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谈判
我咳嗽两声，看了看自己的衣装，又整理了下发型，这才敲了敲门。
不多时门开了，一个中年妇女站在门口，警惕的看着我们：“你们是谁，我不买东西。”
我尽量露出一个和善的笑容：“您好，我们是高阳朋友，来找高阳。”
随后中年妇女撇了撇嘴，眼中的警惕褪去取而代之的是浓浓的不屑。
“啊，在后院，从那上。”中年妇女抬手指了指后面院子里的一栋老旧的房子
我点了点头，带着林夕儿从她身边走过，中年妇女关上门后，补充道。
“别去其他地方，东西弄坏了你们赔不起。”说完就匆匆回屋去了。
林夕儿跟在我后面有些不解的问：“阿煜，那个人好奇怪呀，一会儿一个情绪。。”
我微微颔首看着她解释道：“她警惕是因为怕我们是坏人，她不屑是因为以为我们是穷人。
林夕儿有些不解，但她也没有多问，只是低着头默默思考我这句话的含义。
我抬头看着眼前的一间小房子，这间房子很破和这栋大气豪华的三层别墅显得格格不入，我敲了敲门，但是没开。
在我刚准备第二次敲门时，门开了，高阳睡眼惺忪的站在门口，看着我们有些惊呀：“你们还真来了！”
随后让开位置，示意我们进去，我没有犹豫，抬脚就走了进去。
房间的地方不大，大概只有，三四十平方米，墙角放了几张上下铺，中间摆了一张桌子，上面放着的大都是泡面桶。
高阳搬来几张椅子示意我们坐，然后一屁股坐在床上，然后点了根烟，静静的抽了起来。
我看了看四周，带着疑问开口问：“就你一个人，你那些兄弟呢？”
“出去打日结工了，我昨晚上了个夜班，刚睡着，你们就来了。”高阳抽着烟，看着我打了个哈欠。
这时我才注意到他的双眼里布满了血丝，我对着他点了点头说道：“走吧，姜老太要跟你好好聊一聊。”
“啧，你不早说白让我搬这把椅子了。”高阳翻了个白眼，从床上站起身。
“走吧，我看看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高阳拿着钥匙叼着烟，对我们说道。
我和林夕儿对视一眼，跟着高阳走了出去，我有些好奇：“你们几个人住这儿呀。”
“我加上我收留的六个人。”高阳想了想说道。
“你，收留他们？”林夕儿有些疑惑的开口。
“对，他们都是些被父母抛弃的孩子，我把他们带在身边，将他们养大。”
高阳顿了顿，将香烟在嘴里转了个圈，随后坚定的说：“我们就是一家人，我们是亲人，任何想伤害我的家人的人，我都不会放过。”
我有些敬佩地看着他，同时精神小伙在我心里的形象也不是那么让人心生厌恶了。
伴随着高阳的话音落下，一路上我们的气氛渐渐沉默下来，我们都知道，迎接我们的是一场无形的“厮杀”这关乎到两个家庭的命运。
到了姜老太给的地址，姜家村，48号。
是一栋坐落在村子边缘的平房，门口开辟了一小块菜地，姜老太的三轮车停在门外，以及几辆货车。
离姜老太家还有几百米时，我皱了皱眉，感到一丝不对劲，好像有打砸的声音
我示意高阳在原地等一会儿，我去敲门，高阳点了点头，站在原地，看着我去敲门。
我缓缓来到门口，声音也愈来愈清晰。
我正趴在门上准备听个清楚时，门猛地开了，一群彪形大汉抱着家具从屋里走出来，一边走一边骂骂咧咧，然后瞥了我一眼，自顾自的上了车。
我连忙招呼高阳和林夕儿，然后率先走进去，刚进门我就听见了哭声，不用想是姜老太的。
高阳一把扯开我，冲了进去，我一个踉跄站稳身子后也和林夕儿也跟了进去。
我们刚一进去就看到高阳拎着一个小青年的脖领，疯狂的质问：“tmd，老子的钱呢？”
