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宴会
巴金斯举办的晚宴豪华程度让雷迦瞠目结舌，他做梦也想不到世界上竟然存在如此丰盛的宴席！这里至少有一半的食物是他从未品尝过的，有些甚至连见都没见过。骆驼的峰、黑熊的掌、鲸鱼肉、大象鼻子……各种奇珍异馐摆满了桌子，仿佛一座美食的宝库。
然而，面对这堆积如山的食物，雷迦却只能浅尝辄止。因为每一道菜刚被端上来不久，就会迅速被撤下，然后换上新的菜品。桌上的空间很快又被新的食物填满，如此循环往复。雷迦不禁暗自感叹：这场晚宴究竟要造成多少浪费啊！
相比之下，赫尔罗家的宴会就显得节俭许多。通常情况下，如果有剩余的食物，他们会留给仆人们享用，或者送给城里的流浪汉。但当雷迦询问刚刚送餐的女仆这些食物的去向时，得到的回答却是令人震惊的——吃不完的食物将被直接扔掉！
这简直就是一种罪过！雷迦心想，如果能把这些即将被丢弃的食物送给那些坎德人，或许就能避免他们走上强盗之路。毕竟，对于食不果腹的人来说，一顿饱饭往往比任何道德教诲都更具说服力。想到这里，雷迦决定找个机会与巴金斯谈谈这个问题，希望他能意识到自己行为背后的严重性，并采取一些措施来改变这种浪费的现象。
宴会上还有很多女人，其中甚至还有冰雪之国的女人，她们的皮肤白皙，个子高挑，头发乌黑。喝醉了酒的男人可没有什么风度，他们粗鲁地撕开女人的衣服，甚至像狗一样当众性交，女人们的呻吟声不绝于耳，整个房间充满了靡靡之音。
然而，赫尔罗家族的数十位军官却并未表现出这般失态之态。他们以钢铁般的纪律作为自己战无不胜的秘诀，始终保持着端坐、目光专注前方且毫不斜视的姿态。无论是饮食还是饮酒，他们皆展现出恰到好处的分寸感，既不会暴饮暴食，亦不会贪杯过度。至于那些在场的女性们，则主动贴近过来，施展各种手段挑逗他们，袒露自己雪白的胸脯，献上那鲜艳欲滴的红唇，并发出诱人的喘息声。然而，赫尔罗家族的军官们绝对不会伸出手去触碰这些女子哪怕一根手指。他们宛如一群来自寺庙中的僧侣，又或是由石头雕刻而成的雕像，与周围其他尽情享乐之人形成鲜明对比，同时也与这场荒诞淫秽的宴会氛围显得格格不入。
“雷迦兄弟，你的人可一个个都冷酷无情得很呀。人生的意义在于及时享受，别让他们浪费了这美好的晚上。”
雷迦笑了笑，他不喜欢这种场合，但不得不留在这里，对他来说每一分钟都是煎熬，“诚如您所言，我的军官们虽然在战场上英勇，但离开战场却都很无趣，不过这不要紧，不是有哈里在帮他们享受嘛。”
哈格里夫斯嘴里塞满了食物和美酒，四名赤裸上身的美女像蛇一样在他身上缠绕，他伸手抚摸她们的敏感部位，和她们激情拥吻，不时发出发肆的笑声。
巴金斯跑到哈格里夫斯前面敬酒，和他连喝了几杯，两人大声说着笑话，谈得很是投机，回来后对雷迦说：“哈格里夫斯才是真正懂得享受生活的人，真奇怪像他这样的性情是怎么待在赫尔罗家族的。”
雷迦说：“我也不知道，他也经常抱怨没有酒和女人，生活实在单调乏味。”
“这个好办。”巴金斯说，“我决定要将这场宴会延续到明年，不，不，为了两家的友谊，为了表达我的谢意，我要打破我我祖父的纪录，举办一场超过四年的宴会！”
他疯了！雷迦暗暗摇头，“感谢你的慷慨，但我必须得尽快赶回去，我离开的时候答应了老科林斯，要在一周内返回，不然他就不让我回去了。”
“科林斯，我记得他，那个老古板，我小时候还被他打过屁股，样子可真凶。后来我一见他就跑，远远叫他‘老蛤蟆’，那是我替他取的外号，他气坏了，可拿我一点办法没有，因为他追不上，就骂我是天底下最坏的孩子，还说钱伯斯家迟早要毁在我手上，哈哈。雷迦兄弟，虽然你是真正的领主，但害怕科林斯是应该的，没有什么好丢人的，我到现在还怕他呢。行吧，你要回去我也没法阻拦你，但你能不能把哈里兄弟留下，让这个家伙回到你们那群苦行僧里去实在是太可怜了，我得拯救他。”
“这个我没法表示反对，但你得问哈里自己的意见。”
巴金斯大声冲着哈格里夫斯喊：“哈里兄弟，雷迦兄弟很快要回去了，他同意你留下来继续做客，我们每天都举办这样的宴会好不好？”
哈格里夫斯摇了摇头：“不行，我习惯了东维斯特的天气，这里又潮又热，我才来几天已经长脚气了。”
