物，今日之举实属奇迹！

    &34;多谢。&34;

    寒林心中并无涟漪，只拿起玉符，再无他动。四周男宾见状，怒火中烧，毕竟千金难买美人一笑，能与苏小姐交谈两句是许多男子的梦想，若能留下联系方式更佳！

    前任玉符主人见此，心中微喜，看来他猜测无误，买玉符的并非仅钟爱其材质。

    然而，某位大能并未留意对方神色，握着玉符，忽忆起一事，自己手中似乎也有物欲售。

    此人究竟来历几何？

    想到此，寒林收起玉符，抬头望向眼前尚未离去的侍女，清了清喉咙：&34;姑娘，不知可否助我一臂之力？&34;

    闻言，刚才消气的男宾们再次凝视寒林，但此次情绪不再激愤，满是嫉妒。郁经义也在一旁默默点头，这才是新世代青年应有的反应。

    当然，不止郁经义有此想法。叶傅涛暂且不论，苏倚琴此刻也略显得意。看来那位公子猜错了，眼前人并非世外高人，不过是有点财的富商罢了，否则怎会花费如此多的灵石买这玉符？

    刚才失态者此刻微愣，苦笑摇头，看来此人确非他要找的人，此行恐怕是白费了。

    不过，无论众人如何揣测，寒林究竟是君子还是小人，专业素养极高的苏倚琴仍保持着职业微笑：&34;不知客人有何需求，若是钱庄业务，自当效劳。但私事，恕难从命。&34;

    此言极妙，既表明身份，又斩断他人遐想，几乎堵住所有男子的搭讪手段，同时展现出温婉气质。苏倚琴确有智慧。

    然而，寒林的下一句话让包括苏倚琴在内的人大跌眼镜：&34;放心，自然是公事。在下初次参与鉴宝会，想问倘若现在有宝物欲售，可否当即上台？&34;

    &34;阁下所指之事，莫非……是此物？&34;

    虽然对方未问私事，也未有令人生厌之举，苏倚琴仍感到不适。难道是最近过于专注工作，疏于保养，魅力减退？但她仅二十三岁，不至于相差太多，况且今日出门也精心装扮了。

    与此同时，宾客们低声议论，许多人同情寒林，以为他听懂了苏倚琴之意，自觉无望搭讪，故转移话题。

    &34;哎，看来今日，又要多一个伤心之人了。&34; &34;然也，此般行事，免去事后之婉拒，实乃明智之举。&34;

    &34;诚然，愿这位兄弟心胸豁达，不挂心此事。&34;

    闻言，某位尊者面部悄然浮现出几缕墨线，他仅是欲售物耳，何以众人脑补诸多情节，尔等这般才情，不做戏曲编剧，实乃世间一憾

    正思忖间，苏倚琴立于寒林面前，轻挽秀发，言道：&34;阁下，鉴宝盛会，中途参予亦可，然需缴纳保证金与底价，您是否决定加入？&34;

    &34;嗯，扣除保证金与底价，自吾账户即可。话说，有先后顺序之分乎？&34;寒林瞥一眼手中之物，问道。

    &34;并无定序，不过此刻，您欲登台？&34;

    &34;正是，手机支付即可解决保证金与底价。&34; 寒林递给女子手机，叶傅涛与郁经义惊讶的目光，众人同情的眼神中，他步履稳健，走上台去，高声道：&34;列位，购玉符之后，吾略感不值，故今日以此宝止损，望诸位慧眼识珍。&34;

    言毕，尊者自万象镯中取出一把银色灵剑，光芒神秘，剑身散发出幽深意境，众人仿若目睹龙舞凤飞的墨宝，又似望见泼墨山水画卷。

    此景似曾于那杆长枪中的器灵幻境，却又不同，众人于意境中悟出些许玄机，数位宾客的气息显著增强，似有所得。刹那间，全场鸦雀无声，针落可闻。

    尊者见此，微微一笑，虽众人举止欠妥，却未打断，待众人气息平复，方指尖轻挑剑身，顿时，嗡鸣之声响彻大堂。

    此声如梦似幻，先前那意境墨宝、山水画卷瞬息消散，周遭景象还原，山河无存，仅剩一把敛锋内敛、光芒夺目的银色灵剑。

    此时，叶傅涛抓着郁老的手臂，沉声道：&34;郁老，平日我未向您多求，今日能否助我夺得此剑！&34;

    &34;不可。&3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