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觉醒后的第一次交锋（下）
“老爷，那么晚了，你和姐姐叫我来干嘛呀？丽娘都打算睡了。”
门口，一个穿着粉色纱衣的俏丽女子，娇俏的说道。
“看看吧，这些人都是这么回事？”莫卿云指着前面的四人问道。
“我怎么知道啊，姐姐的院落，我可是从来都不进来的。”丽姨娘嫌弃的扭了扭身子，眼都未抬。
“姨娘，你救救我，我不想死啊，你说只要我听从安排，就会给我剔除奴籍的，姨娘。”
谁也没有想到，第一个出来的，居然是腊梅。
“你放开我。”丽姨娘扭动着身体，大叫着“你是姐姐的眼前的大丫头，我哪儿来的本事帮你。你少冤枉人。”
“姨娘，是你说的，只要助稳婆得手，事后会让我脱了奴隶，赐我良民的身份呀。”
“胡说八道，我家姨娘一个商家女哪有这样通天的本事，还能左右刑部更改奴籍。”张妈妈上前一步，指着腊梅大声呵斥。
“姐姐这是一朝得势，想冤枉于我？除之而后快吗？”丽姨娘挑衅的看着房诗清，“姐姐，丽儿进府不到一载，家中只是略有薄产的商贾之家，以姐姐之势，何以容不下我呀？”
“你放肆，我家夫人贤良淑德，于你之前的几房姨娘都有生养，何至于冤枉你有个还未有子的新进姨娘。”梅香立刻回声呛道。
“那可说不准，毕竟我可刚过舞勺之年（18岁），与姐姐的成熟稳重乃大有不同。”说着，丽姨娘的头抬的更高了。
“那稳婆你又怎么解释？她的屋里不仅搜出了你丽姨娘的手镯，还有人看见三日前，你身边的张妈妈给了她一个红木盒子。这又怎么解释？”
尹一说着，用力丢出了那个盒子，一匣子金银珠宝，银票玉石。
“还有这两个小厮，可都是你院里的人。总不能一并收买吧？”
尹一话音未落，张妈妈一个箭步上前，“姨娘院内最近多有失窃，想不到竟是这个老不羞的，盗取我家姨娘的财物。”
“至于这两个小厮，不过是院里最外面的啥扫小厮罢了，姨娘又怎会记得。不记得的人被收买有什么可奇怪的？”
房诗清抬头淡淡的看向张妈妈，又看着地上跪着的李稳婆，抱着襁褓的手，缓缓竖起两根手指。
李稳婆看着那两只手指头，绝望的闭了闭眼。她知道这是在提醒她，家里那对双胞胎孙子。
“草民有证据，那是送匣子时，张妈妈来的突然，家里客人不曾离去，所以他在隔间听到所有我们的对话，包括告诉我府中内应是谁，他都一并知道。
相爷若是不信可去东城街王家针线铺找黄稳婆，她可为证。，还有我家床下藏在那日张妈妈来我家落下的帕子，张妈妈有消渴症（糖尿病），手帕上还占有其身上汗水，找府医一问便知。”
“我也有，张妈妈来找我时，还给一支金簪，那日天热，金簪上也沾上了张妈妈的手汗。所以哪怕近日下人房里最近多了很多蚂蚁，我也不敢擦金簪上的汗渍。”
腊梅紧张的大喊着，生怕慢了一秒，看见属于乔四的那根手指竖起。
“张妈妈救救我，小的也是听您指挥啊。”
这时两个小厮也大声叫喊起来。
随着在手帕和金簪被一一搜出，张妈妈知道大势已去，等不等到那个证人黄稳婆已经不重要了，因为今日相爷的态度已经说明了他要为夫人，为这场事故找一个替死鬼，而他家小姐张丽就是这个替死的鬼。
张妈妈深深看了一眼，那个她看着长大的小姑娘，以后的日子不能再陪伴其左右了。
张妈妈抬手匍匐跪拜，“却实是老身，这一切都是老婆子我一手安排的，我家姨娘毫不知情。”
