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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此地无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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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国的学室有些类似后世的大学,分设不同的专业。

    秦国的学室虽没有后世的大学学科分的那么细,但还是按照不同职能进行相对应的教授。

    比如其父是分管关市的吏员,那么进入学室便会被分到专门教授《金布律》、《关市律》等相关的秦律为主的班级,同样也会学习其他的秦律。

    喜的父亲慈是类似书佐的令史,负责记录当地发生的一些大事,处理一些乡、里之间突发事情,

    所以学习的秦律相对博杂,不仅要学习《秦律十八种》中的相关秦律,还的学习《秦律杂抄》中的相关律法。

    不仅如此,令史班的弟子一旦通过结业考核便会被授予正式的官职,出任各乡、里的令史。

    在出任各乡、里的令史任上,若是在任上三年考核为最(第一),那么就会直接提升为县令史,县令史再往上升便是郡卒史,

    可不要小看这个区区两百担的小吏,,郡卒史一旦做出成绩便会升任为御史。

    秦国的郡御史可是有秦王亲自任命的,也就是说,一旦升任御史,那就是从吏员转为正式官员,

    要知道古代的吏员和官员之间有一条不可逾越的鸿沟,

    这也是为何古代人为何几代人都无法摆脱吏员身份的原因。

    所以,令史班是学室中最受欢迎,同时也是弟子最多的班级。

    当狱椽行带人来到学室的官署找到大法官刑的时候,大法官刑对于学室中是否有喜和书两名弟子毫无印象。

    最后还是找到负责教授令史班的法官营,这才证实了二人的身份。

    核实了两人身份的狱椽行,走到大法官刑的桌前,开口道:

    “大法官,本官奉命来学室调查喜和书的事情,有些问题需要当面询问学室弟子,还请大法官多行方便。”

    听到狱椽行的请求,大法官刑眉头微微一皱,有些为难地问道:

    “狱椽,此事能否暗中调查,狱椽想要传讯哪位弟子,便让法官营去叫来可好?”

    秦国无论是官员还是吏员,都有一套行之有效的绩效考核的方式,现在学室发生这样的事情,作为学室责任人的大法官自然是要受到此事的牵连,最后三年的心血毁于一旦。

    他之所以向狱椽行提出这样的要求,为得就是将事情的影响控制到最小,既维护了学室的声誉,也避免了自己尽可能少的受牵连。

    对于大法官刑的用意狱椽行心知肚明,然对大法官刑的请求他不置可否,反而脸色凝重地说道:

    “此事恐怕不是大法官想遮掩便遮掩过去的,本官不妨告诉大法官,此案不仅涉及学室的弟子,还有可能涉及县寺某位官员,所以”

    听到狱椽行的话,大法官刑的脸色越发难看,最后无奈地说道:

    “那就请狱椽在此稍等片刻,我这就去和正在教授的法官说一声。”

    说完,也不等狱椽行有所反应,便瞄了一眼法官营,法官营会意跟着他的身后出了官署。

    两人走到僻静处,大法官刑停下脚步,回头看向法官营,脸色严肃,郑重地说道:

    “听狱椽的意思此事怕是不能善了,势必会影响到学室的声誉,你这就去严令学室的弟子,该说的说,不该说的一句都不能说,可明白?”

    听大法官刑如此说,大官营在心里暗叹了口气,

    他是令史班的负责人,自然知道喜和书两人是令史班中学习成绩最好的二人,

    他的那一声叹息除了为二人感到惋惜,更多的还是对于大法官刑对此此事的处理态度感到无奈。

    “下官自会和弟子分说,只是弟子们听与不听下官便无能为力了。”

    说完,法官营便头也不回地向令史班所在走去。

    看着法官营渐渐远去的身影,大法官刑的双眸中闪过一丝冷意,他早就对这个不知变通的法官营心生不满了。

    要不是考虑到他秦人的身份,加上又是学室中最懂秦律,学室一时间离不开他,

    按照大法官刑的脾气早就将这个榆木脑袋给赶走了。

    两刻钟后,

    课间休息的钟声敲响。

    大法官刑特意为狱椽行准备了一间用于询问的房间,并安排法官营将弟子分批的带到房间。

    狱椽行见弟子到来,看了一眼不肯离去大法官刑,冷声说道:

    “大法官,此间询问涉及案情,还请大法官回避!!!”

    听狱椽行让自己回避,大法官刑有些不满地说道:

    “狱椽,本官负责学室的日常,有权知道其中缘由。”

    见大法官不愿离去,狱椽行再次提高声调说道:

    “此案尚在侦破阶段,涉及的问询、勘察都属机密,大法官想要知道其中的缘由,待案件侦破自会书函知会大法官。”

    听狱椽行如此说,大法官刑知道自己再没有留下的理由,怒瞪了狱椽行一眼,悻悻地退出了房间。

    待大法官刑退出房间,狱椽行对着身边更卒说道:

    “你们去门外守着,让学室的弟子一个个的进来,没有本官的命令不准任何人靠近此间。”

    安排好一切,狱椽行从怀中拿出《封诊式》的底本,在桌案上铺好,朝着门外的更卒说道:

    “让弟子进来吧!”

    狱椽行抬头看了一眼第一个进来的弟子,轻声说道:

    “姓名?”

    “黄寺”

    “年龄?”

    “十六”

    “傅藉所在?”

    “安陆县丰华乡正阳里”

    狱椽行一边问询黄寺,一边按照黄寺的回答认真地填写“爱书”(问询记录)

    当狱椽行问到:

    “平日里,在学室中可看见何人时常欺辱弟子书?”

    闻言,黄寺明显一愣,眼神中闪过一丝慌乱,随即恢复正常回答道:

    “先生教导我们,弟子之间当相敬如宾,小子并没看见何人欺辱过弟子书。”

    黄寺的表现狱椽刑尽收眼底,并没有说什么,随后又问了几个无关痛痒的问题,挥挥手让黄寺离开,冲着门外喊道:

    “下一个!”

    狱椽行一连问了十来个弟子,同样的问题,同样的答案,狱椽行暗觉不妙,将疑问埋在心底。

    随后,便匆匆结束了问询,带着更卒离开了学室。

    回到县寺的狱椽行,找到了左县尉阳,一脸担忧地说道:

    “县尉,下官方才到学室中问询学室弟子,学室的弟子显然受到了大法官的约束,异口同声地说学室中并未有人欺辱过弟子书。”

    看着一脸担忧的狱椽行,左县尉阳狡黠地一笑,说道:

    “越是如此,便越是说明学室中必然有人欺辱过弟子书,有些事情他们想瞒是瞒不住的。此事你暂且不管了,先去书和喜的家中调查一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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