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暗流
北驿城，城主府。
正当夜深人静时，一位遮掩面容的黑袍人越过层层守卫，毫无阻碍的来到了一处密殿。先前迎接长留众人的城主顾霄言悄无声息的站在殿内，似乎特意在此等待。
当黑袍人看到顾霄言后，缓缓遮开面容，竟然是一位女子！再一看，赫然是盛盟楼接待秦展他们的少女柳儿！
“父亲！”柳儿语出惊人的开口。
“如何？”顾霄言平静的转身，看着柳儿问道。
外人都只知这城中的盛盟楼背景神秘，不好招惹，从来也只接待贵客，平时与北驿城内部之人并无太多联系。所以一直都以为盛盟楼是外面的某个大势力特意安插在此地的生意，却极少有人知道这盛盟楼的背后竟有城主府的影子，更不知道楼中表面的小管事柳儿，竟然是顾霄言的女儿！
柳儿摇了摇头，掏出之前长留徐长老付给他的灵石绸袋传给顾霄言，开口说道：“他们还是付了费用，而且出手很阔绰。”
“ 呵呵，意料之中。” 顾霄言轻笑：“长留的人情，又岂是这么好卖的。” 他听后并无意外，异常平静，说完之后原地沉默，不再开口，似在思索着什么。
柳儿静静地站在一旁，没有出言，但好像已经看出来了什么，有些欲言又止。
“可是还有事？” 片刻后，顾霄言思绪回来，自然看出了柳儿的意思。
“父亲恐怕不止是想简单的卖他们个人情吧？”柳儿开门见山的问道。
顾霄言听后破颜而笑：“知为父者，非你无二。”
“ 为父确实在想着借长留之手办一些事情，不过这些，就跟你没关系了。如今长留众人既已在楼内入住，你只需照顾好他们即可。其他的，就不用管了。” 顾霄言只是淡淡的嘱咐，并不想过多解释。
“ 父亲！” 柳儿略皱俏眉，向前一步，还想说些什么，却被顾霄言伸手制止。
“ 柳儿！听话！知道你想帮为父分忧，但有些事还不是你现在可以插手的。记住，你回去以后，要正常办事，当作什么都不知道。长留那几位都是成精的老妖怪，千万不要让他们看出端倪。” 顾霄言自然清楚女儿的心思，直接先开口吩咐。
“ 父亲既然知道，那为何还要去招惹长留呢？” 一向平静的柳儿现在显得有些焦急。
“呵呵，为父何时说过要去招惹长留了？只是想借他们之手做一些顺水推舟的事情罢了。” 这位顾城主摇头一笑，接着说到：
“ 长留势大，为父岂会不知？我也从来没想过得罪他们，只是如今城中情况复杂，长留的到来，正好给我们创造了一个好机会，而且他们必定不会久留，近几日应该就会离去，这就更是有益于我们。你放心，为父自有打算。 ”
柳儿听后沉默，从小聪慧并且一直跟贵客打交道的她自然从父亲话中捕捉出了东西。
“难道父亲是想借长留之手来解决城中最近那些不安分的势力？”柳儿试探的问。
顾霄言听后沉默，不置可否。
“ 您要暗中挑起长留与他们的矛盾？可是，万一东窗事发，长留难免不会怪罪于我们” 柳儿说完，父女二人一时都有些沉默。
“ 难道那些杂乱的势力真有这么棘手？连父亲也拿他们没办法？非要出此下策吗？” 柳儿非常不解。
城中那些外来的不安分子，自然瞒不过北驿城的眼睛，原先她以为城中迟迟没有动作，是有其他打算，现在看来，恐怕没那么简单。
顾霄言听后无言，片刻之后才略显无奈的开口：“并非是不能铲除，都是些小鱼小虾，灭之不难。可他们背后的势力却根乱复杂，有边境的魔头，也有北地纷争的诸侯，都是些刀口舔血的亡命之徒，看上了我们北驿城这块好地，想来捞一笔，本以为他们会见好就收，可如今看来，这都是些贪得无厌之辈。” 顾霄言叹了口气，接着说道：
“ 而且他们很有分寸，从不得罪我城中之人，只针对一些南来北往的修士，即便如此，这也是在吸我北驿城的血。 ” 顾霄言说到这也有些生气了，转头冷哼一声。
“ 哼，一群附骨之疽，这么下去，为父耐心耗尽，非一并铲除了他们！就算他们背后之人亲自登门，为父也不见得怕了他们！”
柳儿听后低头深思了片刻，似乎有些明白了。
“ 所以如今长留到来，父亲是想驱虎吞狼？”
顾霄言点了点头。
“ 柳儿明白了 ” 她低头后退，朝父亲恭敬的行了个礼后，就要离去。
“ 记住，你只是知道就好，千万不要想着插手！盛盟楼是最能接近长留众人的地方，同时也是最容易露出破绽的地方。 ” 顾霄言最后叮嘱了一句，才摆手让她离去。
柳儿离开后，空荡荡的大殿之中，只留他一人背手而立，目光深邃，也不知心中在打着什么算盘。许久之后，他才无奈的叹了口气。
“ 驱虎吞狼，不失为计。可若尺度把握不好，得罪了老虎，又惹上了野狼啊。”
另一头，秦展那边。
