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一月苦修

    记忆中桀骜不羁的秦亦莫回头，看到声音来源的少年脸上那种清新自然的微笑，就如同清晨的阳光，明亮而不刺眼，直直照进了他心底。

    突然之间，所有的景色都像是镜子一般破碎开来，化作无数的碎片散落一地。

    当这些碎片重新拼凑起来的时候，秦亦莫的脑海里又浮现出了那一幕——他手持长剑，毫不犹豫地将其直直插入眼前那个已经魔化的少年心口。

    似乎是感受到了极致的疼痛，少年原本通红的眼眸逐渐变得清澈，薄唇喃喃细语：“不……怪……你……亦莫”紧接着便失去了所有的生机。

    年少的秦亦莫紧紧抱着少年的尸体，整个人宛如雕塑般呆坐在那里。这一刻，他生平第一次感受到了心痛的滋味，那种感觉就像是有千万只蚂蚁在啃噬着他的心脏，让他痛不欲生。

    他怎么也想不通，为什么魔化的人不是自己，而是那个清澈阳光的少年。“阿渊……”秦亦莫轻声呢喃着少年的名字，泪水不受控制地涌出眼眶。

    所有场景碎裂成无数碎片，仿佛镜子一般纷纷掉落，秦亦莫在这一刻终于回过神来。

    他的目光缓缓聚焦，落在眼前那个仍在入定中的沈泽身上。

    沈泽紧闭双眼，安静地坐在那里，眉眼间透露出一种与某人相似的坚韧和倔强。然而，秦亦莫清楚地知道，这个人并不是他，他们只是有着些许相似之处罢了。

    岁月如梭，时光荏苒，这么多年过去了，秦亦莫始终无法原谅自己。

    当初，他毫不犹豫地将剑插入了景渊的心口，那一幕至今仍历历在目。

    魔化后的景渊，更是让人难以忘怀，那种疯狂与妖魅，深深烙印在他的心底。

    尽管他明白，已经魔化的人再也无法恢复正常，但内心的愧疚却如影随形。

    那个时候，整个大陆被魔物肆虐，一片混乱。秦亦莫心中只有宗门戒律，铲除一切魔物成为了他义不容辞的使命。

    在那场惊心动魄的大战中，他倾尽全力，与魔物展开殊死搏斗。

    最终，人族取得了胜利，魔物们开始四处逃窜，躲藏起来。秦亦莫成功守护住了宗门的安宁，但也正是从那一把剑起，他除魔的心境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战争结束后，秦亦莫主动请求前往处罚之地，希望能通过自我惩罚来减轻内心的负罪感。

    然而，无论时间如何流逝，那道身影始终在他心中挥之不去。

    每当夜深人静时，回忆便会涌上心头，折磨着他的灵魂。他时常在想，如果时光可以倒流，他是否还会做出同样的选择？

    这个问题没有答案，只有无尽的痛苦和自责。

    或许，年少不知失去的苦痛和满心都是宗门戒律的秦亦莫仍然会选择将剑插入景渊心口。

    但是现在的秦亦莫只想在当初留下景渊，哪怕囚禁了也好，不愿放手，失去太过痛苦。

    秦亦莫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内心的波澜。

    他静静地注视着沈泽，仿佛透过他看到了曾经的景渊。

    最终，秦亦莫还是平息了自己浮起波澜的心。

    沈泽也在吸收完灵果的灵力后结束入定，目光被眼前的人吸引，一袭墨袍垂地，似夜空般深邃，仿佛能吞噬一切光明。长发如墨，用一条红色丝带挽着，其余披散在肩上，随着风轻轻飘动，给人一种飘逸而不羁的感觉。

    秦亦莫看着眼前刚刚完成修炼的沈泽，他的修为已经稳定在了天境上级上品。

    秦亦莫微微挑起眉头，心中暗自思忖着：看起来想要尝试突破圣境，这个小家伙还需要经历更多次的磨砺。

    目光落在那持续不断地修炼、努力提升修为的沈泽身上，秦亦莫不禁开始思考起自己的未来。

    毕竟，他已经在这片处罚之地待了许多年。尽管自身实力早已达到巅峰，但却始终无法再进一步突破。

    如今，他只能不断地吸收并压缩丹田中的灵力，而那种被天道规则压制的感觉也愈发强烈。

    若是继续留在这里，恐怕用不了多久，他就再也难以抑制住自身的修为，说不定能够立刻前往中等大陆（虽然尚未突破至帝境，但已达到半步帝境）。

    虽说这处罚之地乃是因犯错而被流放至此的场所，然而其中蕴含的灵气却是异常浓郁。

    想当年，秦亦莫的实力已然堪称翘楚，经过如此漫长岁月的沉淀，其真实实力更是高深莫测，甚至已经到了无事可做的地步，以至于他都开始自行钻研和创造灵技，并取得了一定的成就。

    也琢磨琢磨了天道法则，结果还不错，毕竟天道都开始排斥他了。

    这样想想，是该出去看看了，固步自封不是明智之举，这里虽然有很多回忆，但是如果他轮回，在这里呆着岂不是错过了？

    有强大的实力也可以快速找到他的转世，甚至是他自己，秦亦莫轻呵一声，怎么可能是本人呢，当年景渊不是死在自己怀里的吗。

    但是无论如何，也是时候出去走走看看了。毕竟当年他们曾经共同立下过变强并携手共进的誓言，即使只剩下一个人，也应该坚定不移地去践行。

    望着沈泽完成修炼后，秦亦莫轻轻抬手，转眼间就有数只妖兽被吸引而来，并迅速将其包围起来。

    紧接着，秦亦莫身形一闪，瞬间遁入虚空之中。

    沈泽凝视着这些明显冲着自己而来的妖兽，心中恍然大悟，终于明白了之前遇到那些妖兽的缘由，原来都是这位前辈所为。

    然而，在这场激烈无比的战斗中，沈泽逐渐发现自己对于灵技的运用变得愈发娴熟自如，每一次出手都能精准命中要害。

    而随着体内灵力、体质以及神识不断消耗殆尽再重新填满，他能够清晰感受到自身实力正在逐步提升。

    在处罚之地的这短短一个月里，沈泽每天都会给秦亦莫做饭吃，而秦亦莫则会帮助沈泽控制妖兽的数量来让他得到历练，并偶尔指点一下沈泽修炼中的不足之处。

    经过一个月的相处，这亦师亦友的两人都快要到了离开处罚之地的时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