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有点不舒服
“走吧。”杜乔换好衣服，对站在咖啡厅门口的程野说。
对于他为什么要在外面等，她想到下楼时看到他和陶晴发生了争执，大概猜出是怎么回事。
“嗯。”程野在看报纸，没抬头地应了声。
陶晴坐在柜台后面看着漫画，听到大门关上的声音，悄悄抬眼看了看外面。
杜乔本就自带淑女风，站在程野右侧，更显娇小可爱，在外人看来身高差挺萌的。
两人并肩往前慢慢走。
陶晴看了片刻便收回视线，嘴唇不自觉地抿了抿，心口泛起一股莫名的烦躁。
“乔乔啊，怎么下来冲个杯子这么久？”段潇站在楼梯道上探出个头，见一楼只有陶晴一人，奇怪道，“诶？乔乔呢？”
陶晴翻着漫画，说：“走了。”
“去哪了？”
“回家补习。”
段潇一脸不可思议：“什么？”
陶晴连着翻了几页漫画，觉得索然无味，关上书，抓起旁边的饼干也觉得没劲，又放了回去。
就这几秒钟空隙，段潇已经走下楼，两手撑在柜台上，对陶晴说：“她好端端的也没病啊？怎么就想不开要回家补习啊？”
陶晴想到临走时杜乔对她说的，说：“郑阿姨要求的。”
“乔乔这可怜的娃——”段潇为其感到悲催，随后猛然想到什么，“那她岂不是以后都不能来星空打工了？”
陶晴想了想说：“只有周日上午不能来。”
“那还好。”段潇松了口气，“我还以为郑阿姨不让她出来打工呢，漫展七月份就要开始了，她买汉服的钱还没攒够呢。”
杜乔是个汉服忠实爱好者，汉服一定要正版的，基本上每个汉服都是上千块。
陶晴是知道的。
段潇又说：“我以为只有我妈会有补习这种反人类要求，结果乔乔也惨遭此劫。保佑她的补习老师是个不油腻的年轻老师，不要像我去年中考那样，补了反而更差。”
“事实证明，找一个赏心悦目的补习老师也是很重要的。”
陶晴怪异地看了她一眼，本不想说什么的，但也许是无聊烦闷，最终没忍住地说：“那你的保佑灵验了。”
“嗯？”
陶晴说：“她的补习老师很年轻。”
段潇张大了眼睛：“真的啊？”
“嗯。”
段潇刨根问底起来：“有多年轻？二十来岁吗？”
陶晴撇了下嘴：“不是。”
段潇再问：“那是三十来岁？不能再高了吧？”
陶晴表情有些一言难尽地看着她，好不容易才开口道：“有没有一种可能，他跟我们差不多大。”
“哦。”段潇下意识地点点头，过了几秒才反应过来，“不是什么玩意儿？差、差，差不多大？”
陶晴不想再聊了，正好外面来了客人，起身招待去了。
……
一上午过去，换衣间内传来震耳欲聋的声音。
“乔乔的补习老师是程野？！”
段潇坐在凳子上，立马跳了起来。
她感觉自己听到了什么惊天大消息。
陶晴站在镜子前，整理了下衣服，麻木地嗯了声。
她已经不想聊有关杜乔补习的话题了，偏偏段潇一闲下来就要问。
比如补习老师是男是女，是刚出社会的上班族还是大学生。
陶晴听麻了，直接吐了两个字：“程野。”
这就有了刚才段潇的惊呼。
段潇走到她身边，开玩笑道：“郑阿姨挺会挑人啊，如果补习老师是他，乔乔的成绩绝对突飞猛进。”
“要是有个帅气的学霸一对一给我补习，我直接开心地飞起。”
变脸变得可真快，也不知道之前是谁说补习是反人类的。
陶晴内心吐槽。
段潇摸了摸下巴：“不过话说回来，郑阿姨和程帅哥就见过一面吧，他居然就答应了郑阿姨给她女儿补习的请求，也太好说话了吧？”
听她这么一说，陶晴脑中突然闪过程野脸上的伤。
滥好人。
她想到了这个词，心里那股子烦躁劲又起来了。
