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季歆妍的污点
评委播报道：“975分。”
围观群众传来一片欢呼，声响如海浪一般汹涌澎湃。
陶晴听到这样的分数没有太大意外，她环顾四周，注意到外圈的一处站着张仁和他的几个兄弟，方圆三米内无人敢靠近他们。
张仁身后的兄弟们吹着口哨，手上拉着红色横幅，上面写着：阴姐屌炸天。
陶晴扯了扯唇，不知道他们是什么时候来的，只是云淡风轻地扫过，最终将视线落在她的斜对面，眼底浮现出笑意。
杜乔和段潇迎上她的目光，笑着朝她挥了挥手。
陶晴眼底的笑意渐渐晕开，嘴角勾起的弧度也跟着扩大。
仿佛在森林里徜徉的那只狐狸忽然摇身一变，幻化成了一位风华绝代的美人。
这一刻，所有的光芒都照射在她一人身上。
她转过身滑走，高高束起的发丝在风中飘扬。
单单一个背影，便让外圈的一众围观者失了神。
就连女子组参赛席位上，一个第二排的女生也忍不住感叹：“陶晴简直是超常发挥啊。”
刘卉反驳道：“超常发挥又怎样，第一名只会是妍妍。”
她说完冲季歆妍笑了笑。
季歆妍没有搭理，一直凝神注视着场上的陶晴。
根据她的观察，陶晴的这些滑行动作跟她在st室内比赛时大同小异，只不过是换了一首音乐，动作顺序变了而已。
可无论她再怎么找陶晴的漏洞，都无法否认，她准备得很充分。
陶晴坐回自己的位置，手机震了震，是张仁发来的短信：【我走了。】
她抬头，张仁一伙人已经不见踪影。
因着陶晴的一马当先，比赛渐入佳境，女子组和男子组是交叉进行的，围观群众越来越多，噪音也越来越大。
这种噪音在主持人报了女子组最后一个参赛选手的名字后达到了最大化。
自陶晴下场后，她就没看后面的参赛选手滑行得如何。
这会听到季歆妍的名字，她暂停了手机上的游戏，懒懒地看向坐在前排的季歆妍。
只见季歆妍利落地滑入比赛场地，微低着头，双臂弯曲放在腹部。
当一首古风音乐响起，她双臂舒展，头部扭动，双脚滑行，一举一动透露出优雅。
陶晴记得花式绕桩分为技术和艺术两个部分，艺术这方面偏主观性，她只看技术这方面。
倒茶壶、双轮蟹、单脚翻刃，季歆妍做的难度系数都比较高。
滑行刚好也在两分整的时候落幕，陶晴不易察觉地吐了一口气，低头继续玩游戏，丝毫不担心她会超过自己。
因为她发现她有两次踢桩两次漏桩，还有轻微的失衡，技术分扣去了25分。
这意味着，即使艺术分满分，她也只能跟自己打成平手。
然而现实狠狠打了她的脸，评委给出的分是98分。
陶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放在手机下键的右手拇指都忘了按下去，任由那块红色方块慢慢落下，错愕地看向说话的评委，又看向场上的季歆妍。
她神色淡然地朝评委那边鞠了一躬，随后瞥了眼席位上的陶晴，笑容清浅。
这个笑在陶晴眼中，就是赤裸裸的挑衅。
手机上显示着游戏结束界面，她无心去看。
她不服，觉得评委和裁判瞎了眼。
后来吴帆发来短信：【桃子，这次比赛主要是借副队的名气搞宣传，才内定了她第一，你不要太较真。】
所以其他参赛选手都是摆设。
陶晴低呵一声，这便是季歆妍让她来比赛的目的吗？
当天边出现夕阳，比赛也落入了尾声，大部分参赛者作势离开。
刘卉拍了拍手，喊道：“大家先别急着走，妍妍要请我们吃饭。”
有两个女生立刻接话：“好啊！”
季歆妍问：“你们想吃什么？”
“我知道附近有家烧烤店特好吃。”
“夜猫对吧？”
“对对对。”
“与其吃烧烤，不如去吃海鲜。”
一群人七嘴八舌地讨论着，陶晴冷眼看着在其中有说有笑的季歆妍，径自走开。
吴帆见状，叫住她：“桃子，一起啊。”
杜乔和段潇已经走了过来，陶晴说：“我有约了。”
听到他们的对话，段潇忙道：“阴姐你不用管我们，想去就去。”
“反正是副队请客，不吃白不吃。”吴帆附和道。
陶晴沉默。
“去吃吧，”季歆妍走出讨论的人群，看着她说，“这是我的补偿。”
