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误会
午夜时分，钱成才在群里回了消息。
蝶舞山丘：小雪千万别吃大葱做的菜！
不晴：叫姐！
蝶舞山丘：小姐千万别吃大葱做的菜！
不晴：信不信回来我绑了你展览？！
蝶舞山丘：姐我错了！
不晴：这才乖。回来姐给你做饭。
大葱炒铁锅：谁说我做的菜像毒药？
蝶舞山丘：剧毒！！！
大葱炒铁锅：那你还吃那么多？
蝶舞山丘：哄孩子开心。
大葱炒铁锅：哥哥，我想和你一起困觉！
蝶舞山丘：比球我给你邮点硬炮弹……
比球多耳：猪大爷急不可待！！！
不晴：你们真会玩儿。
大葱炒铁锅：凭啥玩儿我一个人？
不晴：说点儿正事儿。成成的戏拍得咋样？
蝶舞山丘：顺利。
大葱炒铁锅：哥你追妞儿进展到什么程度了？
蝶舞山丘：拉手阶段。
比球多耳：成成你也太笨了！
不晴：用不用姐指导？
大葱炒铁锅：哥你是不是不行？
蝶舞山丘：大葱你再说一遍？
大葱炒铁锅：哥你泡点儿枸杞。
蝶舞山丘：比球你监督大聪放没放水？
比球多耳：休想！
蝶舞山丘：明天开始，比球你专电他后丘！
比球多耳：我的猪蹄已经饥渴难耐！
……
下午三点多，李雪和韩聪走出了“乐享蛋糕店”的大门。
韩聪满心欢喜，因为李雪帮他定做了一款戚风蛋糕。花了六百二十元的高价。钱当然是李雪出的。
天空灰蒙蒙的，灰色阴凉的气息在孤独的树叶间徘徊。
韩聪打开停在蛋糕店门前的奔驰车门，忽然感觉一股极寒袭上了后背。
不是风！韩聪猛回头，看到了站在身后不远处的母亲。
吕婷的脸阴沉得如暗夜的幽灵，让韩聪感到了一种无法形容的压迫感。
他知道老妈误会了。突然见到自己送外卖的儿子一身名牌、香车美女，任谁都会想歪！
“妈。”韩聪跑上前想要解释。吕婷一个巴掌扇在了韩聪的脸上。
韩聪双手下垂站得笔直，不动不躲。这是他的条件反射。从小吕婷揍他的时候都会训诫：站好了！不许动！
吕婷的第二巴掌又落在了韩聪的脸上。紧接着第三巴掌、第四巴掌，第五巴掌刚抬起手，就被冲过来的李雪钳住了手腕。
韩聪依旧双手下垂站得笔直，左颊已被抽得红肿。
吕婷用力甩开李雪的手，一个巴掌甩在了李雪的脸上。李雪习惯性地挥出了一个右勾拳反击。拳头在离吕婷面部不到五公分处硬生生停住。
拳风扑面，吕婷一动未动。
已经有路人在围观。
“妈你凭什么打人？！”韩聪怒吼。
“小姐高寿？”吕婷淡淡地问李雪，“看样子不到六十吧？”这句话比那一巴掌还伤人。
“姐你别吃心，”韩聪忙不迭安慰李雪，“回家我给你道歉。”
韩聪的话一出口，李雪就知道完了。
“韩聪，”吕婷冷冷地看着韩聪道，“从现在起，我和你脱离母子关系。”她的语音平静，身体却在瑟瑟发抖，像秋风中的一片叶。
说完这句绝情的话，吕婷转身离去，脚步坚定，背影苍凉……
韩聪没有说话，也没有拦阻母亲离去。母亲从小对他严苛，去年逼得他离家，如今又不由分说打了李雪……
十九岁的男孩，心中有怨……
“大聪别上火，”李雪叹道，“咱们和比球一起想办法。”
韩聪摇了摇头，在离奔驰车不远处找了个台阶坐下。愣愣地，许久无言。
秋风吹过，落叶飘零，似要带走曾经的繁华。枝丫上那些未落的叶子，是树木爱的守护。
一辆蓝色本田越野摩托停在了奔驰车旁，一个黄毛下了摩托，在奔驰车门处摆poss自拍。
这个黄毛韩聪认识，就是前些日子撞他电瓶车的小子。韩聪不会忘记：黄毛打了他一记耳光，踢了他一脚，骂了他无数脏话，转走了他一万块钱……
韩聪胸中的积郁找到了宣泄口……。他站起身，慢慢走到黄毛身侧，歪头问：“这奔驰是你的吗？”
黄毛立刻认出了韩聪。韩聪的帅脸辨识度极高。
“小x崽子！”黄毛讥笑，“穿件像样儿的衣裳就当自个儿是个人了？”
“离我车远点儿！”韩聪淡淡道。
“我x！这牛x吹的？！”黄毛嘴都乐歪了。
韩聪缓缓从口袋里拿出车钥匙，按下了开锁键。折叠的后视镜悄然张开，隐藏式门把手无声弹出。沉寂，是一种极致的奢华。
黄毛呆了，看看富贵浩然的奔驰，又看看韩聪手里的车钥匙，张口结舌说不出话来。
“韩聪，我还想撞烂他的摩托。”比球在耳机里道。
“hold on（稍等）”韩聪说了句英文。
黄毛没听懂，以为韩聪在骂他。他没敢回嘴。
“少爷。”李雪走到了韩聪身旁，“这小子是不是前些天打您的那个？”
韩聪轻轻点头。
“打折他几根儿肋骨？”李雪漫不经心地问。
韩聪神经质地笑。
黄毛想说两句硬气话，可是他张张嘴，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奔驰的贵气，李雪的杀气和韩聪眉眼间的阴翳击垮了他的心理防线。他实难想象自己到底惹了一个什么人物。这就是传说中开豪车送外卖的贵公子？那天你骑电瓶车干鸡毛啊？！
“那天的撞车事故责任在我。赔钱我认！”韩聪看着黄毛冷冷道，“可你打了我个嘴巴，踢了我一脚。这怎么算？”
“你想咋地？”黄毛终于说出了句像样点儿的话。可是他目光闪躲，语气疲软。
韩聪笑了，歪头道：“你还记不记得那天的特斯拉？”
黄毛想起了那天发疯了的特斯拉，不由自主地咽了口唾沫。
“你看好了……”韩聪说着右手指天，大喝一声：“车！——来！！！！！！”
三十米外一辆停着的比亚迪忽然启动，缓缓向黄毛行进，黄毛惊恐发现：比亚迪的驾驶室里空无一人。
比亚迪陡然加速，目标直指蓝色本田摩托车！这一幕，黄毛曾经见过！
“妈呀！”黄毛嘶声尖叫，不管不顾地扑过去，挡在了摩托车前。
他家只算小康，为了买这台摩托，黄毛磨了父母一年。
刺耳的刹车声响起，比亚迪在离黄毛大腿不到三公分处刹停。
阴风吹过，落叶狂舞，天地肃杀。
黄毛觉得自己真的看见太奶了……脸上的泪，和背上的汗，怎地打湿了裤裆？……
奔驰s450l姗姗而去。寂然，如一头潜行的猛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