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孤独
陈生臊得满脸通红：
“会……会长！您在干什么……”
柳熙云眯起眼，仰头含笑盯着他：
“这里是人体气聚神汇之所，是性命本源发展之地，当然也是感受它的最好位置啦。你不要说话，深呼吸，让我好好感受一下……”
片刻后，柳熙云惊喜道：
“七品，这对新手猎人来说可不算低了！”
随即她疑惑起来：
“那腐败恶魔虽然高位乙祸级，但此次现身的也只是投影，按常识来看也只有六品而已，与你相当，为什么会说出你本源太低那种话呢？”
陈生连忙解释起来：
“其实祂说的没错，我现在的性命本源是被小乔提升过的，也正因如此我才侥幸赢了那恶魔。”
“祂、祂提升了你的性命本源？陈生，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柳熙云满脸错愕，仿佛听到了最不可能发生的事：
“我说了，性命本源本质上是一种生命力量，是千百年来恶魔向人类掠夺的主要事物，你现在告诉我有个家伙反其道而行，将自己的本源赋予人类？开什么玩笑！”
完全不给陈生插嘴的机会，柳熙云恍然道：
“我知道了！契约者与恶魔订下契约时许诺的身体部位本质上就是‘性命本源’的具化，你一定是交换了更多的器官对不对？祂在诱惑你，直到完全献祭自己，然后连本带利一并收回……”
“会……会长，你冷静一点，我什么都没有付出，一切是小乔主动给我的……”
柳熙云彻底石化，良久，她喃喃问道，不知是问当事人陈生，还是全然不解的自己：
“为什么？”
陈生终于等来了尽情开口的机会，叹了口气：
“小乔的状态很不好，连自己恶魔的名字都记不得了，甚至在与我契约之前疑似处于被封印的状态；来到现世后，她在机缘巧合下以妹妹的身份留在了我身边……我想，她把性命本源分享给我，是真的把我当哥哥了吧……”
柳熙云良久不语，似乎事情已超出了她的认知。
夜幕下，亮起无数灯火，每一点光亮都承载着一个家庭的温度。
望着那温馨的景象，柳熙云的目光平静下来。
这时，陈生缓缓道：
“您说她缺少某些作为‘人’的属性，这不假，可转过来看，她同样没有恶魔该有的举动啊……在我看来，她孤独而单纯，只是命运中偶然的相遇，她便如抓住救命稻草般认定了我，死不撒手。”
“所以呢，她‘单纯’，缠上了你，可如今同样不想放手的你呢？难道也是‘单纯’？”
“不……”陈生张了张嘴，发出一声轻微的叹息，“孤独，促使我行至此处的元凶，是孤独。”
他无奈地笑了笑：
“虽然那其中也夹杂了一些对‘被人寄予厚望’的责任，可细细想来，那种难以遏制、无处言说的孤独才是一切的始作俑者。”
故土难回，家人难见……
想起故乡，想起父母亲人的音容笑貌，陈生没有哭，只是眼角湿润了。
柳熙云见状，只当他年少多愁，伸出手指替他抹去泪痕，语气温和，像个贴心的姐姐般轻轻说：
“你要知道，你所认为的妹妹是一只恶魔，一只至高级恶魔，哪怕没有危险，也势必会受人觊觎，遭人图谋，你真的要在这样一条路上走下去吗？”
“会长，我是个孤儿，从小在收养家庭长大，小乔是我在这个世界上亲自选择的家人，对我而言意义非凡，无论她有着恶魔还是其他更加麻烦的身份，只要她还把我当哥哥，我所走的路上，就不能没有她。”
说话时，陈生眼神不移，语气坚定。
空气安静下来，气氛陷入了良久的沉默中。
忽然，柳熙云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臭小子，跟我玩儿尬的是吧？”
“什么啊！”陈生恼火地抗议起来，“有你这么扫兴的吗……”
柳熙云咯咯笑个不停，挥手道：
“算了算了，看在你说得这么煽情的份上，这件事我就不管了，不过我得提醒你三件事……
“第一，关于你妹妹，无论是为了保护她，还是为帮她找回力量，你都该抓紧提升自己的实力了，不要因为杀死一只甲阶恶魔就沾沾自喜；
“第二，小心沈姝凌，她们沈家的传承的血脉之力比你想象的更强大，一定要让你的白痴妹妹藏好，别再像今天一样莽撞了；
“第三……”
“第三是什么？陈生连忙追问。
柳熙云轻轻一笑，露出往常一样妩媚的表情：
“第三嘛，等我想到了再告诉你——走了！”
见柳熙云转身要走，陈生抓紧问：
“会长，关于你说的第一条，我要怎么才能提升实力啊？比如那个性命本源，有什么办法可以提升吗？”
“我怎么知道？”柳熙云毫不避讳地说，“我的性命本源也不比你高多少啊！”
“啊——？”陈生没有掩饰自己的震惊。
“啊什么，不信？那你来验证一下嘛！”
柳熙云说着就要撩起衣服，被陈生拼死拦住。
“我信我信！会长您受累了，赶快回去歇息吧！”
看到他的窘迫模样，柳熙云忍不住哈哈笑了起来：
“开玩笑的啦，以你那个恶魔妹妹的情况，我确实不知道你该怎么提升性命，这个问题要等你以后自己摸索了。”
难道说，提升性命本源，是要依靠所契约的恶魔……
陈生心中暗想，撇了撇嘴说：
“会长你以后有话还是直说的好，以你的形象当谜语人可太可惜了。”
“臭小子你什么意思？”
就在两人吵闹着离开后，一道男性身影浮现在天台边缘，那人低头扫视着现场残留的痕迹，逐渐陷入了沉思。
……
离开学校，陈生径直往家赶去。
“我回来啦！”
他推门进来，第一眼就看到了抱着饭碗大吃特吃的晓月。
她嘴里嚼着食物，含糊不清的说：
“嗯嗯——你可算回来了，快来，给你留了鸡腿。”
“小乔呢？”陈生擦着手，在餐桌前坐下。
“哦，她在厨房，给你热饭呢。”
“啊？她什么时候都会那个了，不会搞出什么事故来吧……”陈生不放心的小声嘟囔着。
“喂，你什么态度嘛，”晓月十分不满地说，“有我在，小乔什么学不会？”
“靠……还有脸说，你来这家有一个星期了吧？整天衣来伸手饭来张口，都快把小乔练成你的跑腿了！”
“那、那也是锻炼的一部分嘛……”晓月心虚地声辩着。
“少废话！从明天开始你负责公共区域的卫生，不然就给我睡大街去！”
“不要啊！”
晓月发出悲哀叫声，作为报复，她把属于陈生的那一份鸡腿吞进了肚子。
洗漱完毕，陈生拖着沉重的身体倒在床上，享受着短暂的放松。
“变强……变强……变强……要怎么做呢？”
突然，陈生想到了什么，一个激灵坐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