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晓月的洞察
“小桥？哥哥是希望我和桥洞一样温暖，就像哥哥桥洞里的家一样？”
“不是那个‘桥’啦……还有这桥洞也不是我的家……”陈生在她手心写了一遍，解释道，“总之那是一个很可爱的名字，和你很般配。”
小乔欣喜地点点头，嘴里一遍遍念着自己的名字：
“小乔……小乔……”
陈生欣慰的笑了笑，随即拍了拍身上的泥土，开口道：
“走吧，我带你回真正的家，我可是交了房租的，连睡两天公园，今天说什么也要回去……小乔，小乔？”
他低头一看，小乔已在不知不觉间沉沉睡去。
“恶魔不是夜间生物吗，怎么还没我能熬？”
陈生将对方抱到铺好的纸板上，又看了眼她身上单薄的吊带裙，把自己的外套披了上去。
然后靠着墙壁渐渐陷入了沉眠。
再醒来时，已是上午十点，陈生睁眼第一件事就是打量四周，却没见到小乔的身影。
就在他怀疑昨晚的经历是不是黄粱一梦时，不远处的水边传来了女孩清甜可人的声音。
“哥哥，你醒啦！”
小乔赤着脚站在水里，清澈的河水没过小腿，溅起的浪花将裙摆打湿，阳光下，雪一样的白发更加耀眼。
她一只手摇摆着举起来，招引着陈生过去。
看着眼前的一幕，陈生心里一阵轻松，这还是他来到这个世界后第一次产生这种感觉，第一次觉得活着真好。
他蹲在河边洗了把脸，又看着小乔玩耍了一阵后，将她叫到了身边：
“走吧，咱们回家一趟，等下带你见个朋友。”
城中村的一角，破旧的小巷子中，陈生每月300新币租下的房子就在那里。
掉色铁门，水泥地板，几块木头搭建而成的床……那不到十平米的房间只能用简陋来形容，却是很多像陈生这种人所能承担的极限。
一进门，小乔就好奇的四处打量。
她东翻翻西看看，时不时满眼惊喜地凑过去，就连陈生给自己倒了杯水她也要跑过来盯着，在那期待的眼神里，陈生只好让出了家里唯一一个水杯。
看来要解决的事情还有很多，一件一件来吧……
他叹了口气，神情严肃起来：
“小乔，我昨天虽然同意了你留下来，但是有些事情还是要约法三章……
“第一，不许主动伤人；
“第二，不许暴露身份，做出与人类不符的事情；
“第三，如果有人欺负你或者对你做出莫名其妙的事，就狠狠地修理回去，只要不出人命，懂了吗？”
女孩用力点头，但眼神迷离，一副似懂非懂的样子。
陈生也不期望她能很快理解，只要记住就行，因为眼下还有更重要的事情。
既然已经决定让身为恶魔的小乔留在身边，那就尽量做好准备，他准备去约见晓月，试验下小乔的伪装能不能经过她的考验。
车站里，和晓月在电话里约好后，他嘱咐小乔，自己会坐在她对面的长椅上，并且会让那个恶魔猎人女孩注意到她，一旦出现被识破的迹象就立马借着车站的人流逃跑。
“总之，你只需要在这里坐着，等我手势然后逃跑就行了。”
陈生一脸轻松，看起来对自己的计划颇为自信。
时间很快过去，随着车门关闭，一个女孩蹦蹦跳跳着走了过来，她嘴里喊着：
“流氓小子！我在这！”
引得路人纷纷侧目。
“你他妈的！别在这种地方喊那种称呼啊！”
而且附近还有一个擅于模仿别人称呼的家伙……陈生忍不住朝小乔所在的方向瞟去。
人群中，顶着一头白发的女孩像天使一样显眼。
陈生气急败坏地敲了敲晓月的脑袋。
晓月竟然没有丝毫不悦，一脸笑嘻嘻地问：
“怎么样怎么样，你已经决定好要成为恶魔猎人了吗？现在要动身吗？我已经准备好了哦！”
陈生伸起拳头放在嘴边，咳嗽两声：
“我今天确实是来和你商量这个问题的——打住打住！你别急！不光是这个，我也有一些其他事要……”
晓月不满地松开手，催促道：
“还有什么事快说快说，说完去猎人协会报名啦！”
“也不是什么大事啦，”陈生抹平被拉皱的袖口，“就是想向你这位未来最强猎人请教一下有关恶魔的知识……”
“哈哈哈哈，你早说嘛！”晓月哈哈大笑，一脸受用的表情。
“那我就不客气了，请问，恶魔的名字有什么重要含义吗？”
“名字？对恶魔来说名字是非常重要的东西，它代表着恶魔的权柄，比如和我签订契约的‘夜之恶魔’，祂就掌握着与黑夜有关的能力。”
“所以恶魔失去名字就等同于失去力量了？”陈生心中一紧，若无其事地问。
“大概吧……”晓月挠了挠头，“不过那是很少会发生的事吧……那么倒霉的事，也许只有最低级的‘丁害级’才会遇到……”
这可不好说……
陈生内心苦笑，急忙又问：
“你刚才说的‘丁害级’，那是什么？”
“恶魔的等级啊，”晓月一脸震惊地看着他，“你好歹是签订过两只恶魔的契约者，不会连这个都不知道吧？”
见陈生摇头，她又耐心解释起来：
“现世已知的恶魔共分为五个品阶，从高到底依次为：甲灾、乙祸、丙缺、丁害，以及四者之上的至高级。这些等级决定了恶魔所能动用的能力等级，比如与我契约的‘夜之恶魔’是甲灾级，同理，我得到的能力‘幽冥地狱’就是甲灾级……”
君临：至高级恶魔能力……
至高级……
陈生想起了与小乔签订契约时脑海里浮现出文字。
“喂！想什么呢，有那么难懂吗？还是说你果然是个笨蛋？”晓月屈指敲了敲他的脑门，“话说回来，我那天忘了问你，你的‘君临’是什么等级啊？”
陈生一愣，仓促之间连忙道：
“丙……丙缺级吧，我记得是丙缺级……”
晓月露出得意的笑容，拍着他的肩膀说：
“像本大人这种甲灾级能力拥有者果然是万中无一，不过你也不用灰心，努力修炼个七八十年说不定也能追上我……”
而陈生此时心想的却是，还好自己咨询的是晓月这个神经大条的家伙，否则说不定要被人察觉到什么……
他松了口气，继续道：
“晓月大人，从你平日的言行，以及面对地狱犬时的临危不惧来看，想必对付过很多恶魔吧？”
“那是当然。而且，偷偷告诉你吧，夜之恶魔赋予了我远超其他人的洞察力，无论什么恶魔出现在我面前都逃脱不了被识破的命运！”
陈生心里一惊，默不作声地将右手放到了头顶，向后捋着头发，一下，两下，三下……这是他与小乔约定好的逃跑暗号。
通过余光，他看到小乔缓缓起身，心里一松，暗想，她虽然呆呆的，但总归还是听话，不像眼前这个家伙，连看到聚集起来的地狱犬都忍不住犯爆炸罪。
就在他即将露出欣慰的笑容时，耳边突然响起了小乔略带严肃的声音，只见本该跑路的她正站陈生面前，一脸认真地说：
“哥哥，你的手势，多比了一次！”
是吗……
此时此刻，陈生有种深深地无力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