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回 奖惩
这这这……
怎么卫恕意的人设突然改了风格，像是走了霜儿的路，让霜儿无路可走了。
盛纮第一反应竟是这个，一向温柔沉稳的卫小娘现在突然变得楚楚可怜，盛纮一时之间不习惯，突然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你说她打了你，怎么霜儿说是你打了她？”盛纮气的发抖，一个支撑不住，坐在了一旁的软榻上。
“凡事都要有个章程，得分清先来后到。”卫小娘给蝶儿使了一个眼色，自己装出话说多了的痛苦凄惨状。
蝶儿立时领悟了，忙接话道：“我们小娘刚到扶疏阁门口，林小娘就突然冲了出来，上来就打了我们小娘一巴掌，我们小娘乱了阵脚才还了回去。”
主君一听似乎有理，但是没想到卫恕意竟然破天荒的大了胆子，怒气消了一半，接着问：“那霜儿为什么打你？”
盛纮当了这么些年的官，知道不能偏听偏信，听了林噙霜的那一版，当然得听一听卫恕意这边的版本了。
“林姐姐没同主君说吗？”卫小娘反问主君，接着忍着‘疼’，慢条斯理道：“是为着今早三位姑娘去跟大娘子请安，在门口拌了嘴的事。林姐姐说明儿跟五姑娘欺负了四姑娘，林姐姐过来找我出气才要打我的。”
卫小娘越说越委屈，捂着帕子哭声渐歇，茶里茶气的差点把自己都整吐了。
“岂有此理”，盛纮重重的拍了一下软榻上的扶手。
主君信卫小娘，毕竟这些年，卫小娘一直谨守本分，没有出过什么幺蛾子。
但是他也不完全信，没想到这事还牵涉了几个女儿。主君特意让门外的冬荣传了几位姑娘过来问话，他要弄清楚事情的原委。
几位姑娘来后，墨兰自然理亏，站在一旁不敢说话。如兰肚子里纵然有千万句告墨兰状的言语，可是一急她竟然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只站在那里看着父亲，一脸害怕的样子。
倒是明兰不卑不亢，慢条斯理的说她们三姐妹今日在葳蕤轩发生的事，起先是四姐姐主动找茬拌嘴说她迟到，拐着弯的得理不饶人，她为着祖母的面子才辩驳了几句，五姐姐更是正义的化身。帮理不帮亲的替她怼了几句。
是以，她跟五姐姐并没有欺负四姐姐，倒是四姐姐先欺负她跟五姐姐的。
听了半天，盛纮也觉得明兰说的有理，找事的其实是墨兰。这么一来，那林噙霜就是不辨是非，胡搅蛮缠的打了卫小娘，还恶人先告状。
盛纮看女儿们都在，不好发作，挥挥衣袖，让她们回去各找各妈。
只剩明兰没走，因为她妈卫小娘就在屋子里。
明兰红着眼看小娘脸上的巴掌印，一副心疼欲哭状。因着父亲在这她不好细问，只在来的路上知道小娘受了委屈。
现在爹爹在，她乖巧的守在小娘身边，看爹爹如何处理。
倒是一旁的小长枍，太过心疼小娘，终于支撑不住，“哇”的一声哭了出来，跑到主君面前跪求：“爹爹，我小娘被人打了，爹爹你要为我小娘做主啊。”
盛纮于心不忍，抱起小儿子就哄了起来，跟他保证说他会的，然后喊冬荣去给卫小娘拿活血化瘀的药膏来。
安顿好小儿子，盛纮才又气冲冲的去了林栖阁。
果然做贼心虚，林噙霜解释不了墨兰先拌嘴，而她又护着墨兰去扶疏阁找卫小娘的事。这些是事实，可打卫小娘的脸，她可是真没有啊。
“主君，天可怜见，我真没打她。是她打了我还诬陷我的。”
争辩不了原因，林噙霜只一个劲儿的跪在地上抱着主君的大腿发誓赌咒说她没有打卫小娘，是卫小娘做局陷害她云云。
盛纮已经不想听她狡辩了，踹开林噙霜就起身出了林栖阁，转身去了葳蕤轩。
大娘子早就知道了这事，但见主君满脸的官司，就只作不知。
盛纮主动询问大娘子，几个姑娘拌嘴的事有没有，大娘子愣了一下才说有，把过程又简略的说了一遍，盛纮就更加确信是林噙霜母女矫揉造作，颠倒黑白，仗势欺人。
在大娘子面前，主君也不好卖林噙霜的赖，只闷声喝茶，叹气也不敢声太大。
最后只淡淡的说了句，“这件事儿你看着办吧，你是当家主母，管束妾室教养子女是你的职权。”
大娘子怀疑的打量着主君，冷哼一声，“怎么？以前我管林噙霜你都护着，今日却要我管了？”
盛纮叹了一口气，“霜儿这次做的太过分了，你都不知道卫恕意那脸上的巴掌印有多深。”
其实他心里清楚，这么些年过去了，林噙霜总是这样，爱撒娇使性子，心里多多少少有点腻烦了。
再深的爱，也经不住天长地久的作。
大娘子内心狂喜，主君的潜台词就是，她可以掌握林噙霜的生杀大权，随意处置了。晚些时候主君去了香小娘处，大娘子就急急的喊来了刘妈妈。
第二天主君上了衙，大娘子就带着人风风火火的去了林栖阁，大娘子进门就威风凛凛的坐在了林栖阁正堂。
林噙霜拿帕子捂着被打肿的半边脸，上来还要给大娘子跪拜。大娘子见她好不方便，但只抬着下巴任由她下跪叩首。
“主君昨晚都与我说了，你仗势欺人，打骂卫氏，坏了盛家的规矩，是以今日我特意来教你礼数。来人……给我打……”
林噙霜跪在地上差点气晕过去，哭哭啼啼往大娘子脚边跪爬，“大娘子，我冤枉啊，妾身并没有打卫氏，是她污蔑我。她打了我还反咬一口。大娘子不信，可以问雪娘。”
站在一边的雪娘也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指天发誓，“大娘子，我们小娘是被打的那一个啊，卫小娘她颠倒黑白，陷害我们小娘。大娘子且不可冤枉了我们小娘啊。”
“哦？冤枉你们？”大娘子站起来，围着地上的主仆两人，边走边甩帕子，冷冷道：“要是卫氏打了你，那你为什么在扶疏阁门口，而不是在你的林栖阁？莫非你是特意去找打的？”
大娘子这逻辑，就连林噙霜都找不出漏洞。看来今日，非要吃了这个哑巴亏不可。
但是主君不在，没人护着，大娘子可不会手下留情了。
大娘子拍了下案几，对着几个粗实婆子下了命令，“来人，把林小娘拖出去，给我狠狠的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