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写一首情歌
时间滴答走过，转眼已是午后。
王雪然在常用的练习室开始唱歌，反复练习准备好的曲目。
节目组的舞蹈老师也出现在宿舍楼，带着辛东宇开始做拉伸等准备运动，为转型唱跳做准备。
陈少云和秦歌还留在上午那间乐器室，不同的是两人不再相对无言，而是聊起了彼此的大学生活。
作为厚眼镜搭配鸡窝头的小透明，陈少云的大学生活没什么好说的，三点一线的生活稳定的像是流水线的工人。
秦歌的生活倒是丰富多彩，通告、学校两头跑，忙得不可开交。
“人家都说不逃课的大学等于白上，”秦歌说道，“你这大学生活肯定是白上了。”
“……”陈少云。
陈少云对过去的自己、对原主的无语程度此时来到顶峰，明明顶着一张颜值逆天的脸，却强行自我封印，以至于连感叹大学生活真好的机会都没有。
那可是艺术生扎堆的音乐学院啊！
浪费，而浪费是可耻的行为，呵忒！
这边的陈少云头脑风暴，那边的秦歌一脸狡黠。
“说！你是不是在想一些不健康的事情？”秦歌一边说，一边用纤长的手指指着。
陈少云赶忙摇头否认，这种让年轻人热血沸腾的事打死都不能承认，谁说谁是傻子。况且对面的人还是秦歌，绝不承认。
“我只是突然有了灵感。”故作高深的陈少云幽幽说道，“灵感，创作人的灵感可是很重要的。”
一听到是灵感，秦歌立刻收起盘问之色，老老实实坐下来，散落在额前的长发被一一捋至耳后。
“什么灵感？”秦歌好奇地问，“洗耳恭听，快说！”
陈少云沉吟三秒，缓缓开口说道：“你说有没有这样一种可能，虽然此前你不认识我，但我们其实在学校时是遇见过彼此的？”
话一出口，秦歌脸色通红，她又想到了今早看见的讨论楼。
作为当红女歌手，即使是在艺术生扎堆的音乐学院，秦歌也是很受欢迎的，陈少云在学校读书期间不知道、或者没听说过秦歌的可能性很低。
而那时的陈少云因性格缺陷籍籍无名，同班同学都未必能叫出他的名字，更何况是两头奔波的学姐秦歌了。不然秦歌也不会是在主持人天鸣介绍后，才知道她有陈少云这么一位学弟。
所以，要是两人在学校偶遇的话……
秦歌不敢继续想了，越想越觉得她就是白月光……就连陈少云那双好看的眼睛，此刻的秦歌看来都十分碍眼，好好的人怎么就生了这么一双多情的眼睛，很容易让人生出错觉的啊！
秦歌内心天人交战，陈少云无法解读，不过对方羞红的脸颊让他稳如老狗的内心开始摇摆。
最怕清纯娇俏的美人眼神有媚态，平地起波澜，明知危险却又情不自禁的想要陷进去。
好在陈少云的自制力还不错，不会做出禽兽行径。
禽兽不如的陈少云在乐器室翻找出纸笔，在空白的纸面上写出歌曲的名字——我们好像在哪见过。
接着，陈少云弹起手边的钢琴，时而一个一个音符往外蹦，时而是一个小节，时而又是一大段旋律。
杂乱无章的琴声如同魔音贯耳，装鸵鸟的秦歌此时很想走出乐器室，告诉外面的所有人：她秦歌没有对钢琴施暴，虐待钢琴的另有其人。
投入工作中的陈少云有些忘我，一边继续弹奏钢琴，一边在纸上写写画画，连身旁的佳人都忽略了。
陈少云对这首歌的记忆有些模糊，导致搬运难度增大，他只能一点点去试，一点点摸索，将记忆里的旋律、歌词一点一点拼接上。
功夫不负有心人，半个多小时后陈少云总算完成了第一段主歌副歌的搬运工作。
秦歌拿着谱子，试唱起来：
“我们好像在哪见过 你记得吗
好像那是一个春天 我刚发芽
我走过
没有回头
我记得
我快忘了”
唱完主歌的秦歌忽然停下，说道：“这是一首对唱歌曲吧，歌词像是两个人在聊天。”
