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独特的问题少女
“安乐公主和太平公主平分长安，这个我知道！”
西装男子松了口气，他担心这个乡下人没听过安乐公主，解释起来就麻烦了。
他揭示了自己的身份：“天地赌场是安乐公主的产业！我们正是天地赌场的人！”
果然是天地赌场的，张宝儿更加警惕，冷冷道：“都说同行是竞争对手，你们找我不会只是请喝咖啡那么简单吧，是要挖天通赌场的墙角吗？”
西装男子一愣，随即笑道：“实话告诉你，我们确实希望邀请张兄弟加入天地赌场，不知张兄弟意下如何？”
是要挖墙脚？张宝儿怎么看都有这个嫌疑。
他心念一动，似乎明白了些什么，大笑道：“挖墙脚就挖墙脚，别说什么邀请，这话我听着不舒服。说吧，你们老板出什么价？”
张宝儿的直率总让西装男子出乎意料，他连忙说：“张兄弟要什么价，我们老板都会答应！”
西装男子话音刚落，张宝儿猛然一拍桌子，站起身来，冷笑道：“你们把我张宝儿当成什么了！就算出再高的价，我也不会跟你们走，真跟你们走了，我还怎么在长安混下去？我不是那种只看重钱不顾道义的人！”
西装男子一愣，追问：“张兄弟，你不再考虑一下吗？”
张宝儿头也没回，径直离开了咖啡厅。
离开咖啡馆，张宝儿边走边思考刚才的事。
太奇怪了，就算天地赌场真的想挖墙脚，也不该用如此拙劣的手法，这么做根本瞒不过天通赌场。
回想西装男子刚才的表现，明显是在试探。
谁会试探自己？
除了天通赌场那边的人，还会是谁？
张宝儿想起陈松刚才的警告，心中不由得紧绷：看来自己以后真得小心了。
次日清晨，张宝儿来到岑氏店铺，岑少白双眼布满血丝，他递给张宝儿一叠画纸：“宝儿，这是我通宵临摹的画像，一共十一张，你先拿着，我有空再画！”
没想到岑少白如此上心，张宝儿接过画像，一张张查看：“太好了，岑大哥，有了这些画像就好办了，我这就找人去分发！”
杨珂在一旁看着，心中感激却没说什么，他知道再多说什么也是多余，只是感激地看了两人一眼。
张宝儿对杨珂说：“杨大哥，我有句话，不知道该不该说？”
杨珂连忙说：“张先生，您尽管说，杨珂洗耳恭听！”
张宝儿认真地说：“寻找胭脂姑娘这件事，可能三五天就找到，也可能要三五年，甚至三十年，杨大哥你有没有心理准备，等得起吗？”
杨珂坚定地点点头：“我能等，就算一辈子找不到，我也会一直等下去！”
“杨大哥，我相信你！”张宝儿语气一转：“等待是很折磨人的，没有好身体可不行。你现在这样，成天精神恍惚，吃不下饭，睡不着觉，身体很快就会垮掉。杨大哥你想，如果身体熬不住，有一天我们找到胭脂姑娘，你却没机会再见她，这不是一生的遗憾吗？”
听了张宝儿的话，杨珂心头一震，半晌说不出话来。
张宝儿趁机说道：“杨大哥，恕我直言，你不尽快改变现状，还不如放弃寻找胭脂姑娘！”
岑少白插话：“宝儿，你什么意思？”
“如果我们找到胭脂姑娘，杨大哥却离世了，他解脱了，可是你们想过吗，胭脂姑娘怎么办？她该如何面对这样的结果。与其这样，不如不去找，这对胭脂姑娘太不公平了！”
“不！绝不可以这样！”杨珂浑身颤抖，紧紧抓住张宝儿的手臂，颤声问道：“张先生，你告诉我，我该怎么办？”
不知道杨珂哪里来的力气，张宝儿的手臂几乎要被他拽脱臼了，他强忍着疼痛说：“杨大哥，我问你，胭脂姑娘的名字是怎么来的？”
“因为我家是做化妆品的！”
张宝儿又问：“杨大哥，你有没有想过，如果将来找到胭脂姑娘，你们怎么生活下去？”
“我们继续做化妆品！”
张宝儿微笑着说：“那为什么非要等到将来呢？”
杨珂惊讶地看着张宝儿。
“首先，你的专长就是做化妆品，如果你把心思放 第二章 转变的开始
“第二，岑哥打算开设一家美妆店，他想交由你来管理。万一将来某一天，胭脂姑娘回归，这岂不是你们共同的家了？”
杨珂抬起头，看着张宝儿和岑少白，欲言又止。
“再者，寻找胭脂姑娘需耗大量人力物力，你要是经营好美妆店，赚取资金，既能帮到岑哥，也算为寻找胭脂姑娘尽一份力，你有何理由不做呢？”
