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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哼一声,他侍奉老爷三十多年,夫人走得早,老爷在外面沾点花花草草也正常,只是没想到,看上了这么个穷酸的小子。p> 还是个男人!p> 老爷也真是糊涂,玩玩就行了,为什么还要特意给人娶回来,虽说现在同性婚姻合法,但宋家身为老牌豪门,到底还是保守又规矩的,如今,老爷的一世英名也要因为这个阮榛,白白葬送了!p> 想到这里,管家就恨得牙痒痒。p> “对了,结婚前好好洗个澡,给你身上的狗毛什么都弄干净,我们老爷容易过敏。”p> 阮榛像是失了魂,一动不动地坐在那里。p> “喂,没听明白吗,你聋了?”p> 不是聋了。p> 只是太多的记忆和片段涌入,他的心脏砰砰直跳,一时间完全反应不过来,只想——p> “呕!”p> 阮榛捂着嘴,踉踉跄跄地冲去洗手间,吐了个天昏地暗。p> 情绪在这一刻浓郁到无法化开,双耳轰鸣,他无力地撑在洗手池上,张着嘴喘气,肩膀剧烈地起伏。p> 水流声中,阮榛颤抖着抬头,看到了镜子里的自己。p> 眼眸里全是红血丝。p> 像是从地狱里爬出一般,头发湿哒哒地贴在脸上,满身狼狈。p> “没关系。”p> 视线下移,阮榛看着自己手腕上的红绳,喃喃自语:“一切都来得及……”p> 那些恶心的、令人胆寒的事情还没有发生。p> 他抬起胳膊,擦掉脸上的水渍。p> 然后一步步地走出洗手间,坐回自己的位置。p> 空气似乎出现模糊的轻颤,耳畔的轰鸣声瞬间消失,像是梦境悄然降临又离开,管家眨了眨眼,突然有些茫然。p> 该说什么来着?p> 哦,想起来了。p> “结婚后你就是我们宋家的小夫人,每个月的零花钱能有……”p> 话没说完,他就震惊地瞪大了双眼。p> 只见阮榛毫不犹豫地拿过合同,龙飞凤舞地写下名字,同时按上手印。p> 他很少这样麻利的动作,生活中,阮榛就像是只迟钝的树懒,不戳不带动,干什么事都慢吞吞的模样。p> “好了,什么时候举行婚礼?”p> 管家张了张嘴:“我、我再问一下老爷。”p> “行,那我先回家收拾一下,”
阮榛洒脱地站起身,拎上书包:“记得把钱打我卡上。”p>
“啊?”p> 管家愣愣地看着他,没反应过来。p> “不过,我要的不是二十万。”p> 阮榛推开咖啡馆的门,外面的阳光洒在他的脸上,有种梦幻般的透明感。p> “三、三十万吗?”p> 管家抓着合同,跟着站了起来:“你有什么要求,我回去一块告诉老爷。”p> 阮榛顿住身形,回眸的时候笑了一下。p> 不知怎么的,这个笑,居然看得管家心惊肉跳。p> 明明很美的一张脸。p> 天生的皮肤白皙,乌发红唇,眼尾上挑出个漂亮的弧度,猫儿似的。p> 尤其是那双带着灰蓝色调的瞳孔。p> 挠得人心尖发痒。p> 就像此刻阮榛的声音,又轻又柔。p> “太看不起宋家了,”p> 他垂下眸子,语调很乖,似猫咪收敛起了爪牙。p> “我要两个亿。”p> 咖啡厅的玻璃门被关上,黄铜铃铛发出清脆的响声,管家这才回过神来,目瞪口呆地看着合同上的签名。p> 很漂亮的字迹。p> 和血一般鲜红的指印。p> 不知怎么的,他脑海里突然冒出个念头。p> 就是阮榛在读书的时候,应该会是一个认真练字的孩子。p> 砰、砰、砰——p> 心脏跳得很快。p> 阮榛头也不回地向外走去,书包一下下地拍打着后背,他越走越快,直至奔跑起来。p> “哐当!”p> 他一把推开铁门,动静大得整个人都趔趄了下,而院子里的一人一狗同时抬起头。p> 可能过了很长时间,也可能只有一瞬。p> 阮榛手脚冰凉,呆呆地看着前方:“爷爷,我……”p> “要死啊!”p> 一个竹编扫把劈头盖脸扑过来,张老头没好气地瞪着他,表情很凶:“回来也不说一声,吓我一跳!”p> 阮榛没躲,静静地站着,直到手背传来濡湿的潮热。p> 黄狗绕着他的腿转了两圈,摇尾巴的动作很小,打在阮榛腿上,却是种难言的钝痛。p> 原书中,他拒绝了签字,而宋家为了逼迫,居然在无人的小巷里开车撞了张老头,得知消息的阮榛奔赴医院,得到了一张病危通知书。p> 伪造的。p> 六神无主的阮榛被骗了,面对高额的手术费,他咬牙签下了合同,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录取通知书被撕毁,当晚就被逼着进了宋
家,其实张老头压根就没事,第二天出了院,回家路上,还好奇地与路人攀谈。p> “那么热闹,干什么呢?”p> “我们老爷结婚啊,娶的是个男人,相差三十多岁呢!”p> 张老头脾气硬,这辈子说话不会拐弯抹角:“这怎么能行呢!”p> “怎么不行,”路人笑呵呵的,“娶的就是您捡回来的那个小孩,阮榛!”p> 那天,八十五岁的张老头倒在了宋家的大门前。p> 无论他怎么怒骂,哀求,甚至直挺挺地下跪——p> 也只能从栅栏缝里,远远看到了阮榛的侧脸。p> “娃娃不能做这么糊涂的事啊!”p> 年龄大了,气急攻心,老得掉了牙齿的黄狗咬着他的裤脚,呜呜哀鸣。p> “那老头怎么不动了,别死了啊?”p> “晦气,赶紧拖走!”p> “还有条狗……怎么都不肯走!”p> 黄狗把脸埋进爪子里,不吃不喝,不做任何的反抗——p> 阮榛不敢再想。p> 他抽了下鼻子,蹲在地上,抱住了黄狗的脑袋。p> 刚才还骂骂咧咧的张老头停下动作:“怎么,出啥事了?”p> “没事,”p> 阮榛笑着抬头:“我弄了几张碟片,特好看,您这几天赶紧看了,我得按时给人还回去呢。”p> 张老头“哦”了一声,眼神依然狐疑。p> 没关系。p> 他已经签了字,宋家就不会再用这样下作的手段,那场车祸便不会发生。p> 张老头喜欢看电影,多年养成的习惯了,用碟片放冒险类的动作片,有黄狗陪着,能看一整天。p> 阮榛静静地想,那么,宋家会被他随口说的两个亿唬住,拖延结婚的时间吗?p> 不。p> 剧情已经拉开,他身陷其中,那么最好的办法就是手撕剧本,彻底发疯。p> 阮榛亲昵地揉着黄狗的耳朵,表情乖巧。p> 即使宋家不找上门来,他也不会坐以待毙。p> 毕竟两周后,那个所谓的“丈夫”嘎嘣一下,就死了。p> 他当然得参与。p> 是喜事啊。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