“你的补偿值几个钱？”陶晴轻嗤。
气氛变得尴尬，吴帆凑近她说：“桃子，就当是陪我去行吗？我们也好久没聚餐了……”
最终，在他的软磨硬泡下，陶晴无奈地同意了。
去的是一家鱼馆，因为包厢都满了，他们坐在大厅内的大桌位，环境相当吵闹。
六女三男，一共九个人。
陶晴坐在靠外的位置，方便出去。
季歆妍让其他人点菜，先把菜单递给最近的刘卉。
传到陶晴的时候，她故意点了很多昂贵的菜。
点完菜，一群人聊起了刚才的比赛，啤酒很快上来了，他们聊得愈发起劲。
陶晴觉得没意思，玩起了游戏。
一刻钟后，秦绍洲打来电话。
两个月前，陶晴不想放过季歆妍，她就让秦绍洲帮她查季歆妍的黑历史。
现在他打来，陶晴估摸着应该是说她的事，接通了电话。
果然，他喊道：“阴姐，我打听到了有关季歆妍的污点！”
“你先别说话。”陶晴立即打住他的话头，瞥了眼对面坐着的季歆妍，她在给其他人倒啤酒，没注意她这边。
陶晴对坐在她旁边的吴帆说：“我去下洗手间。”
吴帆闻言往前挪了挪椅子。
陶晴起身走掉。
季歆妍朝她那迅速瞥了一眼，随即继续做着手头的事。
到了洗手间里，周围安静了不少，陶晴这才对电话那头开口：“说吧。”
秦绍洲回道：“我跟你说啊，在今天之前，我就没见过像季歆妍这样的人，她跟张白纸一样干净，几乎全是好评。即便有黑子喷她，也都是喷一些无伤大雅的行为。”
陶晴皱着眉头：“那你还说打听到了。”
“我也说了是在今天之前嘛，你听我说完，”秦绍洲立马解释，“我棒球队里有一哥们今天过生日，他请我们一整个球队去他家吃午饭。”
“你猜怎么着，他老爸居然是季氏集团董事长助理，他妈的认识了两年多现在才知道他是个有钱人，平时还总在我面前哭穷。”
陶晴没耐心听，打断道：“说重点。”
“咳咳，重点是他跟我说，一年前他老爸带着季歆妍进公司任职，”秦绍洲清了清嗓子，
“结果去的第一天她就把公司一个员工养的一盆常春藤砸得稀巴烂，之后她还规定公司所有人不得养任何盆栽，尤其是常春藤，原因是她花粉过敏。”
听到常春藤，陶晴有点触动，转而又觉得是巧合，不在意道：“这也算污点？”
“你要是觉得这不算，那就只剩下最后一个了，但不是她本人的，”秦绍洲犹犹豫豫地说，“是她老爸的。”
“我要她老爸的有个屁用。”陶晴没听到任何有营养的消息，往洗手间门口走。
“这个还真有用，而且我有必要让你知道。”秦绍洲语气极其认真地说，
“不过你得答应我，听完以后不能太激动，最重要的是，绝对不能张扬出去，那哥们可是跟我强调了好几遍。”
陶晴站在来来往往的走廊上，直直地望着季歆妍那边，望着其他人脸上洋溢的笑容，望着服务员将一道菜端了上来，没怎么听他讲，回得也是心不在焉：“你要说就快点说。”
“你得先答应我啊。”
陶晴秒回：“我答应你。”
秦绍洲深吸一口气，默了片刻，语气沉重地说：“那你听好，她爸叫季灿隆，是季氏集团的董事长，曾经有过一段婚外情。”
陶晴注意力分散了些，耳朵听着电话里的内容，眼睛仍旧望着餐桌那边。
彼时，刘卉拿起筷子：“菜上得差不多了，我们开始吃吧。”
吴帆看向她：“等下陶晴吧，她还在洗手间。”
“干嘛要等她？想吃就吃咯。”
“这是基本的礼貌，懂不懂？”
刘卉慢悠悠地说：“礼貌是给人的，她算什么东西？”
吴帆针锋相对道：“那她等会还要和你在一个餐桌上吃饭，你又算什么东西？”
“你……”
“刘卉，”季歆妍喝止道，“等等吧。”
见她发话，刘卉只好放下筷子闭嘴。
电话这边，秦绍洲接着说：“大概是95年，在北镇街做市场调研的时候，她爸化名为何子山，跟一个路边卖麻辣烫的小姑娘产生了感情。”
此时有女生发现了陶晴，指着她说：“她出来了。”
这下餐桌上的其他人都顺着女生的指向望去。
陶晴与季歆妍遥遥对视，保持着手机放在耳边的动作。
她听到秦绍洲说出最后一句：“而当年在路边卖麻辣烫的商贩只有陶氏一家，那个小姑娘很有可能是陶芝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