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回 谁都不是
“官人，你这又是什么眼神？”
大娘子紧张的站了起来，拿着手帕不知所措，“我都说了，我不在府中，去了我姐姐那里。怎么还要怀疑我？我堂堂一个当家主母，有什么理由去害一个孩子？”
卫小娘见火引到了大娘子身上，立刻上前跟大娘子站在了统一战线上，
“主君，大娘子定不会这样做的，平日大娘子对枍儿很好，二哥儿三哥儿四哥儿有的，枍儿都会有，而且比几个哥哥都只多不少的。大娘子疼枍儿，定不会害枍儿的。”
大娘子松了一口气，看卫小娘的表情都舒展开了。
卫小娘知道大娘子不会这么做，她心思单纯，从来没有把坏心思放在庶子庶女身上，就算对墨兰很是不喜，最狠的做法只是跟主君告状，让主君训斥墨兰，罚她板子跪祠堂。
主君也是这么想的，嘴上不说，但心里也排除了大娘子的嫌疑。
刚才还认为是有人害枫儿，现在又换成有人害枍儿，那会是谁？
刚才还清晰的分析屋里的每个人，挨个的排除了嫌疑。到现在事情有了变动，屋里的每个人又都重新怀疑了一遍。
大娘子没有嫌疑，萍小娘没有子嗣，平时老实本分，连葳蕤轩的门都不敢出。那卫小娘是枍儿的亲娘，自然也没有这个嫌疑。
最后主君只能把疑心放在了香小娘身上，屋里除了卫小娘，其他人都把目光齐齐的落在了香小娘身上。
卫小娘当然知道是林噙霜，但是事情没有调查清楚，她到现在也一头雾水。不能直接说林噙霜，只能说些提醒的话让主君来抽丝剥茧。
没想到最后竟然把疑点，落在了香小娘的身上。
香小娘一直哆嗦着没敢抬头，此时余光已经瞥到了主君在看她。
只觉得主君的目光太过强烈，直视自己的眼神里都是狠厉。
她吓得就要哭出声来，跪在地上一直在说自己没有做，自己是冤枉的云云。
香小娘虽有子嗣，但她原是大娘子的丫鬟，依附着大娘子讨生活，儿子养在大娘子跟前。
她只能谨小慎微的过日子，不敢出一点幺蛾子。儿子是盛家的，以后不管如何都能在盛府里得到一点家产，日子不会太差，更没有理由犯险做这些阴私之事。
卫小娘心头郁闷，但还是沉稳的开了口，“主君，栋哥儿平日跟枍儿好的跟一个人儿似的，我相信栋哥儿不会的，香小娘更不会做这样的事情。要是的话，平时栋哥儿跟枍儿上学堂的时候，就会发生了，香小娘定不会在众目睽睽之下做这事的。
香小娘频频点头，感激的看了一眼卫小娘。
盛纮大怒，“这个也不是，那个也不是，由你说会是谁？”
卫小娘吓的往前跪在了香小娘的身边，“主君息怒，妾身只是排除，并不知是谁。只求主君细查喂追风的小厮，以及经手买卖草料的人方可知道实情。”
盛纮一听有理，摆摆手，“冬荣，你查出了什么没有？”
冬荣赶紧上前拱手禀告，“主君，小的已经查清楚了，并没有什么可疑之人，咱们府里经手的小厮也没有问题，想必是那黑了心肠的草料贩子故意使了坏心。”
卫小娘心里冷笑，知道冬荣就是林栖阁的卧底，她倒忘了这一点。
“想必冬荣小哥已经见到了那草料贩子，敢问小哥，是否那贩子也卖了有毒的草料给其他府里？还是只单单针对盛家？若是如此，想必那贩子定有原因，冬荣小哥可问清楚了？”卫小娘一字一顿的问了出来。
冬荣吓得躬身行礼，“小娘此话，让小的惶恐。那贩子定不会告诉小的缘由，小的已经到开封府告了那黑心的贩子，想必知府大人定然不日就会有决断。”
盛纮对着冬荣欣赏的点了点头，“你做的不错。”
盛纮一拍桌案发话道：“既然你们都摆脱了嫌疑，各自回去吧。”
大娘子被主君的一巴掌吓了一大跳，听到主君叫散了，才松了一口气。
主君起身甩袖去了林栖阁，香小娘和萍小娘回了葳蕤轩自己的屋子，只剩卫小娘被大娘子留在了葳蕤轩正厅。
大娘子等人都走远了，才缓缓的开了口，“你可是我当年，花了好大的价钱买来的。”
卫小娘屈身行礼，“是，当初要不是大娘子伸手相助，我娘也不会有银子延医用药，妾身谢过大娘子周全。”
大娘子满意的点点头，她刚才的那句铺垫就是要卫恕意清楚，她可是救过她娘命的人。需要她卫小娘时时刻刻记得自己的恩情，要用她的时候别扫了兴才好。
“那，今日这事，想必你心里清楚是谁做的，我心里也门儿清，只是在主君面前还没有证据确凿，都不敢说出来而已。”大娘子抿了一口茶，似乎心情很好。
“是，大娘子。”卫小娘道。有林噙霜这个公敌在，她和大娘子也不用藏着掖着了。
“那既然如此，你意欲怎么办？”大娘子气定神闲的问。
“谨遵大娘子吩咐。”卫小娘知道大娘子的意思，先把主动权交给了大娘子。
大娘子满意的点点头，“很好，很好，看来你还不算笨。这么些年你都闭门不出，不怎么掺和府里的事情，也是个老实的。就是辜负了我的期望，没有帮我扳倒林噙霜那个贱婢。今日的事我再给你个机会，你想办法把这事给坐实了，证据我来查清楚。”
卫小娘点头，犹豫道，“大娘子，就怕主君有心偏袒林栖阁，这件事不愿意再让妾身坐实。”
大娘子眉头一皱，深觉卫小娘说的有理。
这么些年林噙霜做了那么多伤天害理的事，都被主君给压了下来，想必这次也是。
“那以你如何？”大娘子不满的问。
“以婢妾说，这件事查出了证据，就先暂且搁置，等老太太回来再做定夺。”
大娘子想了想，刘妈妈对着她肯定的点点头。
如果她这个主母出手，那主君未免护着那个小妾。但是老太太要是出了手，那主君就只能接受了。
大娘子想到了这一点，嘴角逐渐露出了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