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辛大厨
周祁野系着浴巾出卫生间，捞起手机，看到辛凝发来的微信消息，嘴角提了起来，敲字回：【预计下午四点半。】
辛凝刚要睡着被提示音吵醒，忍着一阵烦躁伸手拿来手机，是周祁野消息。
她敲了个字回过去：【好。】
准备要放下手机，她又缩回来点开微信，补充：【明天就我们两个，阿姨请假了，就在家吃吧，我来做，刚好有点事想跟你聊。】
确认好几遍，辛凝发过去。
这是第一次在微信上有来有往地聊了两句。
回看之前，从文字里都能透露出双方惜字如金的态度，所有聊天内容加起来，辛凝都怀疑不超过200个字。
周母已经跟周祁野说过这件事情，周炿也提前告诉过他辛凝在家准备晚餐一事，周祁野看到消息并没有很惊讶，就回了一个嗯字，结束聊天。
辛凝把手机开成静音，关灯睡觉。
第二天下午，周祁野比预计时间提前二十分钟到机场。
秦叔来接上周祁野，他手里提着一个手提袋，看袋子品牌，是个缓解疲劳的头部按摩仪。
秦叔见他今天心情还不错，脸也不黑，毕竟是生日，人逢喜事精神好。
“少爷今天生日，是跟太太单独过，还是一起过？”秦叔跟他聊天解闷。
他这么问也是有原因的，他在周家开了二十几年的车，以前周祁野还没结婚，那都是办得热热闹闹的，周家上上下下所有人都疼得不行。
周祁野食指轻敲着膝盖回答：“跟太太一起。”
“那好啊，太太温柔贤惠，今年该是她给你操办了。”
周祁野低声笑：“你哪儿看出来她温柔，她贤惠了？”
秦叔脸上的笑僵住，他夸个人也不对了？
还真是阴晴不定。
辛凝虽看着不近人情，可秦叔知道，辛凝是个有礼貌有教养的丫头，平时无论跟他还是跟长辈说话都是温声细语的。
除开后面这位是个例外。
秦叔尴尬地笑了笑：“可能你还没感觉到，平时都只知道气她了。”
“”周祁野眼眯了眯，“你的意思是，全天下，就我跟她关系不好？”
秦叔捏把汗：“那倒没有。”
周祁野笑笑：“她那臭脾气，就是你们平时给夸出来的。”
“”秦叔缄口不言，真是不找找自己问题。
到月浅湾，周祁野下车绕到后备箱拿上他遗忘了好些天的礼物。
推开家门的时候，辛凝还没回来。
周母打来电话。
“喂。”
“儿子，生日快乐。”
周祁野把礼物放到客厅茶几上，疲惫地“嗯”了声。
“回来了吧？”
“嗯。”周祁野松了松衬衫领口，往衣帽间走。
家里没人在，他把手机开扩音丢到衣帽间沙发凳上，拉开柜子找了身居家服，门也没关就开始脱衣服。
周母听周炿提起辛凝在提前预备生日晚餐，两个孩子总算开窍了，声音抑制不住的兴奋：“你今年的生日我们长辈呢就不参与了，你都结了婚，有些任务呢我呢也该移交给凝凝了。”
周祁野把衬衫丢脏衣篮里，嗤笑一声：“什么秘密任务需要您亲自转交给她？”
外面，辛凝拎着食材和蛋糕推门而入。
看到玄关处的皮鞋，辛凝换鞋进去，视线一扫客厅，没看见人，倒是看见两个手提袋，黑色的看不出是什么东西，米色的是头部按摩仪。
辛凝去厨房放食材，顺便把蛋糕放冰箱里出来，听见衣帽间方向传来接电话的声音。
家里横厅有篮球场那么大，隔得太远，她听不太清楚。
想去问问晚餐他喜欢什么样的风味，辛凝走过去，电话里的声音慢慢拉近。
是周母在给周祁野打电话。
