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刻板记忆
他都不知道自己怎么欠的钱。
还有，他拿着一百亿去干什么了？
既然有一百亿，那为什么上学的时候，吃穿用度都那么拘拮据？
但是，他就是知道，自己欠钱了。
他的大脑里好像有一个声音，在不断的重复：“我欠了林月音一百亿……”
因为不停地重复，所以印象越来越深。
这个记忆就如同他那打麻将的妈妈，从小就是他母亲，就算是现在天天赌博，依旧是他母亲。
欠债还钱，天经地义。
还不起，那就按照现在的法律，签订卖身合同。
“咯咯咯……”林月音兴奋的笑了起来，她松开廉墨，把玩着他的细长手指，恨不得摘下来一根放在嘴里尝尝味道。
他追问道：“那你……那你不会赖账吧？
你打算怎么还钱呢？”
廉墨轻喃道：“我没有别的东西给您，我家里很穷，我……我只能按照您说的，重新签……签卖身契了。”
“你真的要同意签了？
你说好啊，你这是真心实意的！是要遵循法律依据的！”
林月音眼巴巴的看着他。
墨墨终于主动要签协议啦。
签完协议，他就永永远远跑不了啦！
廉墨无言以对，纵然他知道，自己该这么做，但他还是不太接受，自己马上就要沦为奴籍的事实。
他还有自己的大学梦，还有自己的人生规划。
但在这数额巨大的债务面前，都不过是虚妄了。
接下来的人生，估计只能用黑白色来形容。
他对着林月音，轻轻点点头。
“好，咱们来签一下吧，这事情不能拖，我现在也需要现金呢，一百亿可不是个小数目，对不对？”
林月音笑得像朵花。
她不等廉墨起身，就一路小跑到办公桌前，拿着新的合同过来。
顺道，她还拿着廉墨的眼镜给他戴上。
之前的合同肯定是姜云渺伪造的，没有法律效益。
现在，新的合同不光在债务上发生变化，最重要的是，乙方还是廉墨亲笔签名。
林月音把合同在茶几上摊开，抑制不住激动的说：“这个呢，是甲等合同，你可以看看相关解释。
我觉得咱们之间的债务，虽然很高，但是呢，也不用说把你逼死。
签一个甲等的就行。”
廉墨戴上眼镜，他拿起合同仔细的看了起来。
合同规定，卖身奴从签订合同开始，削去户籍，沦为奴籍，从此之后跟主人彻底绑定。
在为奴期间，奴仆可以通过劳作获取利益，当利益超过所欠债务时候，奴仆可以请求仲裁院进行判定，是否能解除合同。
这是所有卖身合同的基本运作方式。
当然，合同必须是一方在无力偿还债务的情况下，双方商议后，自愿签订才能成立，不可能随随便便就让人签字。
现如今的卖身合同分为三等。
甲等合同是最友善的，它规定：主人需要保护奴仆的生命，不得肆意虐待，必须按照劳动报酬计算利益。
这一般是欠了五六十万的人，会签订这个合同。
其实就类似于给对方打工。
算是合同里面最为人性的。
那乙等、丙等就不用提了。
丙等合同基本上跟卖身体部件差不多。
姜云渺之前伪造的合同，就是丙等，所以林月音有权剥夺廉墨的生命。
现在换成甲等，听上去还是很不错的。
当然，只是听上去。
甲等合同下的奴仆，照样有被玩死的，主人也没受多大责罚。
廉墨看了又看，终究是无奈的拿起笔，他准备签字。
林月音就死死的盯着他的手，盼着他赶紧落实。
但是，就在笔尖按到纸张的时候，廉墨忽然犹豫道：“林总裁，其实我早上来的时候，就打算跟您签合同了。
不过，我就希望您能答应我一个条件。”
“你……你签完再说行不行？
签完了，什么条件我都答应你。”
林月音有些急躁的哄他。
她怕廉墨再跑了。
廉墨却抬起手，认真的说：“我真的就一个条件。
我希望您能同意，我做治疗白内障的手术。
这个钱，我可以自己挣。
我不想当一个小瞎子。”
“哦，就这个啊？
你签完字，明天我就让人给你安排手术，可以不？”
林月音松口气，她还以为廉墨想干啥呢。
不就是治疗眼睛嘛，不算什么。
廉墨见她答应了，便俯下身子，认认真真的写下自己的名字。
林月音看他签完了，一把夺过卖身契，长舒一口气。
总算是把他骗到手了。
她笑呵呵的说：“你坐会儿啊，你坐会儿，我找一下我的律师们。”
她赶紧护着卖身契，立刻给自己的律师打电话。
不多时，一帮穿西装的精英律师就来了。
林月音像是拿着宝贝似的，递给他们说：“不用我多说了吧？去办吧。”
律师们像是捧着圣旨，快速离开，林月音这才重重的松口气。
行了，她的良心彻底没了。
但是没关系，木已成舟，她也不想这样哦。
林月音心中的担忧和不安，此刻，已经转化为前所未有的兴奋和快乐。
没有良心是真的爽！
眼前的廉墨，再无一丝离开她的可能。
她慢慢的来到廉墨身前，伸手揉了揉他的头发，愉快的说：“今天挺累的吧？我请你去吃饭。”
廉墨强笑一下，他总觉得心里空落落的，好像被人坑了一样。
但他已经没有别的选择。
他点头说：“好。”
林月音转身拿着小包，像是打了大胜仗的孔雀，带着唯唯诺诺的廉墨，走出了办公室。
她现在的心情非常好，所以，她也懒得找司机，带着廉墨，从忙碌的公司来到停车场。
廉墨在电梯里还是能看到人来人往。
虽然已经到了下班时间，但大家都在拼命的加班。
对于这种加班文化，他也没有多么排斥。
现在看来，他连普通人的加班都做不到。
“喜欢哪辆车？”
林月音挥挥手，让他去看车库里的各种豪车，这一片区域的车，都是她的。
廉墨扫了一眼，什么也看不清，只能低头道：“我就知道奔驰、宝马、奥迪……”
“没关系，以后你就什么都知道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