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回 苦肉计
晚上明兰来了扶疏阁，她把吴大娘子给长枍弟弟的礼送去给阿娘。
“阿娘，吴大娘子说，她有心邀您去雅集，可是怕大娘子不喜，也怕您在府里左右为难，就没有邀您，叫我跟您说一声，这是吴大娘子要我给阿娘带的赤金点翠如意步摇，说是现下京城最时兴的样式。”
卫小娘接过明兰递过来的一个扁方盒子，里面金闪闪的放着一支金步摇，一看就是出自翠宝斋的样式。她不敢要，推给明兰道：“大娘子实在是客气，我一个小妾怎敢要她的东西，况且我也没有什么拿得出手的东西回礼。”
明兰就知道阿娘不会要，又拿出了一个一摸一样的扁方盒子，打开了，里面赫然是一支一摸一样的赤金点翠金步摇。
卫小娘惊诧不已，“这，是怎么一回事？”
明兰把这个递给卫小娘，那个吴大娘子送的步摇，就给了丹橘让她一并收好。
转头才对小娘温声道：“阿娘，我就知道你不会要，但是你是我阿娘，人家有的，女儿也要你有。这个是我特意去翠宝斋给阿娘你打的，那个是吴大娘子的，盛情难却，咱们暂且先收了。等到事成之后，咱们就把这些东西退给吴大娘子，也好不糟蹋了她的一番心意。”
“你有这份心便是好的，吴大娘子是个爽快人，只可惜，我只见过她一次，并不能有机会与她畅聊。”卫小娘说着，摸了摸明兰的手，“你一个人跑这么多事，辛苦了，有没有阿娘能帮的上忙的？”
明兰眼睛一亮，摊开要送墨兰的首饰给卫小娘看，“阿娘，你别说还真有，那就请阿娘明日出一趟门，我已把吴大娘子送的首饰到翠宝斋又打了一份出来，还请阿娘明日取回来，且不可让人知道。”
“就这事？”卫小娘无语，“这事你的丫鬟就能做到，何必叫阿娘去做，你说件难一些的。”
明兰笑笑，“那就请阿娘等会帮我演出戏吧。”
卫小娘点头，“是了，等会你要去山月居送东西给墨兰，想必她会去你的暮苍斋大闹，那阿娘也去一趟吧。”
明兰辞了阿娘，就回了暮苍斋，让翠微拿吴大娘子送的皮货去给墨兰。
不出一刻钟，翠微的一番“挑拨”就会激起墨兰的怒气。
明兰算着时间，心里默念着并不引起别人的注意，带着丫鬟们故意在屋子里玩的很开心。
卫小娘到暮苍斋的时候，长栋已经在了。
见到她，长栋便笑道：“小娘安好，长枍弟弟呢。”
他的话刚落音，小长枍就从后面跑了进来，“四哥，我在这呢。”
小长栋欣喜，拉着长枍坐了下来，“六姐姐泡的热茶，你也喝一碗。明儿我就不去学堂了，陪你去园子里投壶可好不好？”
长枍许是口渴了，快速的喝了一口茶，鼓着腮帮子不停地点头。
明兰故意嗔道：“你们可别高兴的太早，爹爹沐休了是要考你们学问的。”
小长栋刚要说话，门口的帘子就被人掀了起来。
卫小娘刚坐下，就看到怒气冲冲的墨兰进了来，一脸的铁青。
她原本就气吴大娘子不让她去雅集，又加上晚上明兰故意‘显摆’了吴大娘子有多抬举自己，送的东西又好又多。最后是翠微晚上送皮子的时候讥讽了墨兰几句，就让墨兰炸开了锅，进到暮苍斋就要打明兰。
被丫鬟拦截了之后，便一把掀翻了长栋和长枍喝茶的圆桌。长栋还好，虽然害怕，但是鼓着脸倒是没哭，只有长枍吓得哇一声哭在了卫小娘的怀里。
卫小娘顺势拉过小长栋，免得殃及了他，但没成想，那热茶还是溅到了长栋的手脸上，星星点点的红了起来。
明兰挑起了墨兰更大的怒火，她顺势就要上去抓明兰，弄碎了瓶瓶罐罐，她还抓了一个碎片就要去划伤明兰的脸。
此时，屋子里主子仆人竟倒了一地。
卫小娘抱着俩孩子，刚刚还在安抚，此刻也吓坏了。但见明兰一个翻身，推开了墨兰，避免她真的伤到自己。
明兰一个回身就抓住了墨兰的胳膊，只见她凑到墨兰的耳边低语了几句，墨兰就涨红了脸，嘴里骂骂咧咧，“你娘是个贱货……”
明兰也不甘示弱，“你娘才是个贱货……”
卫小娘听的脸红耳热，恨不得找个地方钻进去。
这是她可以听的吗？
明兰的苦肉计刚售出，大娘子闻讯就风风火火的来到了暮苍斋。
大娘子来了后，看到小长栋的手上有烫伤，明兰的脸也破了相，就叫人传郎中，让小桃送明兰好生回去。
刚要家法伺候，林噙霜就来了。
她如今仗着脸皮紧，也不怕大娘子了，为着护墨兰脸都撕破了。
墨兰见生母来了，就爬到了林噙霜的脚边，哭的可怜兮兮。
大娘子要打，林噙霜拦着，妻妾争斗不止，暮苍斋的绿枝也气的跳脚，直跟林噙霜嚷嚷。
卫小娘这时站了出来，既帮明兰，也帮大娘子。把刚才的事简短又戳要害的说了一遍，大娘子点头，林噙霜却死死的瞪着卫小娘，“你自己的女儿，你当然要护着了，没得颠倒黑白，污蔑我墨儿。”
卫小娘表明了态度，就把主场交给了大娘子。她没有根基和靠山，人微言轻，此刻大娘子就是她的靠山。大娘子不行，还有海氏。
果然大娘子几轮就落了下败，跟林噙霜吵的头昏脑涨，过了嘴瘾却被人抵赖不下。
最后长枫也赶了过来，更是闹得一窝蜂，眼看着就要战败，这时海氏赶了过来。
海氏冷静自持，不怒自威的喊了一嗓子，“住手！”
她的第一句话是看着刘妈妈，“大娘子身子不适，请刘妈妈先扶大娘子回去休息。”
接着又把长枫支走，林噙霜笑呵呵的恭维了海氏几句，就要拉着墨兰回去。
海氏自然不肯，留墨兰在她的屋里，等公爹盛纮回来再做仲裁。
最后，海氏转头看着卫小娘温声道：
“六弟弟吓坏了，小娘先带回去安抚吧，等主君回来了再请小娘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