就像现在的我们一样。秦歌心里补了一句，没有诉诸于口。
陈少云拿回谱子，对歌词进行标注，接着钢琴声响起，琴声不再杂乱无章。
“陈：我们好像在哪见过 你记得吗
秦：好像那是一个春天 我刚发芽
陈：我走过
秦：没有回头
陈：我记得
秦：我快忘了”
随着两人第一次合唱，秦歌好看的眉头皱了起来，倒不是两人的合唱不合拍，而是觉得歌词并不是在说他们两个，像是另有所指。
“陈：我们好像在哪见过 你记得吗
秦：记得那是一个夏天 盛开如花
陈：我唱歌
秦：没有对我
陈：但我记得
秦：可我快忘了
陈：我们好像在哪见过 你记得吗
秦：好像那是一个秋天 夕阳西下
陈：你美得让我不敢和你说话
秦：你经过我时风起浮动
合：我的发”
皱起的眉头舒展开来，秦歌觉得这首对唱歌曲部分男女声歌词应该对调一下，这样才符合实际情况。
比如“我唱歌”这句就该由秦歌演唱，陈少云去唱“没有对我”，因为陈少云还是大一新生时，作为学姐的秦歌曾在新生欢迎晚会上登台献唱。
可是换了演唱顺序后，秦歌还是觉得哪里不对，整首歌更像是借题发挥，借着“我们好像在哪见过”这个题目去描述另一个有关相遇和重逢的故事，而不是两人在音乐学院有可能的擦肩而过。
坏人！可恶！
此时，秦歌的内心冒出来两个小人，对她喋喋不休。
一个小人在左耳说：他就是个坏人，我们以后不理他了，再也不跟他玩了。
另一个小人在右耳说：不是的，不是的，艺术来源于生活，高于生活，怎么可能一模一样。
秦歌像是小狗一样用力甩头，将混乱的思绪甩飞出去，然后说道：“从我的角度来看，这首对唱情歌非常有潜力，也很有市场。而且演唱难度不大，旋律朗朗上口，有成为热歌的潜质。”
收到表扬，陈少云的开心满的快要溢出来了，没人不喜欢听夸赞的话。
“应该没有‘但是’吧？”陈少云小心翼翼地问，“没有吧？”
每当一句话里出现‘但是’，就预示着转折的开始，前面说上一千句好话，都抵不上一句转折的‘但是’。
看着陈少云脸上的期待，秦歌很想说上一句‘没有但是’，可她又不想对前者说假话。
纠结了好一会儿，秦歌才开口说道：“从专业角度，这首歌没有‘但是’。从我私人角度出发，这首歌是有‘但是’的，而且问题非常严重！我！不！喜！欢！”
秦歌最后的不喜欢一字一顿，每一个字都像是一柄重锤砸在陈少云身上。
也是在此时，陈少云忽然发现对方在他心中居然占据了如此重要的位置，不是所谓的原主白月光，而是倾洒在他自己身上的温柔月光，悄然无声地走进心底。
陈少云愣神的功夫，秦歌后悔不已，她觉得自己不该如此任性妄为。
正如秦歌自己所说，两人目前只是导师和队员的关系，充其量可以看作私人关系良好，她有什么资格对辛苦写出歌曲的人说出那句“我不喜欢”。
乐器室再一次安静下来，陈少云的大脑飞速运转，记忆里那些对唱歌曲过了一遍又一遍，秦歌陷入深深的自责之中，自责中还夹杂着几分忧心。
因为秦歌偶然间听见了一句话：白月光的杀伤力在于即使白月光本人来了也不好使。
“不喜欢也没关系。”陈少云忽然说道。
不敢抬头的秦歌脸色一下子变得很难看。是啊，她喜不喜欢又有什么关系，一点都不重要。
“既然你不喜欢，换一首就是了。”陈少云接着说道，“我的灵感还是蛮多的，总有一首会让你喜欢的。”
“嗯！我相信你！”秦歌用力点头，难看的脸色随之好转。
看着秦歌的小脸多云转晴，陈少云忍不住笑出声，随即换来一顿追打。
还能怎么办，她长得这么好看，宠着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