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台阶的妙用
又过去三刻钟，李、吴、赵三人都已经登上第三十六阶。然后，也是立刻坐下，服用灵丹开始调息。
顾昭则到了二十四阶，但全身似乎已经不能站直了，汗水在眉毛上堆积，又一次一次往下流过眼睛。顾昭虽然移动缓慢，但眼睛依然很亮。一会儿，已经一半身体站在第二十五阶。
……
半个多时辰过去，顾昭依然没放弃，已经站到二十八阶。全身承受极大的压力，双腿已经可以看见在发抖。
朱茵这时已经完全调整好，苏起则只能靠吃东西恢复体力，幸亏他储物空间里随时带着肉食、面食，吃完点东西后，体力也得到少许恢复。
苏起看着顾昭，喊了一声：“老顾，撑住了！”
顾昭无法吱声，抬起一条腿缓缓往二十九阶踏去。时间似乎都过去半个世纪，那条腿都没完全抬起。突然，只见顾昭两只手掌从上面掰住那条腿的大腿，一点点往上抬。
朱茵都有点不忍再看，起身往大殿方向溜达而去。
苏起看着他抬起的那条腿，心中却已无数遍在第二十九阶落下，只恨那条腿不是自己的。
终于，顾昭那条腿落在了第二十九阶，却站在那里不再动弹，似乎已经耗尽全身力气，又似乎在积蓄力量。
苏起也不再看，起身往大殿踱去。
……
又一个多时辰过去，李乾坤、吴道子、赵可儿几个也调息完毕，苏起、朱茵也返回台阶边。
此时，顾昭已经站在三十三阶。还是他毅力惊人，换作别人早就放弃了。
虽然胜利就在眼前，甚至李乾坤一伸手就可以把他拉上来，可是这三步对他来说又难如登天。他全身力量已经透支，眼睛也几乎睁不开，苏起、李乾坤几人在他眼里也变得模糊。若不是他“黄庭”已开，生命力较以前旺盛了许多，本源精气在不断恢复他的身体，即便他意志顽强，也不可能支撑到现在。
赵可儿使劲在上面喊道：“顾昭哥哥，加油！”
“顾昭哥哥，睁开眼睛看看我，不要睡着了！”
……
在又过去一个多时辰、顾昭在三十三阶“调整”半个时辰后，虽然每上一层台阶都极缓极慢，耗时都在两刻钟以上，但最后顾昭还是翻身“倒”在第三十六阶上。虽然是倒在上面，也是上去了。
苏起、李乾坤给他喂了一颗灵丹，便把他抬到台阶边缘的护栏旁，让他倚墙而坐。
众人也或远或近，围着他坐下来。本来是上个台阶，结果耗去了一天功夫。
虽然地底下不知天色，但算算顾昭上来的时间，此时也应是深夜。
此时，李乾坤说道：“白天我们说到认可，我看这第一道应该是得到这台阶的认可。上不来这台阶，什么都白搭。”
“嗯，严格来说是过滤，是可能得到传承的门槛。”苏起道：“从我们几个上来的结果来看，要么灵根天赋在中品以上，如朱姨、吴师兄、乾坤、可儿，要么是心志坚韧大毅力之人，如顾昭。至于我，可能是个例外，沾了境界低、体魄又强的光。”
朱茵点点道：“嗯，小起说的没错！总应该是在某方面有可取之处！”
“而且你们发现没有，经过台阶上与重力压制的这一番抗争，体内真元比以前要凝实了！”朱茵接着道。她恢复的时间早，身体渐趋于平时正常时候的状态，更加能准确感受到前后体内的差别。
吴道子三人听罢，都闭上眼，调动气息，仔细感受。
苏起基本凭的是血肉之力，再说也就那么丁点真元，也无所谓了，懒得探究。
另一方面，他的体魄血肉力量消耗之后，不能像朱茵他们那样凭借丹药来恢复，所以现在他的血肉之力其实恢复还不到百分之六十。毕竟在外面，比不得在宗内洞府，可以用浸泡药液迅速恢复。
“娘亲，真的！真元确实比以前要凝实多了！我觉得又要突破了！”这时，赵可儿兴奋的说道。
说罢，调整位置，开始吐纳调息。
李乾坤、吴道子二人也在感受一番后，开始运气调息，夯实境界。
苏起见状，站起来身，往下下了一步台阶，却什么状况都没有。再往下二步、三步 还是如此。只好一笑，摇摇头。
“你是想再走一遍？！”朱茵马上想到他的意图。
“对啊！既然有这样的妙用，不如多走几遍！可惜了，应该是已经通过的不会再施加重力压制了！”苏起道。
……
接下来，朱茵也进入练功状态，苏起干脆席地而眠。
就在即将入睡那一瞬间，苏起陡生一种被窥视的感觉，这个状态持续到他一睁眼就没了。
