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李仕俊死

    母亲油灯下补衣裳，对面坐着看书学习的李仕俊。爹早逝，母亲靠着缝补给人家做活养他长大供他读书，自小他没有见过自己的其他亲友，而母亲写的一手好字，想来外公家境不错。男儿志在四方，身体力行报效朝廷造福百姓，母亲这样教导。家境贫寒多次参加科考都不能如愿。母亲久病不愈听闻清山崖有神泉可解百病，前往求取，泉眼旁竟有很多人祭拜许愿。万般悲苦难出口，跪于案前述尽平生壮志，发下宏愿坐那人上人，扫尽人间不平事。

    自山上下来后文思泉涌，往书斋借书恰遇与考试相近的书籍。这种情况一直持续到考试结束。

    考中解元我似得了失心疯，大雨滂沱中上蹿下跳，大笑大哭。神明保佑终于可以出人头地了。母亲也跟着哭哭笑笑，终于要过好日子了。

    冷月照铁窗，残体窝草堆，蛇鼠共入眠，梦魇何时醒。舌头被割疼痛入骨，一切都是真实的。

    那李大人说我娘病死了。呜呜～～的哭声像冬季的风散发着彻骨的冷。哗啦啦的铁链在牢房里回荡。一声闷响后一切归于了平静。

    行刑的那天早上阳光正好，牢头打开牢门那面墙的血腥像血咒一样让人作呕。脑袋模糊的人仰面躺着面目狰狞。蝼蚁撼天听，欲扫世间不平事，本自高洁能奈何，魑魅魍魉浊清明。血书已经干涸，尸体被套了头套拉到刑场又斩了一刀，身首异处。牢房里老头刷净了墙面的血，一切平静的似乎没事发生。谢亮的坟堆旁起了新坟，王义民泪眼婆娑“真是狠啊，脑浆都出来了，还要砍一刀，下辈子别贪心，人有多少算是够呢。”四下无人回应他，真相无人在意似有叹息穿林而过。

    那夜清山崖的桃柳异动，青涩的桃果脱落尽一半。熟睡的王阳明惊醒，半夜爬起往清山崖而去，老道不放心跟随前往。

    青桃落地腐烂树枝颤动，此为不详，有人已火速下山通报。王阳明一现身就被拦在五十米开外，风青叶道长赶到后众人便不再阻拦。

    王阳明手触枝干一股极度的悲痛传递给他，使他身心剧痛，泪流满面嚎哭出声。老头见徒孙如此以为此树异常将要出手，就听徒孙说“桃柳说他疼，舌头疼，脑袋疼，到处都是血，哇～～”的一声小孩吐了出来，有气无力的“师爷～今年桃花开的时候，爹像往常一样带我来这里玩，我又睡着了，梦里我见到一团粉绿色不断变换的团子，香香软软的。再后来我只要集中精神就可以感知到它。上一次桃柳不对劲是在桃花落尽的那晚，我还没有能力及时赶到，不知发生了什么。很长一段时间我都得费劲逗它，它都不理我，渐渐的它好像恢复了。”停了停似是害怕“哇～哇～不知道那伤，那么多血哪里来的”哭传出了很远，小孩不懂感同身受到的是什么，这些从哪里来的，只知道桃柳痛苦。

    风青叶将手放在桃柳枝干并没有任何异样，低头端详着自己的徒孙叹口气“这树恐怕生出了一点灵智，只和你有感，所以你能懂它，夜深了，这桃柳现在也恢复平静了，明日再来看它。”王阳明又摸了摸树干，那种感应消失的无影无踪“师爷，团子又不理我了。团子我明天来看你，你好好的。”下山前风青叶给徒孙喝了神泉水，可王阳明的精神头没有好转还是那样有气无力。风青叶猛的回头眼刀甩向桃柳，一定是这树干的，似乎他徒孙有什么下一瞬这桃柳也不用活了。桃柳树干微不可见的瑟缩了一下。

    下山后王阳明昏睡了一天太阳落山才醒来，床前围了一圈的人，还是熟悉的配方他娘一个飞扑一把眼泪嘀嗒在他的头发里“娘～我好饿～”带着撒娇，他娘带着怒气“你大晚上爬起就往后山跑，要不是你师爷跟着，我以为你被鬼附身了呢，怎么就那么不省心～呜～”又哭“娘，我错了，我饿了。”见他娘不哭了乐颠颠的蹦下床在饭桌上风卷残云。风青叶见徒孙没有大碍放下心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