她从口袋里摸出烟和打火机，打开换衣间的门：“走了。”
“等等我。”段潇连忙跟出去。
陶晴点了烟，脚下跟踩了风火轮似的，走路生风。
她有个自己不知道的小习惯，只要心里烦躁的时候脚步就会加快。
本来以为她和程野不会再有交集，结果，他怎么就做了杜乔的补习老师了呢？
段潇小跑才能勉强跟上，喘着气喊：“阴姐，你走那么快干什么？”
陶晴瞥了她一眼：“你跟着我干什么？”
段潇家在新区，与陶晴住的地方刚好相反，平时一下班要么回自己家，要么就拉着杜乔去逛商场。
段潇眨了眨眼：“我想去看看乔乔。”
懵谁呢。
陶晴慢慢地吐了口烟，说：“已经十二点了，人估计走了。”
段潇不打自招道：“可是我问了乔乔，她说程野会在她家吃饭。”
陶晴夹着烟的手顿了顿：“随便你。”
段潇突然笑出了声：“阴姐你说秦绍洲要是知道程野给乔乔补习，会不会气死？”
陶晴敷衍地回答：“应该吧。”
“我过去就把他俩一起吃饭的照片发给他看，他肯定得气死。”段潇这缺心眼看热闹不嫌事大。
陶晴到了饭馆门口：“那你去吧。”
‘缺心眼’叫住她：“阴姐你不和我一起去吗？”
陶晴踏进饭馆：“不去。”
“可是我还想让你带我去呢。”‘缺心眼’小声念叨，难得不好意思起来，“你们那住宅区好绕，我老是记不住。”
陶晴：“……”
老住宅区。
陶晴把段潇带到杜乔家门口，自己转身离去。
没走几步，她就听到后面传来开门的声音，随后便是段潇惊讶的声音：“诶？你们怎么出来了？”
陶晴闻言回过头，只见杜乔手搭在门的把手上，身体靠在门边，侧边走出来一个人，因为个子太高，出来的时候微微低着头。
程野右手拿着报纸，站在门口的台阶上，阳光照在他的脸上，衬得皮肤愈发白皙，脸上的淤青也愈发显著。
他对段潇礼貌地笑了笑，随后偏头朝陶晴望去。
陶晴隔着几米远望着他，视线交汇间，她不知是心虚还是什么，先挪开了眼。
杜乔也望见了陶晴，眼睛一亮，朝她挥了挥手：“阴姐！”
段潇闻言转头望向陶晴。
这下三个人都望向了陶晴，她不得不走过去。
段潇心里有些疑惑程野脸上的伤，不过只笑嘻嘻地问了句：“乔乔你不是说程帅哥会在你家吃饭吗？”
程野说：“我家里有事得回去。”
段潇一脸遗憾：“行吧。”
拍他俩吃饭照片的计划是泡汤了。
杜乔对陶晴和段潇说：“阴姐你们应该没吃饭吧？我妈还在炒菜，进来吃呀。”
陶晴本想说不用了，但既然程野都要走了，她也不是不可以在杜乔家吃。
段潇直接大大咧咧地走进去：“好呀好呀，那我就不客气啦。”
杜乔笑道：“嗯，别客气。”
陶晴正要抬脚跟着进去，余光瞧见程野还站在旁边，丝毫没有要离开的意思。
她睨了他一眼：“你还不走吗？”
“你还在生气吗？”程野看着她。
“我气什么？”陶晴觉得好笑。
“对不起，上午我说错话了。”程野声音很轻，态度诚恳，“如果你不想我来北镇街的话，我就不来了。”
陶晴愣了下，没想到他会道歉，听到后一句话又皱起眉毛：“你不来怎么给乔乔补习？”
杜乔连忙解释：“哦是这样的阴姐，我跟小程老师商量了下，我周日上午还是正常工作，以后有不懂的知识在手机上问他就可以了。”
陶晴微微张嘴，随即合上，嗯了声，掠过杜乔时，听见杜乔熟稔地喊：“小程老师，回去的路上要小心啊！”
随后便是程野的声音，语气温和：“我会注意的，谢谢你的提醒。”
陶晴脚步顿了顿，不知为什么，她心里竟有点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