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难以理解
老者威势如山，然而话音未落，一旁的荡虏军士兵已齐齐怒瞪着他，目光中蕴含着炽烈的怒火。
&34;狂妄，你这乡野大夫怎敢如此与大王言语相向？&34;
&34;怎敢对大王不敬！&34;
&34;&34;
施元哲有些茫然地望着那些怒视他的荡虏军士兵，心中满是无奈，他自言自语：“老人家我只是为你们说话啊，这些兵士怎这般不通情理！”
陈言并未动怒，他明白荡虏军的疗伤方式在世人眼中难以接受。老郎中敢当面提出质疑，足以证明这是一位深具责任感的医师。
&34;老先生此言何出？&34;
陈言语气平静，身披甲胄，却透露出书卷之气。加上那倾国倾城的面容，让人不禁心生亲近。
看见陈言并无傲慢之意，目光中并无轻视，施元哲的语气也缓和下来，再度开口：
&34;老朽行医多年，虽不敢言包治百病，但见识颇广，却从未见过贵军这等救治手段&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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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贵军疗伤之法，实乃残忍至极，老朽难以理解。&34;
&34;士卒们承受的痛苦，简直堪比酷刑。&34;
施元哲话语间充满医者的慈悲，而这份悲悯并非做作。
他是大同府最有名的医师，医术高超，常在贫民区免费为穷人诊疗，不仅免诊费，甚至还会倒贴药材。
诊治权贵后，他往往不收取诊费，而是让他们将费用用于开设粥棚，救济贫困百姓，被誉为城中的活神仙。
陈言因此并不介意他的冒犯，因为这是一个真正的医者，值得所有人的敬重。
当初荡虏军进城搜寻医师照顾伤兵，施元哲本不愿前往。
但当他听说荡虏军进城后并未烧杀抢掠，反而设立粥棚救助百姓，他主动请求加入伤兵营照料伤员。
他说，那些兵士若是杀人如麻，死有余辜，他不会救治。但荡虏军的兵士与辽军、金军不同，他们不侵害百姓，反而助人为乐，算是好人。
这样的好人，施元哲不愿见他们丧命！
&34;老先生果真如此认为？&34;
陈言看着施元哲，不等回答又道：
&34;老先生可曾留意，我军伤兵营的伤员极少发生寒热症状，几乎可以说是没有。&34;
寒热，即发热，简单讲就是伤口感染。
在战场，感染是受伤士兵的最大威胁。只要伤口不染病菌，大多能挽回生命。
施元哲缓缓点头，老脸上满是严肃认真。
&34;确实如此，贵军士兵包扎伤口后很少出现寒热，想必贵军伤员的居住环境颇为清洁吧。&34;
古时虽不知细菌为何物，但凭经验，他们知道伤口在清洁通风处愈合更快。
&34;确有此因，但我军的急救手段更为关键。&34;
陈言解释道。
然而，施元哲的老脸上写满了怀疑。
陈言嘴角一抽，却不知如何向老中医解释感染、细菌和消毒的概念。
&34;老先生，听我这么讲，我们的世界中存在一种无形的微小生物。&34;
&34;&34;
接着，陈言费力地向施元哲介绍了细菌的基本概念。
施元哲半信半疑，这时陈言似乎想起什么，开口道：
&34;老先生可曾在阳光下读书？顺光望去，可见空中飘浮的小颗粒。&34;
&34;那些便是我说的细菌，极其微小的微生物，一般肉眼难见。&34;
施元哲脸上浮现恍然之色，这样的场景他确实见过。
刹那间，他感到世界观仿佛崩溃，世界中竟有这种东西，竟是伤口感染的根源。
&34;如老先生所见，世间到处都有细菌，它们有毒。皮肤能阻挡细菌入侵，但伤口破裂便无法防护。&34;
&34;因此，外伤者才会发生寒热症状。&34;
施元哲一脸呆滞，陈言已无暇再解释细菌问题，他在士兵簇拥下快速朝城墙赶去，还有许多守城事务需亲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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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施元哲回过神，陈言已在士兵护送下远离，他脸上浮现出敬佩之色。
他敬佩的并非陈言的学识，而是其待人接物的态度！
今日施元哲前来拜见大秦王，本已做好赴死准备。一个江湖游医，敢于挑战一国之主，岂非找死？
但医者的良心告诉他，不能畏惧，不能坐视病人受苦而无动于衷。
谁料这位大秦王能耐心与他讨论半天，竟毫不动怒，可见其谦逊温和。
尤其当陈言尊称他为老先生时，那种被尊重的感觉难以言喻。
尽管在大同府被称为活神仙，但这仅限于底层百姓。权贵们从未重视他这个贱业医者，召之即来挥之即去，如同夜壶，用时珍贵，不用则弃。
在这个时代，唯有读书方为上等，医者虽受百姓尊敬，但在权贵眼中不过贱业，与戏子、歌姬无异。
这是施元哲第一次从高高在上的大人物身上感受到尊重。
他原本以为陈言年轻有为，握有重兵，掌控大片土地，与各国君主平起平坐，必定傲慢无礼。
谁能想到，陈言如此谦逊有礼，尊重他人。每个大人物的成功绝非偶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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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时有过这种情况！
大金的女真精锐竟然敌不过敌军。
数十万金军困在大同府城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