“张公子，你不必多言，这事我接下了！”杨珂深深地呼出一口气，“以前是我太过固执，多谢张公子点醒，我会把我和胭脂的家经营好，等她回来！”
岑少白意味深长地瞥了张宝儿一眼，他原本为如何说服杨珂而犯愁，不料张宝儿寥寥数语就解决了问题。
“杨哥，我信你！”张宝儿拍了拍杨珂的肩膀，“不仅是美妆店，将来你还能开化妆品专卖店，香水店，到时候……”
张宝儿觉得自己的承诺似乎过于宏大，一时不知如何继续。
杨珂轻轻说道：“张公子，关于香水制作我也颇有心得！”
“哦？”这次轮到张宝儿惊讶了，杨珂居然还会制作香水。
“杨珂解释道，‘我离乡打拼的那四年，其实并未从事美妆，而是跟着师傅学做香水。在这方面，就连有几十年经验的香水师傅也称赞我有天赋呢！’”
说到这儿，杨珂面色黯然：“若非那四年我沉迷香水制作，早点回家乡，也不会有今日之事了！”
听了杨珂的话，岑少白眼中闪烁光芒，这不仅仅是个宝，而是价值连城的瑰宝啊！
张宝儿半信半疑，但看杨珂说的如此真诚，心中一动，从口袋里掏出一个香囊。
这个香囊是老乞丐留下的遗物，他生前从不离身，如今张宝儿也天天带着，算是对过去的怀念。
张宝儿将香囊递给杨珂：“杨哥，你能帮我辨认一下这香囊里的香料吗？”
杨珂接过香囊并未打开，而是凑近鼻子闻了闻，然后对张宝儿说：“张公子，香囊里的香料年份久远，至少有二十年，几乎已无香气了！应该是沉香、白檀香、丁香、麝香、苏合香、甲香、熏陆香、甘松香，一共八种。”
张宝儿瞪大了眼睛，愣愣地看着杨珂。
这香囊是老乞丐的师妹送的定情信物，二十多年哪还有什么香气，至少张宝儿闻不出来，没想到杨珂竟一口道出了香料的名称。
张宝儿结巴地说：“杨哥，你真闻出来了？”
杨珂依言打开香囊，一一取出香料摆在桌子上：“这是苏合香，这是甘松香，这是……没错，正好八种！”
杨珂果然才华横溢，张宝儿彻底无言以对。
岑少白激动得满脸通红，语无伦次地问：“杨珂，你是怎么练就这门技艺的？”
“其实制作香水并不难，但要做出上品香水就难了，关键在于有优秀的调香师。能否成为好的调香师，敏锐的嗅觉至关重要。为什么有的调香师干了几十年也做不出佳品，原因就在于此。”
说到这里，杨珂害羞地笑了：“那些调香师傅都夸我嗅觉灵敏，说是百年难得一遇。”
离开西市时，已至正午。
张宝儿心情颇佳，发现杨珂这样的奇才，不用简直是浪费。但若找不到胭脂姑娘，仍是杨珂心头的痛。张宝儿决定，先放下其他事情，专心致志帮杨珂找人。
快到天通赌场时，张宝儿远远看到李奴奴和刘伯正站在赌场门口。
张宝儿觉得奇怪，李持盈她们通常晚上来赌场，正午前来还是头一遭。
张宝儿还是采用老策略，转身就走。
李奴奴眼尖，见张宝儿要跑，连忙喊道：“你等等，别跑！”
张宝儿哪会听她的，反而跑得更快了。
“你站住！”李奴奴急了。
站住？张宝儿心中暗笑，傻瓜才会停下。
没跑几步，忽然有人挡在前方，张宝儿停不下来，直接撞入那人怀里。
只听见“砰”的一声，张宝儿仿佛撞到了墙上，扑通一声坐倒在地。
“你……你……”张宝儿怔怔地看着面前之人，如同见了鬼，半天说不出话来。
挡在张宝儿面前的正是刘伯。
张宝儿感到奇怪，刘伯刚才还站在李奴奴身边，转眼怎么就拦在自己面前了？
略一思索，张宝儿明白了，刘伯应该是练过武术，方才使用了轻功。
李奴奴气喘吁吁追了上来，见张宝儿如此狼狈，忍不住笑出声来。
张宝儿本就不高兴，见李奴奴笑，更是火大，坐在地上怒视着她：“笑什么！”
李奴奴摇头道：“叫你别跑，你还跑！”
张宝儿冷淡地说：“你们是高贵的郡主，我惹不起，躲还躲不过吗？”
李奴奴见张宝儿生气，收起笑容说：“张公子，先起来再说吧！”
张宝儿冷哼一声：“你们仗着身份，任意妄为，只顾自己开心，可曾考虑过别人的感受？哼，你说我起来就起来？我不起来！”
张宝儿言语尖锐，刘伯瞪眼：“放肆，怎么跟金城郡主讲话呢，还不赶快向郡主道歉？”
