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一章 高平刘琦
望看着昏睡中的李琦,陈氏满脸愁容,犹如阴云密布。她抬头,眼神中带着丝丝寒意,质问李郎中:“我家琦儿已昏睡数日,仍不见醒来,你之前说琦儿只是风寒入体,误饮烈酒,医理上已无大碍,只是醉酒昏睡,此事当真?”
李郎中观察少主面色红润,呼吸平稳,抚脉,脉象平稳有力,然后回复道:“夫人莫要担心,少主很快就会醒来。”
陈氏怒道:“若不是刘磐、刘虎二人失职,少爷怎会如此受苦,此二人是否受惩戒?”
刘福回禀道:“已遵夫人之命,对他们杖责二十,关押在厢房,等候处理。少爷吉人自有天相,李郎中又是原皇室御医,医德高尚,医术精深,他说公子无恙,一定就没事。夫人不必过于忧心。这两天您未曾好好休息,可别急坏了身子。况且老爷远在朝中,家中全仗夫人您操持。”
“这些我都知道,可我儿如今生死未卜,叫我如何能安心?既然李郎中已作出诊断,春兰、秋菊,你二人在此照看少主,若有消息,立刻回禀。
刘琦静静地躺在床上,思绪如潮水般汹涌澎湃。他从小在孤儿院长大,但凭借着天资聪颖和广泛的阅读兴趣,成功地完成了大学学业。然而,与同龄人不同的是,他对工作并没有太多追求,反而更喜欢沉浸在三国历史和相关游戏之中。
有一天,天空突然降下瓢泼大雨,毫无防备的刘琦只能匆忙赶回家。浑身湿透的他赶紧喝了些酒来驱寒保暖,结果却不胜酒力,醉倒在地。
此时的刘琦并非普通平民,而是汉末皇室宗亲、山阳郡刘表的长子。现在年龄十四其母陈氏乃颖川人士,他自幼乖巧伶俐,喜爱读书,深受父母宠爱。如今正值中平五年(公元 188 年),父亲刘表不久前应大将军何进之召担任中领军一职,留下妻子陈氏主持家务。
这天,刘琦突发奇想,带着两位同族兄弟——同时也是他的伴读兼保镖刘磐十八岁和刘虎十八岁,一起外出野餐。起初,天气晴朗,阳光灿烂,可就在他们尽情享受美食的时候,一阵狂风骤然刮起。刹那间,风云变色,乌云滚滚而来,紧接着便是一场倾盆大雨。三人猝不及防,被淋成了落汤鸡,只得狼狈不堪地逃回家里。那夹杂着雨点的寒风,让人感到刺骨的寒冷。刘琦命二人取烈酒驱寒,刘虎劝谏道:“公子,你平素不善饮酒,夫人有命,不准你随意饮酒。我已叫下人熬些热汤,你莫急。”
刘琦不耐烦地回道:“磨蹭什么!吾今日遭遇寒潮,寒气直入心肺,岂是热汤可解?唯有开怀畅饮方可。刘磐、刘虎,速速取来!”
刘磐领命,转身出门备酒。刘虎却大声急呼,让刘磐稍等,称要先去禀报主母。
李琦呵斥道:“刘磐速去,刘虎,你去拿些下酒菜来。再聒噪,定然受罚!”
刘虎弱弱回复道:“诺。”一边嘟嘟囔囔地抱怨刘磐鲁莽,公子年幼,不知饮酒深浅,若被主母得知此事,我等必然受责罚;可不遵公子之令,又要遭骂。唉,左右为难间,只得一边纠结,一边去备菜品。
酒过三巡,公子琦面颊绯红。他向来随父读书,擅长诗词歌赋即使酒令飞花也略知一二。现如今各地匪患频发,朝中混乱,深感书生无用。前日读《冠军侯传》,心潮澎湃,不禁感叹道:“男儿生当冠军侯才能不枉此生。”说罢,猛地灌下一口烈酒,却一阵咳嗽。
刘磐、刘虎好奇地问道:“公子,你所讲的冠军侯究竟是何方神圣?”
公子哈哈大笑,道:“你们竟然不知?哈哈哈,叫你们平日里多读书,偏偏不听”
“冠军侯乃汉武帝时期的一位少年将军,未至弱冠之年便开始领兵远征漠北,千里奔袭,数次杀敌无数,大胜而归。弱冠后,他更是远袭千里之外的漠北,封狼居胥山,禅于姑衍,登临翰海。为了表彰他的功绩,武帝册封他为冠军侯。此等英雄,真乃我汉家儿郎之楷模!好男儿就当如此!”
