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打脸

    走出百花楼，李沐白对着牛二郑重说道：“你在此处守候，务必保护好纳兰紫苑。除非她自愿相见，否则旁人休想靠近半步。不必露出那副苦瓜脸，你的三餐会按时送达，绝对饿不着你。”回到付府的马车上，菲菲嬉笑着对李沐白说：“公子，《燕无歇》和《红颜不老》何时成了纳兰姑娘的专属曲目？您教亭亭唱这两首歌时，似乎还不认识歌仙纳兰紫苑呢。”李沐白瞪了菲菲一眼，语气严肃道：“噤声。”菲菲见李沐白虽表情严肃，眼中却带着一丝笑意，便知晓他并未真的生气，于是笑着说：“公子是不是对那位纳兰姑娘动心了？”亭亭也在一旁附和道：“纳兰姐姐生得花容月貌，气质温婉动人，歌声更是犹如天籁，我也对她喜爱有加呢。”李沐白微微一笑，双手抱在脑后，身体向后惬意地靠着，头枕在菲菲的腿上，微闭双眼，喃喃自语道：“两年十四，四年十六，六年十八……四年，六年……”

    自那以后，李沐白近乎日日造访翠红院的红楼，与纳兰紫苑一同研讨音律，聆听她的天籁之音。每次蔡经现身翠红院，都会听闻纳兰紫苑正与李沐白欢聚的消息。即便李沐白不在，他也会蓄意安排牛二守护在纳兰紫苑身侧，谨防蔡经等一干人等靠近红楼。蔡经起初认为让孩子听几日曲儿并无大碍，故而耐性十足。孰料李沐白竟然独占了纳兰紫苑，此后，紫苑再未接待过其他客人，即便李沐白不在，旁人也休想请动紫苑一展歌喉。蔡经的脾气岂能容忍如此待遇？绝无可能。于是他笼络狐朋狗友和家丁打手，强闯翠红院，却与李沐白的护卫屡次发生冲突，蔡经被揍得鼻青脸肿。这是因为牛二听从李沐白的指令，出手自有分寸，不然那些家伙即便不死也会残废。蔡经带了这么多人，却敌不过那蛮牛，这令他气恼万分。于是他打定主意，等那头蛮牛歇息时再去会他的紫苑。蔡经每晚都在翠红院留宿，却一直没有可乘之机。为何？只因有两头蛮牛，它们交替看守，昼夜不停，令蔡经无机可乘。蔡经眼看着李沐白每晚都心满意足地踏出红楼，心中的愤恨愈发强烈。于是他不惜重金从江湖上请来了两位据说声名远扬的大师，意欲教训李沐白。蔡经对这两位大师的崇敬之情，恰似那滔滔江水滚滚而来，又如黄河泛滥一发不可收拾。这两位大师，一位号称“霹雳混元手”的成昆，另一位则是“一指禅”林平之。此二人联手，可谓是所向披靡，战无不胜。区区两头野牛又何足为惧？蔡经心想，若是去了只有一人在，那便是二对一，还惧怕打不过那头野牛吗？？

    午饭后，李沐白带着牛大、两名侍女和獒犬披萨，乘上马车驶向翠红院，去寻觅纳兰紫苑。菲菲突然发问：“公子，您为何不直接将纳兰姑娘接入付府呢？只要您开口，纳兰姑娘定然应允。”“嗯……这个嘛，”李沐白微闭双眼，悠然说道：“使用手段得到她固然别有一番趣味，但我尚未成年。即便将她接进府中，也于事无补。倒不如像如今这样，与她结为朋友。”

    李沐白对不同女子的态度各不相同。对于脾气暴躁的小姐，他无心宽慰；对于聪慧伶俐的亭亭，他则关怀备至，尽情享受着被女孩全心全意照顾的惬意；而对于温婉的纳兰紫苑，李沐白则渴望如古代才子佳人般，谈一场浪漫的恋爱，哪怕自己算不上才子。李沐白喜欢与纳兰紫苑一同前往红楼听曲闲谈，好似穿越回古代的才子佳人。然而，李沐白无法纵情鱼水之欢，这也是重要原因之一。所以，他只能专注于精神层面的交流。“公子将纳兰姐姐视为红颜知己呢。”亭亭听了李沐白的话，一边为他按摩着太阳穴，一边娇嗔着说道。李沐白抬起手，轻抚着亭亭柔嫩的小手，回应道：“若她是我的红颜知己，那你便是我的知心挚友。”听到这话，菲菲心中暗自窃喜。日夜相伴，难道是厌倦了？恐怕是担心纳兰紫苑看到你蛮横泼辣的真面目吧。马车很快便抵达了翠红院前。李沐白等人一下车，刘老板便赶忙迎了上来。如今他已深知，蔡公子绝非二公子的对手。他也打听到了二公子的真实身份，乃是付太师的孙子、当朝丞相的孙子、江南总督的儿子。如此显赫的家世背景，与之相比，蔡家不过是个小门小户罢了。

    知晓这些后，他又怎能不巴结呢？李沐白眼神淡漠地瞥了他一眼，问道：“蔡经还在吗？”刘老板慌忙回答道：“二公子，您有所不知……这，这小人实在不敢得罪这位公子啊。他想在此处落脚，小人也想……实在是无能为力啊。”的确，蔡家在李家眼中或许微不足道，但在刘二德眼中，蔡家却是一座高不可攀的大山。哪怕他只是轻轻晃动山上的石子，也足以将自己压得粉碎。

