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我哥叫程野
陶晴扯了扯嘴角，继续恐吓道：“他们会把你的器官卖了，可就不止六十块了。”
程鹭盈松了口气：“我就说我肯定不止六十块钱嘛。”
陶晴纳闷，这小孩是听不懂人话吗？
“喏，剩下的钱不用还了。”
陶晴见小女孩从挎包里取出一百块钱，她伸手用两根手指夹住钱，好奇地看着她接下来要说什么。
“可以让我在你们这待到晚上吗？”
陶晴收敛了笑容，很坚决地说：“不可以。”
程鹭盈急了：“为什么啊？”
陶晴转身走向收银台：“我们这不是收容所。”
程鹭盈站起身喊道：“可我给你钱了啊！是不是钱不够啊？”
陶晴自顾自地拿出七十块钱，喜欢讹人的她对讹这个单纯的孩子有些过意不去，回到程鹭盈桌前，把钱交给她：“喝完赶紧走。”
程鹭盈诧异地看着桌上的钱：“不应该找我四十吗？”
陶晴勾唇，揉揉她的脑袋：“看你可爱，姐姐请你。”
程鹭盈对上她明媚的笑眼，忽然有些不好意思起来，随即在心底怪自己没出息。
这姐姐没事长那么好看干嘛？
她扭捏地坐下来抿了口拿铁，盯着杯子叹气。
陶晴不是个多管闲事的人，但兴许是这个小女孩不像北镇街的人，她有些担心这个人生地不熟的小女孩真的会被拐卖掉。
反正现在客人也不多，陶晴坐到小女孩对面，唠起嗑来：“小孩，你是第一次来北镇街吧？”
程鹭盈皱了皱鼻子：“不许叫我小孩。”
陶晴冲她眨眨眼：“你只说不许叫你小妹妹，没说不许叫小孩啊。”
程鹭盈闷闷地说：“反正就是不许。”
陶晴没再计较这些：“你为什么要来北镇街啊？”
程鹭盈实话实说：“我和同学打赌，要是我能在北镇街待上一天，他们就都得叫我一声姐，以后我在学校就是人人敬畏的大姐大了。”
陶晴忍不住“噗嗤”一声，看她的样子应该也就十三四岁的年龄，说话的口气倒像是混黑社会的。
“你来北镇街就是为了完成赌约？”
程鹭盈点点头：“对啊，只有这样我才能保护我朋友。”
陶晴喃喃道：“保护朋友。”
呵。
她在心里轻蔑地笑了笑。
“姐姐，你能不能让我待在这里啊？”程鹭盈乞求道。
陶晴盯着她的眼睛：“为什么要选择这里？”
“因为这里看起来比较安全。”
这里可不安全。
这话陶晴是不会告诉程鹭盈的，她沉思了一会儿，说：“只能待到中午。”
程鹭盈立即回：“谢谢姐姐。”
陶晴看了眼这个笑起来有两个梨涡的女孩，起身回到自己的桌位。
……
中午十二点，杜乔和段潇两个女孩换好便装，对陶晴道了声别。
今天是周末，星空咖啡厅的营业时间是早上九点到晚上七点，平时的营业时间是早上八点到晚上六点。
不过不管是周末还是平时，陶晴只待一个上午，下午和晚上都不归她管。
陶晴换掉身上的女仆装，坐在柜台后面的凳子上，拿出打火机抽起烟来，她的目光看向趴在桌上睡着的小女孩。
抽完后，她径自来到小女孩的桌位，在她桌上敲了敲。
程鹭盈哆嗦了一下，揉了揉惺忪的眼睛，看见面前站着一个戴着棒球帽的姐姐。
“走吧。”陶晴垂眼看了看她，便转身朝门口走去。
听到她的声音，程鹭盈才后知后觉地跟了上去。
陶晴出了咖啡厅，全程没理会身后跟来的小女孩。
看着在前面走的陶晴，程鹭盈咬咬牙，追上去问：“姐姐，我能去你家吗？”
陶晴听到她的请求，本想拒绝的，可见她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她耸了耸肩：“随便你。”
程鹭盈顿时笑容满面：“谢谢姐姐。”
