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有你在，可再保十年长宁
“长义！”
台阶之下是一身秋山书院先生服的苏长义，他负手而立。冬日里寒风在他面前都格外温柔，只是微微撩起他的袍角。
相比几年前那个意气风发形如宝剑的苏长义，如今的他更多几丝沉稳就像那收纳宝剑的剑鞘。
秦皇双眼泛着泪光，这是他从小长大的兄弟啊…秦皇三步化作两冲下台阶，一把扶住了苏长义制止他的叩拜。
“好，好啊。我真是太高兴了，站起来好啊，好啊。”
曹公公看看激动到不能自已的陛下，又看看已是满头大汗的忠义侯。出声提醒道：
“陛下注意圣体，可不能再激动了。再说忠义侯将刚好，又一路而来走。不若老奴带忠义侯先去整理一下仪容，再重新面见陛下？”
秦皇此时早已感受到，他手掌之下，隔着厚厚的冬衣。都能感受到苏长义紧绷的肌肉和发抖的手臂。果然还是曹公公贴心。
“曹福全儿，少以你度朕。长义于朕而言是不一样的。”
说着仿佛真的是兄弟情深一样，一路与苏长义勾肩搭背，可刚入大殿，苏长义仿佛卸掉了全身的力气，瞬间软软的就要像下跪去。
秦皇立刻将他拥入怀里，稳稳地托着他。曹公公抬来椅子，两人合力将苏长义抬上了椅子安顿好。
“长义让陛下见笑了。”
苏长义说着取出袖中丝帕，擦了擦额头的汗。
秦皇蹲在苏长义的面前，手轻轻的放在苏长义颤抖不已的双膝上。
“长义，这到底是什么情况？你的腿……”
“陛下，前段时间来了个黑衣斗篷人，他说受人之托来给微臣治腿。微臣见他双目清澈，语气诚恳。想着就算最坏的结果也不过如此了。也就配合他治疗，昨夜施针后便可轻微走动。微臣便想出来给大家看看，给陛下看看。长义坐得太久了，苏家也沉寂太久了。微臣……”
说着苏长义就要跪下请罪，“请陛下恕微臣虚荣之罪。”
“哪有什么罪责？如果是朕走一圈怎么够，朕非得走个十天半月的。不过可有说是何原因？”
“回禀陛下，是高人说这是毒也是蛊他们想要的确实是微臣的命。当年若不是闻鬼手前辈将其封在我双腿之内，微臣早就……”
“当年以你之能，如非不设防，否则他人难以近你之身。以前你是站不起来，朕不敢查，如今你站起来了，此事也得提上日程了。”
“陛下，还有一事微臣不知当讲不当讲。”
眼前的苏长义，那么多年的遭遇也磨平了他的棱角，如今也学会了委婉，不知为何，秦皇心里分外难受。
“长义不必如此，在朕面前，你依旧可以做那个肆意张扬的大秦战神。”
“微臣不敢，只是昨夜高人随口提到微臣身上的毒与蛊，分别来自扶桑和南诏皇庭，寻常很难找到。微臣恐两国之间早有联系，故今日一早才早早入宫面见陛下。”
秦皇立刻联想到刚才自己三儿所报之事，立刻面色阴沉。
“何止是早有联系，就连朕的皇宫之中都能来去自如了。长义可知如今汴京城内，已有扶桑细作利用雪鵐鸟传递信息，又有南诏太子在蕲州制造瘟疫。昨夜三儿的饲养园还混进了杀手。如今秦国风雨飘摇之际，又遇商贸发展迅猛之期。大秦武将青黄不接，正如一块儿肥肉，谁都想要撕上一口。”
“陛下，臣愿再次去往边疆 守护一方净土。微臣大郎，如今也将参加秋山书院雪峰崖测试，微臣有信心，大郎必将学成而归。苏家男儿愿为大秦洒尽最后一点血。”
“好，好，好啊！朕就知道苏家长义即使被磨平了棱角那也是骄傲的人。那朕便封你为监军，你三月后雪峰崖校验结束，你们父子便一起出发吧。”
“陛下，长义半月后就想出发。父亲独守边关多年，长义想尽尽孝道。望陛下批准。”
许是看见苏长义精神不济，确定好出发时间后，秦皇便命人以抬轿的方式将苏长义高调送回了忠义侯府。
一来彰显了皇家对忠义侯的看重，二来也是震慑之用，告诉世人，秦国三将再次集结。其他有什么小心思的人都得仔细仔细了。
送走苏长义，秦皇许是放下心中一块大石头，他长松一口气，坐在了御书房的踏脚垫上。
他将身边的位置拍得啪啪作响，示意着秦晸玄。
“来，和老子唠唠。曹福全！给老子拿坛子酒来！”
“好勒陛下。”
看着翘着兰花指，扭成麻花的曹公公。再看看一身匪气的父皇，秦晸玄瞬间有点接受无能，他现在是相信母亲那句，“你父皇当年可喜欢潘庵了，经常彻夜喝酒聊天”的话是真的了。
秦皇撤开酒坛上的红封，仰头就是框框几口。“啊！不错！”
转头就看见自家儿子一脸震惊的样子，不由得气不打一处来。瞬间什么也不想聊了。他一巴掌拍到了秦晸玄的后脑勺上。
“发什么呆，给老子赶紧滚，别以为朕不知道，欧阳家那小子和莫家那个小丫头都还在全福楼等你呢！”
“哦……哦，儿臣遵旨。”
“三儿。”
刚跨出一步，秦皇又再次开口叫住了秦晸玄。
“将苏长义要离京的消息提醒一下莫家小娘子，顺便提醒提醒她，蕲州新知州李怀是朕的人。”
秦晸玄面上不显但心里己经有了几分计较。
“是，父皇。”
看着逐渐长大的孩子，秦皇忽然有了几分感慨。
“曹福全，想不到当年雪峰山一起偷夫子酒喝的我们四人，如今身边也只剩下你陪着我了。”
一改往日的谄媚和唯唯诺诺，曹公公一甩衣袍潇洒的坐下。
他接过秦皇手里的酒，就着坛口就大喝几口。
“陛下，我们都在，哪怕相隔甚远，我们的心都与你同行。”
说完曹公公偷偷抬首妄想秦皇，许是太久没有喝酒了，曹公公的脸色泛起了红晕，眼里却闪烁着别样的光芒。
“陛下可以放松一点了，只要他们还在边疆，大秦可保十年安稳。”
全福楼雅间，莫靖安已然已经吃掉了3盘糕点，两杯牛乳。
看着眼前这个看似温润如玉，实则冷静腹黑的少年，无比怀念那个跳脱的大直男秦晸玄。相比说上半天都没有一句实话的欧阳少主，那个开口就能气死人的秦晸玄仿佛也没有什么不能接受了。
怎么还不来呀！他是准备自己下个蛋现孵化吗！
腹诽的话还没有说完“嘎吱”一声，门便被推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