“你这孩子，那结了婚你的事不就是该凝凝管了。还有啊，一年了，该生个孩子了，别老跟凝凝斗嘴，这样下去什么时候是个头。”
周祁野敷衍地应着。
周母声音突然弱下来：“别让你爸老是对楚家的事耿耿于怀。凝凝跟楚云绅谈恋爱，那是异地恋，我知道的，两人连面都没见几次”
周祁野真不知道这是他亲妈还是后妈，总是喜欢在他肺管子上插一刀。
“你真是我亲妈。”
“是你亲妈才提醒你，有些事，该翻篇的就得翻篇，你们这场婚事是爷爷安排的，别伤了他老人家的心，长辈都看着你们呢，听话儿子。”
他们享受的财富，是靠祖辈几代人积攒下来的，所以，家里长辈的命令大于天命。
周祁野忽然有些心冷：“您的意思是，既然享受了优厚待遇，就不能怪绑在身上的枷锁和束缚太重，生不生，生几个，我连自己作主的权利都没有了是吗？这些年，工作、结婚，该怎么发展，哪样我不是接受你们的安排？”
辛凝脚步一顿。
周母在电话中凝噎：“你爸爸也一样，你现在抱怨也没用。至于结婚的事，当初你爸爸给你定的温家那姑娘，你爷爷看不上，难道你又看上了？整个俞城，我看就凝凝跟你最是登对。”
周祁野：“那是你们自以为是觉得亏欠辛家，一定要拿这桩婚事来当做交换。”
辛凝咬唇，垂在两边的手渐渐收成了拳。
所以，她只是一个交换品而已。
辛凝转身回了客厅。
周母不赞成：“辛家当年为周家也损失了不少，当初娶凝凝不也是经过你点了头的？”
“我娶的是妻子，不是交换工具，生不生，辛凝也有一半的决定权。”
周母气得不行：“这些话你该留着给你爷爷和爸爸说。”
周母顺顺胸口，想到今天是他生日，要是他生气真不生了，她小孙孙不知何时才能落地啊！
周母哄道：“好了儿子，别说气话，今天生日呢！”
“挂了。”
挂断电话，周祁野快速冲了个澡出来，走到客厅，看到桌上多了半杯水，他寻到厨房靠在门口。
辛凝系着围裙，什么也没做，站在一袋食材前发呆。
像是刚刚回来。
“还没想好做什么？”
辛凝扭头看他一眼，脸上分辨不出情绪。
“没想好，就别早早的立下豪言壮语。”
辛凝被他激起好胜心，没好气道：“谁说我没想好？”
周祁野走到她身后，高高的身影挡住光投下一片阴影。
辛凝问：“吃什么口味的？”
她计划做熟醉海鲜，避风塘炒蟹和牛排，还有水果沙拉。
周祁野靠在一边盯着她：“你拿决定就行。”
问了当没问。
周祁野见她买了一大堆生龙活虎的虾，又问：“你会做吗？”
“我觉得你应该尊重下厨师，管好嘴，迈开腿。出去。”
“问都不能问了？辛大厨。”
“不能。”
周祁野都没搞懂，今天究竟是他过生日还是家里人过生日，尽给他添堵。
周祁野：“你这破脾气，有时候真挺气人，气死我你好当孤儿？”
辛凝皱眉：“那正好我换个活法。”
“”
“还有，别总把问题抛我身上，归根结底，刚刚是你先进来惹我的，所以，不是我气你，是你自找的。”
周祁野不知道哪里又惹到她了，抱胸靠在一边，没有要搭把手的意思，看了她好一会儿，看在她今天主动帮他张罗的份上，声音柔了几分：“桌上那两个袋子，是补给你的结婚纪念日礼物。有一个按摩仪，能缓解疲劳助眠，晚上回家用一用，别老吃药。”
辛凝还以为那两个口袋是他收的礼物，原来是给她买的。
他难得这样心平气和，辛凝声音也温柔很多：“知道了，谢谢！”
周祁野挑了下眉：“不是有话跟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