张宝儿梗着脖子，扭头不理李奴奴。
刘伯正要发作，却被李奴奴制止。
李奴奴上前，蹲在张宝儿面前，叹气道：“张公子说得对，之前我们确实没考虑你的感受，是我和盈盈不对在先！我向张公子道歉！”
张宝儿没想到，郡主身份的李奴奴竟会向自己道歉，本想顺势下台阶，却又觉得面子上过不去，只能硬撑着。
李奴奴接着说：“今天特地登门拜访，是有事找张公子帮忙。刚才见你要跑，一着急让刘伯出手阻拦，真的不是有意的，张公子别往心里去！”
“找我帮忙？”张宝儿转过头，狐疑地打量着李奴奴，“你们不会又想耍什么手段吧？”
说话间，张宝儿四处张望， &34;张总，求求你了！&34;李娜娜低声恳求道。
张宝儿心里一阵柔软，缓缓起身，拍去身上的灰尘，淡淡地说：&34;走吧。&34;
巧合的是，李娜娜带张宝儿来的还是昨天那家高级咖啡厅。昨天，张宝儿是和一位西装革履的男子一起来的，他识破了天通赌场的陷阱。今天，张宝儿与李娜娜和刘叔再次踏入这家咖啡厅，他不确定这次是否又是一场布局。
他暗暗决定，多听少说，以不变应万变。
三个人坐下后，张宝儿只顾品咖啡，一言不发。李娜娜率先开口：&34;张总，昨天是中秋节！&34;
&34;我知道。&34;
&34;中秋是团圆的日子！&34;
&34;我知道。&34;
&34;昨晚盈盈哭了整整一夜！&34;
&34;我&34;张宝儿没有接话，等待李娜娜的下文。
&34;盈盈的妈妈去世得早，她肯定是想念妈妈了。&34;
张宝儿嗤笑一声：&34;她想念妈妈就要哭一整夜，那像我这种从小就没了父母的，岂不是要哭死过去？&34;
李娜娜语塞，只好耐心地说：&34;她和你不一样。&34;
张宝儿毫不客气：&34;当然不一样，她每天衣食无忧，从未经历过风雨，想哭就哭，哭完再花样百出地折腾人，多逍遥！我当然比不上她。&34;
&34;张总，不是你想的那样，盈盈其实也很可怜的&34;
李娜娜详细讲述了李持盈的身世。原来，高宗李治去世后，武则天相继立李显和李旦为帝。李旦登基后，不仅不能在正宫处理政务，只能居住在偏殿，武则天以皇太后身份临朝执政，李旦实际上只是一个傀儡。
天授元年九月，武则天改唐建周，李旦被降为皇储，赐姓武，迁居东宫。李持盈一家与父亲李旦住在东宫，实际上是被监视和软禁。后来，武则天宠信的侍女韦团儿看上了李旦，想要与他私通。李旦深知处境，怎敢引火上身，自然拒绝了她。因此得罪了韦团儿，她暗中在睿宗的妃子刘氏和德妃窦氏的住所放置木偶，然后诬告她们施行巫术诅咒武则天。结果在长寿二年的正月初二，刘氏、窦氏入宫拜见武则天后被秘密处决，埋葬在宫中，无人知晓她们的下落。
德妃窦氏就是李持盈的亲生母亲，从此李持盈失去了母爱，终日惶恐不安，毫无安全感。
中宗李显复辟后，李旦与家人结束了近十年的软禁生活，回到了王府。
回到王府后，李持盈就像脱缰的野马，不再讲究礼仪，无法无天，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尤其是嗜赌如命，让李旦头疼不已。考虑到李持盈从小丧母，李旦对她疼爱有加，只能任由她的性格发展，于是造就了现在的李持盈。
听完李娜娜的叙述，张宝儿明白了，如果放在现代社会，李持盈应该被称为&34;问题少女&34;。
第八十五章 用计策
张宝儿看向李娜娜：&34;你告诉我这些干什么？&34;
李娜娜恳求：&34;我想请你帮帮盈盈！&34;
&34;帮？&34;张宝儿不解：&34;帮什么？&34;
李娜娜悠悠道：&34;帮她转变性格，特别是戒赌，让她过上正常的生活！再这样下去，她这辈子可能就毁了！&34;
张宝儿哭笑不得，原来李娜娜是想让他拯救这个&34;问题少女&34;。
张宝儿摇头如拨浪鼓：&34;她是郡主，惯于胡闹，我帮不了她，你们还是找别人吧！&3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