一旁的姜老太一边哭扑在高阳身上，想把高阳拉开，而那个小青年正一脸落寞的看着天花板，也不挣扎，也不反抗任由高阳拎着他的脖领。
我看高阳双目赤红的盯着小青年，生怕出事赶紧上前把他拉开，一边拉开一边劝：“你先冷静，你先冷静，你把他打伤了，你的钱还想不想要了？”
“这个狗东西，把家里所有的东西都当了，现在他们家一贫如洗，你让他们拿什么还钱。”
“你让我冷静，我兄弟现在在icu里面，马上就死了，就因为这个人渣，把我们的钱全骗走了，我兄弟马上就死了，你让我拿什么冷静？”
高阳挣扎着想继续上前，但被我拦着只能用愤恨的目光盯着姜东升。
“那你现在就是把他打死，钱也要不回来呀。”
“我不管，我兄弟死了，他也别想活，谁都可以死，就我兄弟不能，我要我兄弟活。”高阳喘着粗气，死死地盯着姜东升，如果眼神能杀人的话，那此刻姜东升一定是以最残忍的方法死去。
“我告诉你，姜东生你要是还不上钱，我兄弟死了，我提着刀把你全家砍成108块。”高阳盯着姜东升恶狠狠的说道。
过了半小时，高杨的情绪平复下来，姜东升也回过神来我们坐在这片废墟里，开始商量对策。
说是坐下，但由于屋子里的家具都让搬空了，我们都是坐在地上。
姜老太在一旁不断的擦着眼泪，而林夕儿则是在不断的安慰着，我和高阳和姜东升，呈三角状坐在地上。
我看着他们两个，心里愈发后悔，而高阳则是死死盯住姜东升，眼神好像能吃人一样，而姜东升则是双眼无神的盯着地面。
我时刻盯着高阳，生怕他一个忍不住当场动手。
终于这诡异的气氛被高阳率先打破了。
“姜东升，你摸摸自己的良心，问阿虎对你怎么样？”
“当时你和阿虎说你被欺负了，是谁替你出的头？”
“你去和别人表白，被别人挂表白墙上是谁替你澄的清？”
“你说你妈生病了，需要钱，阿虎毫不犹豫把我们全部的家当都给了你。”
“你摸摸自己的良心，你问问自己，我们对你怎么样？”
高阳呼吸低沉，缓声一字一句的问道。
“对我很好。”姜东升声音沙哑，带着无尽的悔意。
“那你说说，你是怎么报答我们的啊？”高阳又点燃一根烟，吐出个烟圈，隔着烟雾看着姜东升。
“对……对不起。”姜东升低着脑袋。
“说对不起，有用吗？现在阿虎搁icu里躺着呢，就因为你，你卷钱跑了，到现在阿虎都没能做手术。”
高阳咬着牙，拼命压制着愤怒缓缓开口。
听完姜东升张嘴想说些什么，但努了努嘴，还是闭上了。
我一直在注意姜老太，发现姜老太一直捂着自己的胸口，但又不像是担惊受怕的样子。
顿时我心里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测。
还没等我开口，姜东升就大喊一声：“够了！”
这时我才发现姜东升早已经泪流面了，高阳张嘴愈继续说什么，但姜东升转头对姜老太说道：“妈，拿出来吧，把钱还给高阳吧。”
姜老太有些为难的看了看姜东升又看了看高阳，最后叹了一口气，把手伸进衣服里，不一会儿，就掏出一张银行卡。
“这里面有二十万，你拿着。”姜东升接过卡将它递给高阳说道。
我本以为会出现一番推让的场面，但结果是高阳接过卡头也不回的，冲出门去。
我有些意外，我还以为姜东升会耍泼打滚的耍赖呢，结果直接把钱还了。
我看了狼藉的屋子一眼，好言相劝道：“好好找个工作，好好上班。”
姜东升点了点头，没有说话，而姜老太则是蹲在姜东升身后，安慰着他。
我叹息一声，就带着林夕儿跟着高阳离开了。
看着身后的废墟，以及前方的高阳，我低着头不知在想些什么，直到林夕儿提醒我才回过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