刘磐、刘虎听闻,不禁惊叹连连,满脸羡慕,向往之情呼之欲出。刘磐端起酒杯,道:“我与刘虎敬公子一杯,愿公子能在战场上勇冠三军,杀敌立功,建立旷世奇功,为我大汉扬名,重振皇室声威!”
公子叹息一声道:“哎,父亲常教导我要勤奋读书,以理服人。对于行军用兵、拳脚武艺,并不特别看重。然则今日后,我定要强健体魄,研习枪棒,熟读兵书战策。来来来,我们开怀畅饮!”
张虎见公子面红耳赤,似有醉意,连忙劝道:“公子,饮酒需适度,切勿贪杯,不然有损身体。”
公子豪迈地大手一挥,朗声道:“无需相劝,今日我豪情万丈,正应当一饮而尽!”
一定是在做梦吧,肯定是游戏玩多了出现幻觉。
刘琦忽然听到一阵温柔的声音传来,额头有一双纤纤玉手轻轻抚按。天呐!怎么连幻觉都出现了,一定是单身太久了。正沉浸在这奇妙的感觉中的他,缓缓睁开了双眼。只见屋内建设古色古香,陈设典雅,一左一右站着两位身着古装的少女。其中一个边按头边说:“春兰姐,少爷已经昏睡三日,再不醒来,夫人都要急死了。”秋菊小心伺候着,相信少爷吉人天相定能会平安无事。
各种信息在刘琦脑中混杂,头痛欲裂,不禁哎呦一声。
“少爷醒了!少爷醒了!秋菊,你快去禀告夫人。”
刘琦看着眼前的一切,心中惊疑不定,只听陈氏轻声问道:“琦儿,你的身体可还有不适?”她的眼中满是怜惜,紧紧握住刘琦的手。
刘琦整理思绪回答道:“母亲放心,孩儿不孝,让母亲担忧了,请母亲责罚。”说着,就要起身行礼。
“儿啊!别动,你暂且安心静养。李郎中很快就到了。”陈氏连忙制止。
“都怪刘磐、刘虎这两个奴才,外出野餐筹备不周,不但不规劝少主饮酒,还陪着少主一起胡闹,导致少主醉酒险些酿成大祸。若不是看在他们是刘氏同族的份上,定当严惩不贷。福伯,去将他们杖责三十,然后禁足三月,以观后效。”
“福伯,且慢!”刘琦急忙喊道,“请母亲屏退左右,孩儿有要事向母亲禀报。”
福伯遵命留下,其他人则纷纷退出。
“母亲,此事皆是孩儿之过。孩儿外出未做筹备,遇雨则慌,又年少轻狂,放纵饮酒。刘磐、刘虎二人曾劝诫孩儿,孩儿却仗着少主身份压制他们,没有听从他们的规劝。如今事已至此,让母亲担忧,实乃不孝。不过,李郎中已经诊断,孩儿已无大碍。刘磐孔武有力,刘武遇事考虑周全,他二人皆是父亲在族中挑选的可造之材,已陪伴孩儿五六年。孩儿愿与刘磐、刘虎一同领受杖责禁足之罪。”
陈氏从头到脚、从左到右仔细地打量着眼前的刘琦,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她严肃地说道:“琦儿,你所言何事?可有深思熟虑?”
刘琦回答道:“回母亲,孩儿确实经过深思熟虑。此事由孩儿引起,主要责任在我,我应当承担。刘磐、刘虎虽有过错,但非主要责任,我愿与他们一同受责。如此,他们会知道孩儿是明事理、有担当之人,日后必会对孩儿心怀感激、忠心耿耿。这并非孩儿为了笼络人心而故意为之,而是孩儿的肺腑之言。”
此事并无人教导,刘琦经此醉酒之事,略有感悟。他接着说道:“请母亲成全。”
福伯在一旁听闻刘琦所言,沉思片刻后,面带微笑回答道:“夫人,少主思虑周全。”
此时,一阵愉悦的声音响起。陈氏看着刘福,满意地点了点头。
刘琦已然明了自己已非原来的刘琦,而是刘表的长子。想起前世的自己身为底层,颓废度日,他不禁感慨万分。如今,自己不仅是少爷,更是皇室宗亲,且容貌俊美,美哉。这一世,不能再浑浑噩噩。男儿当自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