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回 如兰回门
这日，发榜后的文炎敬，让母亲来盛家下聘。
顾廷烨也选了那日，三月初的婚期已近，这之间也就这天适合纳彩下聘。
因顾廷烨聘礼实在是太多，大娘子属实不高兴了。明兰待嫁，天天窝在了寿安堂，连面都不露了，大娘子只好找她的如兰发牢骚。
这泼天的富贵落在了明兰身上，如今的盛府够得着够不着的都对明兰极度殷勤奉承，就连卫小娘都比往日得人尊重些。
其他院里的丫鬟婆子，见到了卫小娘，老远就开始笑，跑上前殷勤行礼。
卫小娘自穿越过来，还没享受到如此高的待遇，真是受宠若惊。
她心里只叹，都是托了盛家六姑娘的福。
二月底，盛家嫁五姑娘。
三月初，盛家嫁六姑娘。
连着的两桩喜事，让盛家这几日都宾客满盈，好不热闹。
这日先是如兰的三天回门，除了新婚的如兰夫妇，就连墨兰夫妇和康姨妈都来了。
如兰进了门，跟老太太和大娘子说了会子话，就和墨兰去了明兰的暮苍斋说姊妹间的话。
文炎敬是女婿，自然是在外厅与老丈人和大舅子小舅子们在一处。
屋里都是女眷，大娘子和康姨妈陪着老太太说话。海氏坐在一旁，捧着微微隆起的肚子端坐着。卫小娘如今身份水涨船高，也陪在了老太太身边，坐在了一张红木漆椅上。
她没有说话的份儿，只听着老太太和康姨妈和大娘子说话。
“我说，老太太，你好福气哟，你家的四姑娘先头嫁了永昌伯爵府，这五丫头又嫁给了新科进士。你家的六丫头那就更厉害了，马上就要嫁到侯爵府了，多大的福气？是不是老太太？”
老太太呵呵了两声，端起茶战略性的喝了一口。
要是明白人，此刻应该知道，这是老太太在给她台阶下呢，接下来就应该装乖不再说话了。
没想到这康家姨妈没有说痛快，眼见着老太太喝完了茶，继续道：“老太太，你说六丫头，不是嫡女，要是嫁了顾侯，有白氏婆母，还有小秦氏这个后婆母，她们会不会磋磨六丫头？话又说回来，六丫头平时老实巴交的，话都不说两句，伺候一位婆母怕是都难，她能伺候好两位婆母吗？”
连大娘子都听出了姐姐这话太僭越了，立时就要拉着姐姐的衣袖提醒。
海氏是晚辈，不敢言语，坐在那里想要呕吐。
老太太瞧见了，温声道：“朝云呐，你身子重，又反应大，可怜见的，就先回屋歇息吧，等开席了再出来。”
海朝云看了婆母一眼，得了同意，才捧着肚子带着羊毫和她的陪嫁丫鬟回了自己的屋里。
王氏看儿媳妇离开了，才道：“姐姐，明兰如今也是嫡女，上次回宥阳，老太太就已经把明兰记在了我的名下。”
康姨妈瞪了妹妹一眼，“我是跟老太太聊闲话呢，又不去外头说，我也是作为六姑娘的姨妈，关心她一二。老太太是明白人，知道我是在替六姑娘忧心。”
老太太看了一眼面前的姐妹俩，呵呵了两声又看着康姨妈道：“姨妈这话很是，平日我也听说了康姨妈教女有方，姨妈府里的嫡女庶女都非常乖顺娴静。”
康姨妈听了夸奖，脸上的表情都傲然起来，“老太太听的这话不假，就说我那个允儿吧，知书达理。还是老太太保的媒，嫁给了你们家大房的梧哥儿，她孝敬公婆，生儿育女，谁人不知……”
老太太依旧面不改色的点头，“没错，对了还有你那个刚刚嫁回娘家的康元儿，一定也会孝顺长辈，尊敬婆母吧？”
听了这话，康姨妈的脸就白了，很不自在的抿了抿嘴。
现在盛府上下都知道了，她的元儿性格强悍泼辣，在娘家顶撞长辈，打骂妾室下人，弄得王家鸡犬不宁的。如今她娘连着数落了她很多次，说她教女无妨，没有做好榜样云云。
这么一听老太太的话，她是聪明人。老太太面上虽笑呵呵的，可就是在奚落她。
虽然她先对老太太不敬的，但是她还是觉得老太太这人太不好说话。
生生一噎，康姨妈的脸白了绿，绿了白。
老太太叹了口气，好久没让这位姨妈上门了，不知道今日怎么又寻了来。她知道是大娘子允许的，别有深意的看了大娘子一眼。
大娘子心虚，低下了头。
老太太觉得话要说完，以后便不想再见这位康姨妈了，道：“适才，康姨妈说，你是六姑娘的姨妈，我老婆子没记错的话，明兰的姨妈现下应该是在扬州把？”
说完后面的话，老太太和睦的朝卫小娘看。
卫小娘点头，“是，老太太记得没错。”
卫小娘这时看到，康姨妈向她投来恶毒的目光，但是转瞬即逝，在老太太看向康姨妈的时间。
又说了会子话，老太太道乏了，先回了寿安堂。
卫小娘和房妈妈扶着老太太往寿安堂走，翠屏小跑到前面，掀帘子带路。
宴席开始的时候，老太太也没去，只在寿安堂用了午膳。
卫小娘有老太太护着，不用去大娘子身边伺候，她知道这个时间香小娘，萍小娘，和身子才恢复好的芳小娘伺候着女眷的席面。她也知道，今日那康姨妈在席面上又该奚落那三个小娘了。
用过了午膳，明兰回了暮苍斋。
“五姐姐跟五姐夫已经回去了。”明兰走过来跟老太太奉茶。
“你四姐姐呢？”老太太问。
明兰摇头，“还没有走，我来的时候她还在，说是要去三哥哥的院里，有事找他。”
老太太点头，缓缓的合上了眼，嘴里喃喃，“恕意，我要歇个午觉，你先回去吧，晚上也不必过来了，想必今日枍儿多少也喝了酒，你回去好好照顾他要紧。”
卫小娘服侍老太太习惯了，也不多客套，行了礼就退出了寿安堂。
刚出了寿安堂的大门，远远的就看到墨兰站在那里，朝她这边看。
她知道墨兰就是在等自己，避无可避，她只得上前，“四姑娘是在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