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得手
方无晦就像一个水鬼一般，在水中来无影去无踪。
被拖入水中的男人奋力挣扎着，他用他那门唯一的三星构象术，希望这能解救他的生命。
意外没有发生，他的构象术无论如何击打，都拍了个空，全力向上游去，却又被方无晦拖拽下来，男人看着那越来越远的船影，祈祷有人能跳下来救他。
他的心情从恐惧，到绝望，再到悔恨。
等完全消失动静后，方无晦才开始搜索那血煞果，很快，三颗血色果实便出现在他的手中，不敢再待在这里，方无晦向着岸上狂奔。
可惜的是，那三星构象术并未进入到他的脑海里。
海岸上的场景逐渐放大，方无晦却看到有几人在岸上徘徊。
这是一个坏消息，在岸上，他就像没了牙齿的老虎，手中虽然有一门五星构象术，但以他现在的状况又能用几回呢？
而且一旦发生战斗，其他人必定群起而攻之，他在岸上可没有现在的速度。
想到这里，方无晦只能无奈再次潜入海中，也许他能遇到一座小岛，或者一个无人看守的海岸。
等到方无晦窍穴中的能量元完全榨干时，四面却是一望无际的海面，他不能按照自己想要的方向去游动，因为海浪并不答应。
那构象术无法释放，此时的他也变成了一个普通人，生命的存活无法由自己决定。
方无晦无力地拿出那血煞果，毫不犹豫地咬了下去。
巨浪一次又一次地将他卷入海底，他一次又一次地拼命上游，手脚酸痛难忍，呼吸变得困难，脑袋变得昏昏欲睡，天地都在旋转，他感到自己的生命将要迎来终结。
令人他自己感到意外的是，自己此刻并不是悔恨，也不是遗憾，更没有想自己的父母，姐姐，亲人，朋友。
想的却是，如果能在这海浪上睡觉那该会多么舒服，随它飘动，醒来什么都不用担心，看到的都是绝世美景，哪怕是世界上最恐怖的风暴也不能奈何你。
真的好羡慕拥有这种构象术的人。
视野变得模糊，方无晦模糊的视野中有一种物体格外突出，那好像是一艘渔船。
这渔船上似乎并没有人，他努力集中精神奋力看去，一种熟悉感涌现出来，这似乎是自己的渔船。
方无晦想要控制自己的手脚向那里游去，希望就在眼前，他可以在渔船上恢复能量，直到自己能再次释放那大鱼构象术。
他游动一小段距离，可风浪似乎与他作对，将他卷出更大的一段距离，方无晦的努力反而是让渔船越来越远。
世界上最大的痛苦莫过于此，希望就在眼前却无法触及。
方无晦的身体沉入海底，一种异样传入他的窍穴，很舒服，怪痒痒的，这种感觉让他的意识逐渐清醒。
他感到自己的窍穴中竟出现了一些能量元，那是血煞果的效果，不，还有一些他服用食物的效果，这是二者共同的作用。
伴随着四颗月光的出现，方无晦的身体快速涌动，穿过那桀骜不驯的巨浪，如一条鱼一般跃上了那渔船上。
“噗通！”一声，他掉入了渔船中。
不想动，不想说话，不想想任何事情，只想安安静静地躺在这里，在海里有多么绝望，在这里就有多么享受，他从未像现在一般，认为世界这般美好。
他从未服用过血煞果，根本没有想到，自己身体消化血煞果的速度竟如此快，仅仅是几分钟的时间。
以往都是一个小时，甚至更久。
雨变小了，月光穿过黑压压的云层，落在海面上，方无晦斜靠着，目光所及，尽是柔光。
“9016。”他大声地呼喊着这看似有些幼稚的名字。
恢复的气力没过多久就被方无晦挥霍完。
海面上依旧平静。
一个泡泡从渔船的旁边冒了出来，方无晦望去，这是一个与他渔船般大小的生灵，似鱼非鱼，似蛇非蛇。
它的背部还躺着一位女子，她安静地睡着。
方无晦手撑着，腿蹬着，爬入了那生灵背上，他的手摸了摸那女子的脉搏，还有动，只不过很微弱，也不知道还能撑多久。
此刻方无晦手足无措，他能懂什么医术？可自己总应该做些什么吧，就这样看着她香消玉殒？
可犹豫了半天，他还是什么都没做。
她的头发湿漉漉的，脸上只戴着一个口罩，没有哪个男人此刻面对她能不动心，如果有，那他说的一定是假话。
方无晦给了自己一个侵犯她的理由，应该把她的口罩摘下来，让她好好呼吸一下新鲜空气，这里可没有那尘沙。
这个理由非常不错，他实施起来没有任何苦难，方无晦轻轻摘下，她的脸没有让方无晦失望，在月光的照耀下，仿佛一个即将飘去的仙女。
方无晦躺下，脸向着天空：“你什么都不好，就这点还不错，不管是美是丑，是强是弱，都逃脱不了死亡，所以我来到这世上究竟意欲何为？”
想到自己也免不了一死，方无晦的内心也开始迷茫起来。
“咳咳。”一阵咳嗽声打断了方无晦的思想。
那女子的美眸缓缓睁开，与他对视着。
“看来我的行为还真是有用，仅仅是一会，你就醒了。”方无晦笑道。
眼前的世界是如此的陌生，只有旁边的男人，能让她感到一丝熟悉感，这告诉她，自己还活着，还停留在这个世界上。
她本以为自己已经不惧怕死亡，可到最后一刻，她却发现，自己还是留恋这个世界的，还有很多事没有做。
她的眼中有一丝晶莹闪过，落在脸颊上，缓缓流淌，似乎泪水也留恋着她的美丽，不愿离开。
她的眼泪并不多，缓缓立起上半身，说道：“你是因为我的样子才来的吗？”
方无晦躺着说道：“是啊，如果能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会毫不犹豫地答应你。”
女子并不知道她说的是真话还是假话，察觉到他的虚弱，问道：“你怎么了？”
方无晦道：“风暴太大，为了对抗它，我已经耗尽了全身的力气，不过这样也挺好，能让我更加爱惜自己的身体。”
女子声音柔弱：“我怎么感觉你说的都是假话。”
“都这个时候了，真假重要吗？”方无晦话锋一转：“如果你还有很长的寿命，我娶你，需要满足什么条件吗？”
都这个时候了，还有什么不能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