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回 要她付出应有的代价
已经是亥时三刻了，不知道老太太传她有什么要紧的事。
卫小娘知道不会是明兰议亲的事，不管齐小公爷如何在家跟平宁郡主抗议。
在外面看来，谁都不知道他是为了要娶明兰，还以为是为了那个被平宁郡主打死的丫鬟的事。
是以，明兰这边都是安全的，平静如水不需要她现在做决定。
并且明兰有主见，又有老太太在掌着大局，更显不上她什么事。
蝶儿已经把枍儿哄睡了，嘱咐彩儿警醒着点。她打着灯笼，跟着卫小娘去了寿安堂。
天越到腊月中旬就越冷，卫小娘还穿上了厚实的斗篷。到了寿安堂门口，房妈妈刚一掀帘子，屋里就有一股暖流扑面而来。
老太太正坐在火盆旁，精神矍铄的朝卫小娘摆手，“赶紧进来，房妈妈刚烤好的橘子，你算是有口福了。”
卫小娘道了万福，就在老太太身边坐下了。
只见火盆上架着一张铁丝网，网上面呲呲冒着热气，橘子的汁水不停地往火盆下面流，一阵又一阵的橘子香味扑鼻而来。
“老太太下午是睡多了，到现在还精神呢。”房妈妈过来，拿着一个厚实的帕子说着，然后她熟练的把网上烤好的橘子拿出来，又添了几个新的橘子放了上去。
“呵呵，老了老了，白天多睡了会儿，晚上就睡不着咯。”老太太笑呵呵的说。
“老太太的气色红光满面，容光焕发，瞧着越来越年轻了呢。老太太必定寿比南山松不老，福如东海水长流。”
老太太听了，大笑起来指着卫小娘说不出来话，末了才道：“你什么时候也学的这么油腔滑调了，怪道明儿常常哄得我发笑，原来都是遗传了你的嘴皮子呀！”
卫小娘脸一红，不好意思道：“恕意惭愧，恕意不敢，就是想着天冷，怕老太太吃了橘子凉在了胃里，怄老太太一笑。”
老太太摇摇头，都笑出了眼泪，拿手帕子擦了才道：“我让你来，主要是有两件事。一来是明兰的事，她已经下定了决心，等齐衡，就看他们有没有这个缘分了。如果平宁郡主那边给齐衡定了，这边咱们明儿我自有主张。那贺弘文，你也瞧见了的，这次回宥阳，又跟他祖母遇上了，在一块待了些日子，我越看越觉得那孩子是个能过日子的，以后定不会让明兰吃苦受罪。”
卫小娘点头，“老太太说的是，这事都听您的。”
老太太点点头，看着卫恕意，沉吟了一会，“二呢，就是林噙霜给马下毒的事，你心里是怎么想的。”
卫小娘知道老太太最不喜客套的话，自己也不想虚伪，只道：“自然是要她付出应有的代价。”
“可是枫儿摔了，枍儿反倒没事。”老太太故意试探道。
“杀人跟杀人未遂又有何区别？”卫小娘冷然道，“总不能她把事都做绝了，别人反而要原谅她吧？至于枫哥摔下了马，那是她咎由自取，跟枍儿有没有事无关。如果换成了枍儿，那又如何说。”
老太太知道卫小娘是说了真心话，虽然语气有点冷，但是她没有一丝隐瞒自己的意思，反倒觉得卫小娘是个至真至性的人。
“我理解你的心情，但是刚才我也说了，明兰正在议亲，如兰比明兰大也是要议亲的。以我说林噙霜这事暂且搁着，等几个兰出了阁，我定会给你一个满意的决断，你看如何？”
卫小娘好不容易等到老太太回来了，还是没能治她林噙霜。虽心里不愿，但是老太太都发话了，她总得顾忌老太太一些。
老太太见卫小娘脸色不虞，又道：“你想，如果现在就处置了她，林噙霜的那两个孩子就会把罪责怪到你身上。以后明兰出了阁，枍儿出了门读书，都不在你身边，林噙霜的那两个未必不会对你的一儿一女下狠手。”
听到这里，卫小娘惊惧的抬头看着老太太。
老太太点点头，继续道：“要是几个兰出了门子，我再以别的理由打发了她，想必她那俩孩子不好对我这个老婆子说什么。”
卫小娘这才明白了老太太的良苦用心，果然是当年威风凛凛的勇毅侯养出来的独女，格局大心胸开阔。
只是，她得暂时忍下，再找不牵涉到明儿和枍儿的方法去报复那林噙霜。
虽然知道，在不久的将来，她林噙霜会纵女偷情，被主君撵到庄子里。
但是这口恶气她不亲自出一下，下半辈子，她卫小娘心头的这口窝囊气始终都会咽不下去。
翌日一早，如兰就迫不及待的跑到了暮苍斋。
她除了看明兰，还想八卦一下墨兰被爹爹禁足的事。
很快长栋也来了，还有长枍蹦蹦跳跳的往明兰的暮苍斋跑。
“姐姐，昨日听阿娘说你给枍儿带了好些好玩的东西，姐姐快拿出来我看看都有什么好东西。”
明兰轻轻地给了弟弟一个暴栗才笑呵呵道，“就你心急，等着，让小桃给你拿去。”
说着墨兰也拽着步子来了暮苍斋。
“六姐姐，我每天都带着六弟弟帮你看门呢，谁也没有进来过。”小长栋骄傲的道，说完还偷偷的看了刚进来还没落座的墨兰一眼。
明兰心知肚明，“我听翠微说了，说你每天下了学就带着六弟弟来给我看门子，撵都撵不走呢。”
听六姐姐打趣他，小长栋不好意思的挠挠头。自从那次墨兰闯暮苍斋未遂后，他就多了个心眼，天天来给六姐姐守着门。
“等着，我让她们拿礼物去，每个人都有。”明兰说着就喊小桃和丹橘，“昨日回来么我就想给你们来着，就是从家里带回来的箱笼太多了，一时找不出。昨晚丫鬟们整理了好久，才把东西都归置齐了。”
明兰给如兰带的是苍乡的桂花油，给墨兰带的是南方的醇香墨，两个兰也回了明兰的礼。
给小长栋的是上好的衣料还有一个树枝磨光的弹弓，小长枍也有一个，他俩还有其他的一些乡下小玩意儿。
晚上，府里的老老少少都聚齐了，一家子和乐融融。
老太太带着儿媳孙子孙女，乐呵呵的围了一桌。加上明兰热闹的说着一些宥阳的趣事，氛围更好了。
长枫拆了绷带，也能走了，坐在席上忍不住问明兰几句。
姨娘们都不能坐，只能站在旁边服侍。
家宴结束，卫小娘就要回扶疏阁的时候，林栖阁的雪娘突然拦住了她的去路，
“小娘，我们小娘请您到林栖阁一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