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后生可畏
龙壮的手微微颤抖，他看着张宝儿，诚恳地说：“张掌柜的恩情，我龙某铭记在心，只可惜现在还没找到张先生当面道谢的机会，他已经离开长安了。”
“张先生有急事外出，他特别交代我，一定要亲手把这笔钱交给总镖头。”张宝儿回答，眼神中满是理解。
龙壮看着她，叹了口气：“宝儿，其实我心里清楚得很。张先生和我交情不深，他这么做全是为了你。自家弟弟犯错，却有外人如此仗义，人心啊，真是难以琢磨。宝儿，谢谢你。”
龙壮的话语中充满了感慨，仿佛一瞬间老了许多，让张宝儿心头一酸。她连忙转移话题：“总镖头，还差多少银子？”
“二师兄拿了一万两，三师兄五千两，镖局库存三万两，加上你这里的一万两，一共五万五千两。”崔在一旁愧疚地说，“我平时对钱财不在意，有多少花多少，没存下多少钱，这些还是借来的，可惜只是杯水车薪。”
古云天也有些尴尬：“我比二师兄还差，这五千两也是东拼西凑的！”
张宝儿理解地点点头，安慰他们：“崔大哥，古大哥，你们的俸禄只够家用，而且你们是正直之人，不会贪污腐败，自然不会有太多积蓄。能做到这样，已经尽力了。”
张宝儿说得没错，崔和古云天的职位如果真想捞钱，不过是举手之劳。但他们不屑于做那些见不得人的事，所以银子并不多。
张宝儿皱眉道：“总镖头，龙氏镖局只有三万两银子吗？”
龙壮苦笑：“按理说，不应该只有这么多。我平时不太注意，花钱大手大脚，开销不小。而且镖局里的老人们都跟我多年，感情深厚，谁家有困难我都会帮忙。每次完成任务都会多发些奖金，逢年过节也会送银子，让大家过个好节。年底还有分红，这样一来，剩下的就不多了，这么多年也就这些了。”
“这么说，我们还需要筹集四万五千两。”张宝儿愁容满面。
“宝儿，别担心！”龙壮黯然道，“我已经想好了，实在不行，就把镖局的房子都卖了，五六万两银子应该没问题。你看，我都把房契找出来了。”
崔和古云天互看一眼，脸上都流露出不忍之情。
“不行！绝对不行！”张宝儿坚决地说，“您要是卖了房子，龙氏镖局就没了，跟着您的兄弟们怎么办？您怎么忍心呢？”
“不忍也得忍！”龙壮坚定地说，“我龙壮一生讲的就是信誉，丢了镖就得赔偿。就算解散镖局，也在所不惜，否则我一辈子都不会安心！”
张宝儿还想说什么，门外传来敲门声。
门开了，林云走进来，顾德跟在他身后，手里提着两个包裹。
“林镖头，有什么事吗？”龙壮疲倦地问。
“总镖头！”林云恭敬地行礼，“您平时对我们照顾有加，大家都记在心里。现在镖局有难，我们也不能坐视不管，大家凑了两千两银子，让我带给总镖头。虽然微不足道，但也是我们的心意，请总镖头务必收下。”
说完，林云对顾德说：“打开！”
顾德解开包裹，里面全是碎银。
龙壮眼眶泛红，起身握住林云的手，哽咽道：“本来打算这次任务完成后给大家发红包的。大家都不容易，没能兑现红包我已经很内疚了，怎么还能收大家的钱呢？”
“谁说不能兑现了？”张宝儿插话，“林镖师，把这些银子带回去，还给兄弟们，告诉他们，失镖的事总镖头已经解决了。顺便通知大家，两小时后去张管事那里领取薪酬，我已经安排好了！”
林云听完，惊讶地看着张宝儿。
过了一会儿，林云看向龙壮，发现他也正看着张宝儿。
张宝儿对林云斩钉截铁地说：“我说的话，就是总镖头的意思！林镖头，你信不过我吗？”
这话一半是对林云说的，另一半是对龙壮说的，龙壮怎能听不出来？
龙壮没有理由不信张宝儿，他知道张宝儿这么说必有深意。
于是，龙壮对林云点头：“张总管说的没错，是我的意思，照他说的做吧！”
林云觉得奇怪，但从龙壮脸上看不出什么，只好带着两个镖师半信半疑地离开了。
目送林云离开，张宝儿叹了口气：“总镖头，有这么好的兄弟跟着您，您还忍心提解散镖局吗？”
“可是……”
龙壮还没说完，张宝儿就挥手打断他：“总镖头，我知道你要说什么！我们再缺钱，也不能欠大家的薪酬，先把大家的银子发了，再想其他办法。只要龙氏镖局人心不散，以后有的是机会赚回来！”
“可是……”
张宝儿再次打断龙壮：“剩下的银子，交给我，让我来想办法！”
“你来想办法？”连崔和古云天都惊讶地叫了起来。
“怎么？你们也不信我？”张宝儿淡然地看着他们。
“信！当然信！”两人连忙点头。
“古大哥，我有个请求！”张宝儿对古云天说。
古云天觉得自己在张宝儿面前太惭愧了，听他说有请求，立刻答应：“宝儿，尽管说，只要我能做到，一定全力以赴！”
“古大哥，你过来一下！”
张宝儿在古云天耳边低语几句，古云天脸上露出哭笑不得的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