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果脯
岭南，冯府。
“嗯，不错，你说的冰糖呢？”冯盎说道。
“冰糖也有上千斤了，但不建议此时售卖。”冯智佑说道。
“为何？趁着现在过年在即，大家都会买一点，我们也可以多赚一点啊。”
“冰糖是白糖的高级版，价格肯定要定的更高些，但现在售卖冰糖只会对白糖的价格造成冲击，有钱人的心态是不买最合适，只买最贵，这样白糖的地位就尴尬了。”冯智佑缓声说道。
“嗯，你的也对，那冰糖何时出售合适？”
“既然大哥找来了‘大唐皇家用糖’的称号，就要把这个品牌打出去，要让各地市场都知道我们这个品牌后，再慢慢把冰糖放出去。
而且，阿耶，冰糖可是战略物资，战斗时，让将士们嘴里含着冰糖，便容易恢复体力，方便持续作战。”
“哦，冰糖还有这个作用？你确定？”冯盎的声音略有些激动，看来对这个战略物资的说法相当感兴趣。
“我确定，小云，你去拿一罐冰糖给阿耶，让阿耶拿去试验一下。”冯智佑肯定地说道。
小云转身去后，冯智佑又问道：“阿耶，估计我们的船拉不了这么多糖去长安吧？”
“唉，还真是，只能再拉五千斤去长安。还好现在是冬季，海盗骚扰的力度不大，少一些船应该也没关系。”冯盎拧了拧眉说道。
“嗯，阿耶，等船回来了，估计也过完年了，到时我们糖的名气也传到杭州了，可以售卖给杭州，杭州有钱人也不少，而且他们是经销商，会大批量购买的。”冯智佑却是浑不在意在说道。
“那个‘大唐皇家用糖’的字样如何印刷出来？我岭南可没什么纸张。”
“阿耶，此事却是大哥二哥想岔了，这六个字肯定是圣人赐字，我们没有看这个赐字，如何能随意印制在上面？
要是被圣人知道，便是杀头抄家的大罪，所以，还是需要大哥二哥他们在长安解决，虽然会费些钱财，但胜在稳妥。”冯智佑说道。
冯盎听了后，却是出了身冷汗，五子说的不错，鸽子可没有把这个赐字的字样带回来，要是自己胡乱印制，定是大罪。
连忙说道：“佑儿，你说得不错，此事是戴儿他们想岔了。我去让人把船队靠岸，再去你制糖作坊取糖便是，还是按白糖三千斤，红糖二千斤组织运住长安。”
此时小云已取了一罐冰糖出来，冯智佑接过，递给冯盎说道：“阿耶，你要是公务繁忙，身体疲惫的话，可以用红糖泡点温水喝，效果极好。”
“哦，为何不是白糖或是冰糖？”
“阿耶，白糖和冰糖只是卖相好，口感好，实际营养效果不如红糖的，但此事只限于家中几人知晓，不宜外传。”
“嗯，若是如此，确实不宜外传。”冯盎点点头，便欲转身离去。
“等等，阿耶，这几天我想了想，我岭南不能仅靠制糖一项产业，其实我们还有一项巨大的产业，一个不下于制糖的大产业。”
“哦，来我书房细说。”冯盎说道。
冯盎吩咐管家，让冯家的海船靠岸，准备运糖去往长安。
接着，和冯智佑来到书房，说到：“佑儿，什么大产业？”
“我岭南水果多，但水果摘下来后不及时食用便易腐烂，但用糖来腌制一下，却是可以长时间保存，且可以作为军粮使用。”冯智佑说道。
“哦，你制作出来了？”冯盎说道。
“嗯，阿耶，你看看，就是这个。”冯智佑从袖中取出两个小瓶，递给冯盎。
冯盎打开，倒了出来，放入口中，尝了一下，说道：“这是柚子？”
“嗯，阿耶，你再尝尝这个？”
“嗯，这是马水桔。”
“正是，阿耶，这个我腌制后把他们叫果脯，现在是十二月，只有这二种，等到过了年，我们还可以腌制桃、梨、杏、苹果等水果。”冯智佑说道。
“这些果脯可以保存多长时间？”
“若是放在阴干的地方，可以保存半年至一年，只是包装是个问题，若是放入陶罐中，却是容易变质。”冯智佑说道。
“这怎么办？”冯盎听了愣了一下，又是一个大产业啊，却是缺少包装材料，无法量产，这可就让人揪心了。
“阿耶，等海船研究出来，我就研究一下造纸术，这些果脯用纸来包装极好。”
“你会造纸术？”冯盎猛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要知道山东几个世家凭什么数百年不倒，便是掌握了造纸术，而且据说造纸术工艺繁杂，因此市面上的纸张售价极高。
为什么此时大家书写都用的文言文，便是因为文言文言简意赅，可以节约一些纸张。
可想而知，造纸术有多么重要，这是千年世家的基础。
“嗯，有些想法，但阿耶，一旦造纸术研发出来，便是要与山东几个世家发生冲突了，所以，我想慢慢来，目前我们还是要多找了几个盟友。”冯智佑说道。
“你说得不错，这是稳妥之策，只是佑儿，你确定能造出纸来，是不是我们可以先制作一些出来，府里自用也是可以的。每年我们购买纸张也是一大笔支出啊。”冯盎说道。
“嗯，阿耶，肯定可以做出来，只是需要些时间，我先自己试验着，有了消息再告诉阿耶。”冯智佑点点头，说道。
“好，佑儿，你尽管实验，需要什么，让管家给你准备。”冯盎听到冯智佑的肯定回答，差点要哈哈大笑出来。
岭南千年以来便被视为野蛮人，实在是岭南俚獠根本无法接受教育，要是说此时大唐识字率是百分之一的话，岭南能不能有千分之一都难说。
而且岭南的文化人基本上也是流放过来的，想自己培养，没有老师，没有笔墨纸砚，没有书本，如何培养？
这也是岭南千年愚味的根本原因，岭南不少有识之士也深明此理，但奈何任何一条都难以实现，只好徒唤奈何。
要是能造出纸来，便有了培养岭南自身文化人的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