    后面的牛大走上前说道：“公子，那小子总是在树林里东窜西窜，鬼鬼祟祟地盯着红楼，一看就不怀好意，还是让我把他扔出去吧？”李沐白摆了摆手，走进翠红院，说道：“由他再闹腾几日，人生短暂，他的逍遥日子也没几天了……”刘二德闻言，心中一紧，赶忙低头在前面带路，装作什么都没听见。牛大挠挠头，一脸疑惑。

    一行人穿过后院，沿着一条幽静的小道进入树林，来到红楼前。守在楼前的牛二立刻迎上来：“公子，明天能多吃点吗？听姑娘唱歌，我饿得更快了。”李沐白笑着说道：“紫苑的歌声竟然有如此神奇的功效？”

    此时，纳兰紫苑亦听到了声响。待见得李沐白后，她满心欢喜地言道：“李公子，您来了。”说不清缘何，与李沐白相处时，她并未觉得自己是在和一个年仅十一岁的男童交往，反而觉得自己所遇之人是一位风度翩翩的公子。这种如遇知音的感觉，令她无比期待每日都能见到李沐白，为他唱出自己精心练习的歌谣，与他探讨那些动人心弦的音律。这一日，李沐白笑着对她说：“紫苑，你昨日所练之歌如何？唱与我听。”相处既久，他已直接唤她的名字。纳兰紫苑心想，若非他年岁尚小，或许自己会唤他一声“李郎”。

    纳兰紫苑的话语甫落，几人正欲进屋，蓦地，楼前的树林中闯出一群人，为首的正是蔡经。“哼！我对你如此之好，你却总是对我不理不睬。我万没想到你会喜欢这个毛都没长齐的小……”他本欲骂李沐白“小屁孩”，但话到嘴边又生生咽了回去。李沐白眯起眼睛，微微一笑，并未理会他，而是带着倩倩、艳儿走进屋里。“紫苑，我们进去聊。外面有疯狗，让牛大解决。”李沐白的话让蔡经瞬间暴跳如雷。他冷笑一声，挥手示意道：“成师傅，林师傅，给我教训这两个人！”话音未落，成昆和林平之便面无表情地闪身而出。走到门口的李沐白微微一惊，瞥了两人一眼，嘿！想不到如今他居然还学会找帮手了？

    成昆面沉似水，伸手如电，在身旁的树上如撕纸般扯下一大块树皮，声如霹雳吼道：“在下霹雳混元手成昆！”林平之也毫不示弱，他稳如泰山般缓缓伸出一根食指，在眼前轻轻晃动。他的眼睛在阳光下犹如宝石般闪闪发光，紧接着他大喝一声，如离弦之箭般疾射而出，将手指如利剑般戳向不远处的大石头。只听一声闷响，林平之如陨石般倒飞而出，将石头戳出一个半指深的小凹陷。林平之面色如霜，冷声道：“某家‘破天指’林平之在此！

    李沐白先是一愣，继而纵声大笑：“蔡公子，你这是从哪里找来的跳梁小丑？真是让我笑掉大牙！”站在李沐白身后的亭亭、紫苑三女也忍俊不禁，笑作一团。成、林二人瞋目切齿，蔡经更是气得七窍生烟，他怒发冲冠，吼道：“上！给我狠狠地教训他们！”李沐白收敛笑容，微眯双眼，云淡风轻地对二牛说道：“动手吧。”李和的脸色骤然一沉，他阴鸷地眯起眼睛，冷酷地对二牛说道：“速战速决，片甲不留。”二牛听到这话，如饿虎扑食般耳朵直立，眼中闪过一丝嗜血的兴奋光芒。它们狂嗥一声，如出山猛虎，向成、林二人猛扑过去。“哇哈哈哈哈……”两头牛的笑声在树林楼阁间回荡，如夜枭啼叫般怪异而刺耳，仿佛是从地狱中逃出的恶魔。这笑声使整个树林都颤栗起来，一只鸟儿被惊得振翅高飞。

    牛大的脸色阴沉得可怕。他只能在一步之外，眼睁睁地看着牛二将敌人屠杀。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愤怒：“牛二，你太过分了！”然而，牛二并没有停止它的动作，它的笑声更加疯狂：“哇，咔嗒……嘎嘎……”蔡经离得不远。他看到成、林二人的脸被揍得不成人形，红的、白的、黄的血肉糊成一团。他心中恐惧，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

    蔡经和其他人富家子弟脸色苍白，开始呕吐起来。他们一边呕吐，一边跑出树林，生怕跑得慢了，脑袋也会变成成、林二人那样的惨状。“牛二！”李沐白的声音从屋里传来，带着一丝无奈。林中，牛二的笑声戛然而止，他高声回应道：“牛二在！”

    “让他们把那两条狗拖走，披萨不吃同类……”“是！”牛二应了一声，对林中跑到一半的蔡经喊道：“小白脸站住！！”

    他的声音如巨钟般响亮，震耳欲聋，蔡经等人脚下一软，立刻瘫倒在地，回头跪直求饶。

    “把那两条狗拖走！”牛二的吼声如雷贯耳。蔡经的两个跟班颤抖着跑过去，颤颤巍巍地拖着成、林二人离开了。“别留下血迹。”李沐白的声音再次传来。牛二将李沐白的话原封不动地复述了一遍，仿佛是李沐白的扩音器。

    两个跟班闻言一愣，随即强忍着恶心，将成、林二人背到背上。他们脸上的表情比哭还难看，而其他几个富家子弟则跑回来，用袖子擦拭地上的血迹，用土掩盖，又用脚磨蹭，总算将血迹清理得看不见了。之后，蔡经带着一行人背着两具尸体走了出去。蔡经一路行懊悔不已，自己花重金找来的两个人，被李沐白一个跟班三下五除二给解决了，原本是想找回点面子，没想到打脸这么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