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跟踪
张宝儿瞥了他一眼，淡淡地说：“剩下两成半，得留在局里的总账上。”
“为什么？”连龙壮也忍不住追问。
“以后镖局人多了，开销自然大，每个月一千五百两肯定不够。得从总账里支取。再说，镖头、师傅和趟子手在外跑镖，难免会有意外，真出了状况，这些银子能保证他们的家人得到照顾，让他们知道镖局是他们的依靠。总镖头，你解决了他们的后顾之忧，他们才会把这里当成家。”
跑镖风险高，各种意外都有可能发生。通常情况下，镖师出事，镖局最多给些抚恤金。如果龙氏镖局按照张宝儿的提议来做，肯定能稳住人心。
“还有，谁家有个病痛灾难的，以前都是总镖头你自掏腰包帮忙，以后可以从这笔钱里支出！”
龙壮频频点头，张宝儿确实考虑周全，他以前在这方面没少花钱。
“最重要的一点是……”张宝儿神色凝重：“常在江湖漂，哪能不挨刀，万一哪天丢了镖，为了镖局的声誉，得赔偿银子，这不是小数目。但有了这些慢慢积累的银子，就不怕了！”
包括龙业在内，所有人都沉默了。
张宝儿想到的，他们都想到了，没想到的他也想到了。不得不说，张宝儿的计划周全，至少让大多数人满意。
听完张宝儿的话，大家看他的眼神都变了。都说自古英雄出少年，张宝儿年纪轻轻，却能做出这么多出人意料的决策，让人刮目相看。
可惜他们不明白，张宝儿来自另一个世界，在他生活的那个世界，这样的问题并不难解决。
众人打量张宝儿时，张宝儿也在审视他们。他收起笑容，严肃地说：“银子分配的事说完了，接下来我要说说镖局的规矩。大家心里都应该清楚，我们镖局的未来只会越来越好，加入的人也会越来越多，希望大家珍惜机会。如果有谁不守规矩，对不起，肯定有人会取代你的位置。我说的每句话，大家都得记住，违者必究。第一条，不容许排外；第二条，不容许倚老卖老；第三条，不容许拉帮结派；第四条，不容许挪用镖局财物；第五条……”
……
转眼间到了腊月，按常理，年前年后，镖局的生意不会太多，但奇怪的是，龙氏镖局的生意比往年增加了好几倍。
毫无疑问，张宝儿承诺的拉来生意就有半成收入的政策起了作用。
张宝儿给了拉生意的人足够的自主权，初次合作的客户，可以打九折，甚至八折。这一招，把原本打算去威武镖局和顺风镖局的客户都吸引到了龙氏镖局。
随着龙氏镖局逐渐步入正轨，张宝儿反而不那么忙碌了，他也乐得清闲，三天两头去找江小桐。
江小桐的身体恢复得很快，体内的毒素一天天减少，脸上的淤青已经消失，虽然脸色还略显苍白，但也渐渐恢复正常。
最让张宝儿开心的是，江小桐可以下床自由活动了，每次他去，都会陪她在院子里散步。
到了年底，陈松和岑少白反而忙了起来，生意红火，张宝儿插不上手，索性经常叫上崔与古云天去喝酒，但每次他们都被张宝儿灌得不省人事。
崔与古云天虽然心里郁闷，但他们屡败屡战，有一股不服输的劲头。
武延秀、崔文利和薛崇简也分别请张宝儿和侯杰吃饭，同样又唱又闹，直到张宝儿把他们都灌醉。
这一天，张宝儿刚从江小桐那里回到镖局，走进大门，看见张管事一脸愁容地站在院子里。
他看到张宝儿，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了一下。
张宝儿连忙对张管事说：“外面这么冷，你怎么不在屋里待着，跑到这儿来了？”
“张总管，老朽……”张管事欲言又止。
张宝儿知道他有事找自己，便扶着他：“你这么大年纪了，还不懂得照顾自己，走，有什么事，咱们屋里说！”
进了屋，张宝儿让张管事坐下，又给他倒了杯热水，然后问道：“您有什么事，尽管说，别把我当外人！”
张管事颤抖着说：“张总管，老朽有件事要告诉你，请你一定要帮我主持公道！”
“你说吧，我会帮你解决的！”张宝儿点头道。
听完张管事的讲述，张宝儿皱紧了眉头，问：“这事是真的吗？”
“千真万确，我以性命担保！”见张宝儿似乎不信，张管事着急了。
张宝儿沉吟道：“张管事，我们现在就去见总镖头，你把事情原原本本地告诉他，剩下的事我来解决！”
听了张管事的汇报，龙壮勃然大怒：“真的有那么多？”
张管事连忙点头：“没错，去年他支取了一千五百两，今年支取了两千五百两，我都记在账上了。今天他又来支取银子，我不敢再给他，先把他打发走了，这才告诉张总管！”
“你负责账目，你是干什么吃的，为什么要给他那么多银子？”龙壮瞪着张管事恨恨地说。
张宝儿在一旁劝道：“总镖头，这不能怪张管事，谁都知道他是你唯一的弟弟，又是镖局的二局主，他向张管事支取银子，张管事怎么敢不给？”
“你为什么现在才说这件事？”龙壮怒气未消。
张管事支支吾吾：“二局主不让我说，去年的账本对不上，今年他又支了这么多银子，就更对不上了！”
“这个畜生，要那么多银子干什么？”龙壮站起来怒吼。
张宝儿叹了口气：“总镖头，我也不瞒你，你知道我以前在天通赌坊工作，经常看他在那里豪赌，几百上千两银子，那是常有的事！”
听了他的话，龙壮颓然坐回椅子上。
沉默了很久，龙壮对两人挥手说：“这事我来处理，你们先回去吧！”
第二天，一个震撼的消息在龙氏镖局传开：二局主因为不守规矩，挪用了镖局的银子，被总镖头赶出了镖局。
所有人都沉默了，如果之前还有人抱有侥幸心理，现在彻底没有了。连总镖头的亲弟弟、镖局的二局主犯了规矩都被赶出去，他们又算什么呢？
镖局上上下下都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