巴金斯说：“长脚气只是小毛病，你难道不能为身边的美女和美酒佳肴忍受一下吗？”
哈格里夫斯一口喝干旁边美女的酒杯，说：“我倒有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你把这几位貌若天仙的姑娘送给我，再给我一笔钱带回维斯特，这样我既能享受生活，又不用忍受天气潮热的苦楚，对不对？”
就连一直专心于食物的波顿都听不下去了，忽然抬头插嘴说：“哈里，你太过分了！”
巴金斯大笑起来：“没有关系，哈里兄弟的办法真是棒极了，怪我没有早点想到。这几名美女你现在就可以带走，我说过，只要用了‘伤心之剑’这个外号，保证你走桃花运。至于钱，我早已经替在座的每一位赫尔罗家的人准备好了。”
“感谢巴金斯侯爵，让我们为巴金斯侯爵的慷慨干杯！”哈格里夫斯高举酒杯倡议。
“为巴金斯侯爵的慷慨干杯！”雷迦也立即站起来响应。
“为巴金斯侯爵的慷慨干杯！”数十名赫尔罗家的军官同时起立，铠甲摩擦作响，整齐宏亮的声音吓得旁边的人纷纷躲闪。
“谢谢，谢谢。”巴金斯被吓了一大跳，只能借助着酒杯来掩饰尴尬。
宴会持续的时间并不长，据说是钱伯斯家族有史以来结束得最早的晚宴。次日一早，雷迦就带着人马离开，巴金斯侯爵亲自送到两家交界处，临别时还撒下了依依不舍的眼泪。
“终于摆脱那个恶心的家伙了。”波顿长长舒了一口气。
“是呀，和他待在一起的每一刻都是痛苦地煎熬。”雷迦也情不自禁地感慨。
哈格里夫斯一脸苦相，“你们俩倒是解脱了，我这还一堆麻烦呢。”他望着远处自己的四名漂亮女人，“猜猜看里面有几个是钱伯斯家的奸细。”
波顿说：“四个全都是，从今天起你每上几次厕所吃几顿饭甚至晨勃几次都会传到巴金斯的耳朵里。”
哈格里夫斯不服气，“我可是大名顶顶的‘伤心之剑’，万千少女的梦想，也许她们会被我迷住而投靠我们。”
雷迦说：“别做梦了。回去后把她们安置在偏僻的地方，派人看好，不要让她们有机会和外面接触，几个奸细翻不起什么浪。”
哈格里夫斯无奈地摇头：“我明明有四个漂亮女人相伴，一眨眼又变回了光棍汉。”
一名骑兵停在旁边让开大路，胸口纹着绿色三叶草的标记，他追上队伍询问了其中的一名军官几句后朝着雷迦的方向跑来，“请问雷迦公爵吗？我是席翁家族的信使，奥黛妮伯爵有信交给您。我去找了科林斯先生，他让我在路边等您。”
雷迦接过信，确实是奥黛妮的笔迹，“奥黛妮姐姐在信里说西维斯特附近的商队连续遭到斯洛特家族的抢劫，商人们都被杀了扔在路边，甚至还有几个村庄被屠杀，她几天前已经赶回去了处理，但斯洛特家的骑兵难以应付，希望得到我们的帮助。”
波顿说：“伊本·斯洛特经常冒充强盗抢劫来往西维斯特的商队，但从来没杀过人，这次是疯了吗？”
雷迦冷笑说：“他一定是认为我祖父去世了，再也没有人能对付得了他。”
波顿说：“出兵帮助属臣是我们的本份，何况是奥黛妮姐姐。”
哈格里夫斯忽然说：“那丫头怎么还没有嫁出去，真让人担心呀。”
波顿说：“哈里大哥居然有心情担心别人的婚事，不如你娶了她吧。”
哈格里夫斯脑海里顿时想象出以后不能随便喝酒，不能与人赌钱，甚至连说话都要小心翼翼的生活，脸上不禁露出恐惧的神色：“还是算了吧，我觉得打光棍挺好的。”
雷迦转过身来，对着眼前的信使说道：“辛苦你再跑一趟吧，请务必转达我对奥黛妮伯爵的话——我们将会尽快抵达西维斯特。”他的脑海里不由自主地浮现出一周前的情景，当时他正在参加祖父的葬礼，也就是在那里，他再次见到了奥黛妮。在她面前，雷迦可以放下所有的伪装和坚强，像个孩子般尽情地哭泣，无需再扮演那个高高在上的领主角色。
尽管奥黛妮只比他年长四岁，但在他内心最深处，或许早已将她视为母亲一般重要。此刻，他毫不犹豫地下达了新的命令，改变了军队原本的行进路线。他们不再返回东维斯特，而是径直朝着西维斯特挺进。奥黛妮向来个性坚毅、独立自主，如果不是遇到了难以解决的巨大困境，她绝对不会轻易向人求助。正因如此，雷迦深知时间紧迫，不敢有丝毫耽误。于是，他紧接着又下达了加速行军的指令，带领着队伍以最快速度向西维斯特进发，决心要尽快援助奥黛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