苏起四周探查了一番，却什么都没有。总归是不放心，他干脆布置了一个法阵，把众人罩在其中，才放心躺下。
中间顾昭醒过来，看看众人的状态，也不打扰。自己再服下一颗回元丹，运转“偷天换日功”，也开始调息打坐。
……
第四日。
灵愧宗山门，黄傲身影如山，静坐不动。
起云谷外，一切如故，各位金丹依然盘地打坐。
姬长风、李万一昨日已经接到浣桂生、张乘风第一次传音。谷内地表搜索基本已经完毕，并未发现那位散修讲的什么山坳，甚至三阶灵兽也没发现一只。
如果这是一场骗局和算计，魔道宗门会在什么地方发起攻击？意图是什么？分而击之，这也不现实啊，两宗都想到此点，并为此做了布置。
……
地下，天行社所在。
赵可儿、顾昭先后突破。显然，顾昭在登台阶的过程承受的打压最重，所得的收益也最大，他的炼气五层不过是入谷前才突破。
极限的压力，使得他体内经络、血肉，五脏六腑以及气海、黄庭的运转得到一次次的锤炼、升华，气海的容纳得到有效攀升，增加近一半的容量。小境界的突破，有时候是一种水到渠成的事情，当各方面的指标都达到了，就自然而然的越过障碍。
这时，苏起又突然对赵可儿说道：“可儿，你再下台阶试试。”
赵可儿一脸困惑：“下去干吗？好不容易再上来！万一我上不来了怎么办？” 想想顾昭那么难，可儿有点小担心。
“真再有重力压制，那岂不更好，又可以升一级！你先下两阶试试。”苏起笑道。
赵可儿琢磨了一下，还是听从了苏起哥哥的话，向下跨出了两步，然后再转身向上， 顿时感觉到了重力的压制。
“原来真有作用！境界变化了，又可以重新识别一次！可儿，你现在有两个选择。一是转身下去，重新登台阶，一是现在回来，只登这最后两阶。”苏起道。
朱茵在旁看了，知道苏起此时是在考验可儿的心性。一直以来，可儿被保护过甚，缺少磨砺，天赋方面固然高人一筹，但心性坚韧方面稍欠缺成长。
赵可儿站在那想了想，最终选择走下台阶。
“可儿妹妹，我再陪你登一次！”顾昭突然说道，说完就走下台阶。
老顾，你就别去了！你下去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再上来。可儿不要担心那个万一，你是真要担心万一上不来怎么办。这话苏起只是在心里嘀咕，不能说出来。
考虑到登台阶耗时较长，上面四个人商量了一下。朱茵、吴道子、李乾坤三人往前先去探查，苏起留下来等他俩。
于是，朱茵三人先往大殿去了。昨天苏起和朱茵筑基殿已经探查了一番，要去往里面的建筑群，必须从大殿后门通过。但他们判断，要通过不是那么容易，从殿中央到达后门似乎有禁制。
此时，顾昭、赵可儿已经开始重新登台阶了。赵可儿第五阶，顾昭第三阶。
苏起也不在那干等，沉下心来开始练习那套拳法剩下的运转路线，这次他选的是“蚍蜉可撼岳”、“九州振风雷”两招拳法的六条运转路线。
……
大殿内，朱茵三人已经走到后门对面，不过十丈之遥。
朱茵对吴道子、李乾坤二人道：“小心了，这个过道应该是有阵法压制。”
说完，朱茵已经往前踏出几步。吴道子、李乾坤二人互看一眼，也并排走出。
三人踏进通道后，从外人看，都是闭眼站立不动，脸上神情各有变换，各有不同。
朱茵脸上神情平和，多有喜悦之情；李乾坤多数时候也是平静，但有时又露出迷惑之神；吴道子则喜怒哀乐变换较快，有时又夹以狠厉之色。
时间过去一个时辰，朱茵第一个走出通道，到达对面。她转身看吴道子、李乾坤二人。此时吴道子还同前面一样，神情变换较快，但狠厉之色增多，显然内心正在发生较大的较量；李乾坤则由迷惑之神转为痛苦之神，内心似乎有难以去除的煎熬。
朱茵知道二人都在承受心性的考验，这通道布置的是幻阵，能因人而异，根据每人的生平、心之所系、喜怒哀乐贪嗔痴生成不同的心魔，若不能参破，则困在其中，不能动弹。
朱茵也不等待，自个向前面探寻。走出殿后一段花荫小路， 眼前出现十数座建筑，分散于各处。这些建筑前面是一个小广场，各有路径通向每座建筑，且每条路径的入口都立有一块石碑层，石碑之上密密麻麻刻有文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