“张妈妈，你闭嘴。”丽姨娘跑过去挡在张妈妈身前。“不是的，不是的，不是这样的，是”
“姨娘！老奴不值得，相爷都是老奴一人的主意，老奴不平家中娇养的女娘，只能成为四房姨娘，她明明是最年轻、可爱的女娘啊。
老奴不甘心，我想着除掉夫人，那么四房姨娘总有一个会有机会，而我家姨娘最为年轻俏丽，焉知不是最大几率之人。”
张妈妈伸手拉住丽姨娘的手，轻轻摩挲着，“张妈妈以后不能护着你了，你要好好的。”
突然她大喝一声“一人做事一人当，奴才贱命一条，愿老爷夫人不要为难我家姨娘。”
说完，她甩开丽姨娘的手，狠狠撞在了石柱之上。
“张妈妈！”
抱着张妈妈还泛着温热的尸身，丽姨娘痛哭出声。
“清儿你看”莫卿云话还未出口，转头便看见房诗清，一口鲜血喷了出来。
“清儿，你怎么了？”莫卿云慌乱的往前伸出了手。
“夫人？”
梅香立刻接住了倒下的房诗清，尹二立刻为她把脉。
“夫人本就产后虚弱，如今气急攻心了，怕是伤及肺腑，我需立刻施针。”尹二虽怕得浑身发抖，但也努力保持平稳，拿出袖中的针包。
“不，那老刁奴烂命一条，就想抵罪吗？如不严惩，那是否大家有样学样，未来岂不是各个都想来我们身上咬一口肉。”房诗清含着满口的血，凄厉的说道，“那不若老爷一纸和离书，保我母女一世平安吧。”
“说的什么话？谁说我不严惩了？来人将丽姨娘拖回春来居，半年内不许出来。腊梅及丽姨娘身边所有奴仆发卖出去。再将这老刁奴丢去乱葬岗。至于李稳婆，送去京兆应。”
“是。”
“多谢老爷。”
“清儿不必再说，你是我的嫡妻，我自会与你站在一处，你先安心养病一切有为夫在。”看着房诗清望向他时那眷恋的眼神，他感到前所未有的安心，果然她还是那个给点小恩小惠就感动不已的蠢货。
门外姗姗来迟的府医刚刚快进门，就听见自己老爷说“快去给夫人看看，如若不尽心，仔细你的皮。”
“是是是，老爷请放心。”
得到府医肯定的眼神，莫卿云心下了然，确定了尹二的说法。交代下人好生伺候着，便带着府医离去。
“夫人干净了。”
随着尹一的话落，尹二等人立刻收回了面上怯懦的表情。
“夫人，做戏而已，何必要舌尖血啊。”尹二心疼的说道。
房诗清一脸淡漠的接过梅香送来的茶盏，轻轻漱口，对这刺痛感仿若未觉。
“一些舌尖血罢了，能用这点血断丽姨娘一臂也是值得，毕竟没了张妈妈一个刁蛮无脑的丽姨娘不足为惧。借此还能给府上敲个警钟，很是值得的。”
“真是不甘心，丽姨娘居然只得了一个幽禁半年的结果。”尹二看着手中带血的帕子，十分不甘。
“这已是最好的结果了，张家乃汴京城第一豪商，他姓莫的可舍不得放弃那么大一个金砖。”
“夫人，那其他三位姨娘就这么算了吗？”梅香不解，为什么不借势一并处罚。
“当然要，但饭要一口口的吃，人要一个个的送，剩下之人要不证据不够，要不就是他莫卿云想保之人。如若连坐只会法不责众，到时候就变成重拿轻放了。”
房诗清轻叹一口气，遗憾的说道。
“只可惜，又要让莫卿云大赚一笔了。”
果然，第二日午后，张家大公子就来到了相府，与莫卿云书房详谈之后，相府便撤走了春来居一半的守卫。还允丽姨娘带一个丫鬟相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