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回 陈年旧事
“白姐姐谬赞了！”
卫小娘这下没那么紧张了，大大方方道：“姐姐才是雍容华贵，气质不凡。”
白氏爽朗一笑，“卫妹妹客气，不瞒妹妹，我就怕妹妹叫我大娘子，幸而妹妹是懂我的，叫我白姐姐。”
卫小娘道：“妹妹也是听了一耳朵，说是白姐姐早些年就回了扬州。”
屋里只有蝶儿和白氏的一个丫鬟陪在屋里。
白氏不假辞色，神色平静，往卫小娘身边挪了挪，“原本那些都是陈年旧事，不值得一提，但我与妹妹有缘，也想与妹妹交心。当年我与老侯爷的感情破裂，我没有法子，只能带着我那刚出生才三天的小儿子回了扬州。当时我也想带着烨儿的，可是老侯爷不愿意，我又自顾不暇，只得留了烨儿在那个侯府跟着他继母小秦氏过活。我知道我的烨儿受了不少罪，我这个当娘的愧对他……”
说着，白氏抹起了眼泪。
卫小娘在一旁轻声安慰：“如今烨哥儿功成名就，姐姐不必这么自责。”
白氏擦了擦眼泪，重新整理好了情绪，才继续开了口，“是，我的烨儿他很优秀，不得不说他遗传了老侯爷身上的良好基因。又有侯府作为背景，加上他自己肯努力吃苦，才好不容易做出了今日的成就。”
卫小娘点点头，继续听着，不知道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不是应该跟她说明兰的事吗？怎么一个劲儿的说顾廷烨的身世。
不过很快，卫小娘就明白了过来。白氏这是在给她的儿子做铺垫，说他儿子的优秀，家族好人也好，这才如此，让卫小娘可以放心嫁女。
果然，很快白氏就说到了点子上，“昨日，你们家二公子去了，我瞧着烨儿有心事，仔细一问，他才与我吐露了实情。我还以为他是因着不能娶盛家五姑娘而忧心，原来他是怕你们家老太太不同意他娶你家六姑娘。我这才知道我那个儿子，早已心属你们家六姑娘多年。”
“多年？”卫小娘故意问道。
白氏点头，“昨日烨儿也说不让我操心这事，还说他自有打算。但是妹妹你说，我不在这还好，我既然来了就不能袖手旁观不是？话说这亲事，姑娘做不了主，但是我想着妹妹你在老太太身边也是能说上几句话的，姐姐希望妹妹帮我家烨儿多说几句好话。刚才我说了那么多，就是想让妹妹知道，我的儿很优秀。即便他以前荒唐，可那时年少无知，如今都改了的。”
卫小娘松了口气，果然白氏是做生意的，嘴皮子就是好，不像自己社恐不说，还笨嘴拙舌的。
白氏见卫小娘缓了脸色，继续道：“这样，为了表示我的诚意呢，除了官家赏赐给我儿子的聘礼，我自己愿意再多加几个铺面田庄作为聘礼，另外其他的物件，我都会双倍抬去府上。”
“白姐姐，你也知道我只是盛府的小妾，人微言轻。也是姐姐抬举我才特意约我出来，姐姐那么聪明的人，也知道我家明兰的亲事，都是由老太太做主的。”
“不妨事，妹妹不必担忧，只需妹妹帮我们家烨儿在老太太面前多说两句好话就行了。至于你们家主君，自有府里的二公子替烨儿说话。”
话说到这里，就有伙计进来问现在是否上菜。
白氏立刻热情的应了。
很快天香楼的拿手菜都上了来，卫小娘这会子倒是很大方的与白氏品起了菜品，果然比刚才聊亲事的状态放松了很多。
“哎呀，听说这儿的香酥鸽子和佛跳墙是京中一绝，我还真没吃过。沾了妹妹的光，今日我也有幸尝一尝京城的美食。”
卫小娘之前来过这里，也吃过这两道菜，果真是京城一绝的菜品。
“姐姐抬举我了，妹妹才是沾了姐姐的光。”卫小娘不缓不慢道。
她也不拘谨，也不用丫鬟们上来伺候，早让她们去到外面跟着白氏的丫鬟婆子自去吃了。
卫小娘跟伙计多要了一双干净的公筷，她开始扒拉开那只香酥鸽子，慢条斯理且不拖泥带水的把鸽子的两条腿给卸了下来，依然用公筷把鸽子腿夹给了白氏，“姐姐，且尝一尝这个，外焦里嫩，我觉得是这只鸽子最好吃的肉呢。”
白氏大大方方的接了，也起身拿了公筷把盘子里的另一只鸽子腿夹给了卫小娘，“既然是最好吃的，那就请妹妹与我一同分享……”
卫小娘会意，两人都心情大好的品起了菜肴。还有那佛跳墙、东坡肘子和水晶蒸糕，卫小娘事无巨细的把这些美食与白氏一起品尝，还一边说着这些美食的来历改良以及怎么吃最好。
白氏听的两眼放光，果然她们这对准亲家有很多共同的话题。
卫小娘说完了吃，就轮到白氏说她的生意了，“我当年带着耀儿回了扬州，就接了爹爹的生意。刚开始都是爹爹抛头露面的做生意，后来爹爹去了，就是烨儿经常回来替我打理。还好有官家每年送去盐引，我们白家才能顺顺利利的继续做盐商。如今我的耀儿长大了，除去盐商还做了很多其他的生意，资产比我爹爹在时多了许多倍。我如今也退居二线了，都是耀儿来打理。”
“那耀哥儿应该也大了吧。”
“听说比你们家六姑娘小一岁。”白氏说。
“还那么小就能做那么大的生意了？”卫小娘有点惊讶。
“耀儿打小就喜欢看账本，我爹爹刚开始还请了师傅教他诗书文章，可耀儿不耐烦，到了七八岁就天天偷偷的看账本，好几次与先生讨论账上的算术，都把我爹爹气的不行。后来我爹爹终于不逼迫他读书了，亲自教他做生意看账本。”
“那也是好的，人各有志。”
白氏叹了一口气，“士农工商，爹爹总想着白家能出一个学士，不再是最末等的商人了。”
“令尊高瞻远瞩，父母之爱子，则为之计深远，令尊也是在为姐姐和孩子的未来打算。”
白氏深以为然，“我就说咱们能聊到一起的，妹妹我在京城也没有朋友，能不能时常约妹妹出来一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