说完也不管陶晴同不同意，自然而然地伸手挽住她的手臂。
这种身体接触让陶晴非常不适，她扒开小女孩的手：“别碰我。”
程鹭盈低低地哦了声，小碎步地跟在她后面。
“姐姐，你是属于哪一派的啊？”
陶晴挑了挑眉：“嗯？”
程鹭盈说：“北镇街不是分两个帮派嘛，带头的分别是张仁和熊威。”
陶晴看了她一眼：“你知道的还挺多。”
“这些都是我哥告诉我的，我哥他还和张仁打过几次架呢。”
陶晴来了兴趣：“你哥叫什么？”
“我哥叫程野。”
程野。
陶晴在心里默念了一遍，印象中张仁好像没有跟她说过这个人。
程鹭盈问：“姐姐，你认识我哥吗？他在一中还挺有名的。”
陶晴淡淡地说：“我不认识好学生。”
“我哥可不是什么好学生，他在外面可喜欢打游戏了，还经常跟人打架，也就在学校里骗骗老师同学还有我爸妈了。”
陶晴低头笑了笑，没再说话。
两人来到一家饭馆，程鹭盈一进来，就感觉里面的人都在看着自己。
一个手上有花臂的男服务员往她这里走来，看起来很不好惹的样子。
程鹭盈瑟瑟发抖。
男服务员道：“阴姐，今天想吃什么？”
陶晴悠悠地说：“青椒肉丝盖浇饭。”
她又扭头对程鹭盈说：“你自便。”
程鹭盈站在原地，不敢跟过去。
因为她面前站着这个面色不善的男服务员，拦住了她的去路，她露出一丝勉强的笑意：“嘿嘿，我和她一样。”
这儿的服务员一个个手臂上纹着五颜六色的图案，程鹭盈着实有些害怕。
另外一个戴着红色头巾的男服务员弯腰凑到陶晴身边，小声道：“阴姐，那女的谁啊？”
陶晴：“我跟她不熟。”
“那要不要把她带到……”
“这个女孩不行。”
“啊？”
陶晴看着还站在原地的程鹭盈，她正紧张地低头拨弄手指，叫道：“你还不过来？”
程鹭盈闻言亦步亦趋地走过去，却迟迟不肯坐下来。
陶晴抬眼看了看身边的男服务员，他只好讪讪地离开。
程鹭盈这才在她身边坐下，轻轻拍了拍自己的胸脯。
陶晴见状弯了弯眼：“就你这样还想做大姐大？”
程鹭盈脸有些红，嘟囔道：“我又不是真的要做大姐大。”
说话都小声起来，完全没有和陶晴单独在一起时说话的气势。
吃完饭，程鹭盈本想要付钱的，陶晴却说不用付钱。
程鹭盈还挺感激的，觉得这姐姐人挺好，于是语气随意地问：“刚才听他们叫你阴姐，这里是你的地盘吗？”
陶晴说：“差不多吧。”
“我可不可以和你拍个照啊？”
“？”
程鹭盈拿出手机：“要是我那些同学知道我和北镇街的大姐大在一起，他们一定会对我甘拜下风的。”
她双手合十道：“拜托你了，就拍一张吧。”
陶晴不懂他们这些乖孩子奇特的攀比心理，她无所谓地说：“可以。”
程鹭盈前一秒星星眼，下一秒就死鱼眼。
因为陶晴说了句：“一张五十。”
程鹭盈撇撇嘴，她要收回刚才自己对陶晴的好感。
她气呼呼地把钱递给陶晴。
陶晴收下钱，和小女孩拍了一张照。
两人穿过了几条窄窄的巷子，来到一处较为宽敞的场地，这里都是些一二层楼的平顶房，看着很有年代感。
陶晴走到自己房子前，开门进去。
程鹭盈见她没有脱鞋就进去了，也就直接跟着进去。
一楼的客厅有一股芳草的香味，程鹭盈觉得很清新。
陶晴把皮质沙发上的几套衣服拿走，让小女孩躺在上面睡。
她面无表情地问：“你要待到晚上几点？”
程鹭盈想了想：“六点吧。”
陶晴点点头，朝楼上走去，她躺在床上，眯了一会儿，手机就响了起来。
她拿出口袋里的翻盖手机。
“喂？”
“阴姐不好了，熊威带人来砸场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