此刻的他，手中拿着一个骨环，正在和路边的摊贩讨价还价。
“公子，一百块灵石！真的不多啊！”
“ 就五十！ ”秦展头都没抬，继续打量着手中的骨环。
“公子，这可真不是凡物！是一位上古时代的大仙所留，他死之后，虽魂散天地，但其身不消，其肉不腐烂，成为了一具不灭仙躯，引来了众多大能抢夺瓜分。”
“ 而这骨环，便是其中一位大能之人用其所抢来的仙骨所炼，曾一度陪他征战一生，是一件威力无穷的法宝。只是如今时代变迁，遗留于此，别看现在残破，曾经可辉煌着呢！一百灵石，真的不能少了！ ”
秦展听后缓缓抬头，脸上没有丝毫波澜，非常严肃的问道:
“你看我像傻瓜吗？”
摊主愣了愣，下意识的就想点头，但还是忍住了，扭扭捏捏的做出一副为难的样子。
“ 那算了，我不要了。 ” 秦展放下骨环，当下就要转身离开。
“ 八十！八十！公子与它有缘，小贩我就吃点亏！八十块灵石成交！ ” 摊主一见秦展真的要走，当即降价。
秦展听后默默用神识探了一下自己的储物袋，里面的灵石凄凄惨惨，大多数都被他在储妖林消耗，如今确实穷的叮当响。
“ 好吧，成交！ ” 秦展一咬牙，还是分出一部分传给商贩。想到明天自己的拍卖自己能回一大口血，他心中这才舒服了不少。
秦展拿到骨环后，当即想要离开这里。没办法，此地惹人稀罕的小玩意太多了，自己在待下去，非要破产不可。他将骨环装在身上，打算回去在做研究，先去找秦璃汇合吧。
不多时，他刚来到了秦璃所处的街道，就看到前方人群涌动，像在围观着什么。
“ 又有什么新鲜事了？ ” 他一边好奇的嘀咕着，一边朝那里靠近。
隐隐约约中，秦展听到了人群中的对话。
“ 我说姑娘，别这么伤哥哥的心嘛，哥哥一片诚意，你就这么拒绝了我？ ”
“ 无礼之徒！我说了，我要走，滚开！ ”
“ 哎呦！这话可就不对了！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嘛，你看这么多围观之人，都想看看你的真容，你就听哥哥的，揭开这面纱，让大家伙开开眼界嘛！你们说，是不是啊？ ”
随着这放荡的话音落下，人群中顿时传来一阵起哄的笑声。不过此刻听到的秦展确是面色难看，他动作焦急的挤开人群，终于看到了眼前的一幕。
果然，人群中的女子正是秦璃，此刻的她，正被几个陌生男子拦住去路，斗笠上薄薄的丝纱遮住面容，让人看不到她的神情。而且这丝纱上似乎还带着一层莫名的魔力，给人一种若隐若现的感觉。
就如秦璃面前的陌生男子，他好几次想要用神识透过面纱一探秦璃的面容，却每次都差上一丝，像被什么阻拦一般。这就让他更加心急了，才有了先前传出的话语。
“ 这女子明眼人看到都知道不简单，还真有人敢来招惹啊？ ” 秦展一旁的人窃窃私语。
“ 呵呵，这女子当然不简单，可她面前这位更不简单，像是寒云宗的人，不然你以为他哪来的勇气？如此引人注目的女子，谁不想看看她的真容？但她在这逛了这么久，不也就只有这位敢当出头鸟么？”
“ 也是，这姑娘太过神秘，这等修为，背后竟能背着一把恐怖的宝剑，我是看不透。敢去招惹的，要么是傻子，要么是有足够的底气。寒云宗嘛有意思了，呵呵。 ” 人群中看热闹的声音此起彼伏。
“ 怎么样姑娘？哥哥我的时间可是很宝贵的哟，要不是一片真心，也不会在此耽搁许久。只是你为何不愿报出身份呢 是怕我寒云宗上门提亲不成？你放心，你我二人之间的事情，哥哥我决不会以势压人。你们说，是不是啊？” 男子转头看着随行的几人问道，随后一伙人便哈哈大笑起来。
“你要是害羞你就说嘛，不如？你我二人换个没人的地方细聊？ ”
随着男子略带放荡的话语再次响起，还没等秦璃说话，人群中的秦展就已经彻底暴走，他飞跃而起，满含愤怒的凌空一脚奔向秦璃面前这不要脸的男子。
“ 哦？” 男子好奇的转头，不慌不忙的只手接下秦展这一脚。
空中的秦展顿感一股大力传来，如铁钳一般死死的抓住他的脚，将其定在空中，怎么也挣脱不开。
“ 小展！ ” 秦璃看到秦展后，即便不露真容，也能很明显的感受到她的焦急。
“ 放开他！ ” 她先前本冷漠的语气如今带着一丝怒意，面前男子听到后丝毫不急，心中反而却更有征服之感。
他好奇在秦展与秦璃之间来回观看几眼，随后带着些许戏谑的冲秦璃开口：“ 怎么？这是你的小情人？不过这修为也太不够看了，要是你喜欢这口，哥哥我也可以变弱，受你摆布嘛。 ” 男子丝毫不把秦展放在眼中，只冲着秦璃再次调笑起来，很是猖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