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6章 昔日的故事
第406章 昔日的故事
“很久不见了。”无名亦或者说是姜文姬静静地看向姜闻，那双金瞳看不出什么神情，就好似寻常旧友相见，两三句言谈语论。
姜闻听到这话不禁愕然，神色变化随之释然：“是啊，是很久没见了。”
“孤，我就知道，像你这样的人又怎么会那么容易就死去。”姜文姬嘴角勾起笑容，伸手想触碰姜闻的脸。只是半途之中她像是想起了什么，默然的将手放下。
“真遗憾呢。”姜文姬轻笑道。“没想到我们会在这种情况下相遇。”
“我也没想到无名会是你，虽然我之前也有过这种猜测，但却发现她长得并不像你。”姜闻心中有着无数的疑惑，关于羽云族，关于机人，关于背叛，关于无量阁……
他有太多事情想问姜文姬了，那些疑惑都层层压在心中，久久未曾散去。
“我知道你有很多疑问，但现在不是谈论这些时候。我们还是先将这极邪妖物禁锢。”
姜文姬说着，轻轻抬起手。就看到她的手臂徒然间断去，化作流光飞到黑色巨人面前。随之那一截手臂显得晶莹剔透，无尽的光华将黑色巨人笼罩。
“姜文姬！你竟敢暗算吾！姜文姬！本尊诅咒你永生永世不得好死！诅咒你纵使魂飞魄散，也要受那九幽黄泉之苦！诅咒你生生世世，永不得安息！”黑色巨人逐渐缩小，最终化为一团黑色的泥浆汇聚于手臂之间。
见那团血雾逐渐收缩，姜文姬的神色便也放松了不少。正当两人皆以为无事之时，就见血雾之中涌出一人。白发赤瞳，正是那被赏罚天帝夺取身躯的‘薛长明’。
“你没事吧。”姜闻连忙上前扶起姜文姬，运转法力试图治愈她的伤势。只是在手指接触到姜文姬的一瞬间，对方的身体就好似粉尘一般散落而去。
‘薛长明’放下狠话，不等两人反应就遁空而去。化为血色流光飞逝，顷刻间就消失在了这须弥的天地之间。
姜文姬面色一变，口中鲜血吐出。她神色苦闷，眼中带着几分不甘：“未曾算到这一步，终归是天意。”
“哈哈，姜文姬，伱终归还是失算一步。本尊还是逃出了你的禁锢。”‘薛长明’大笑不止，目中露出凶意。他看向姜闻，恶狠狠的打量着他。
“本尊已经知道你叫什么。这笔仇迟早会和你了结。姜闻，静虚观观主，好，好好！待本尊恢复修为法力，便是要寻你静虚观去。本尊定会灭你静虚观，吞噬你等静虚观弟子！本尊要让你明白，惹怒本尊的下场！”
“这，这是怎么回事！”姜闻吃惊的问道。
“这就是惩罚。”姜文姬向后退了两步，远离眼前清风俊朗的男人。眼中颇有几分不舍，随后轻叹一声。“我已经死了很久了。”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赏罚天帝又是为何被你囚禁？我听说是修启出卖了你，那又是怎么回事。”姜闻心中焦躁，只觉一股怒意上升。他不敢再伸手触碰姜文姬，生怕她下一刻化为烟尘散去。
明明在作为无名时，他还能触碰她。为何这时候却只能站在一旁毫无办法的看着。
“我有东西，真龙血，灵脉泉水。有什么办法能够救你。”姜闻平复自己的情绪，看向姜文姬认真的问道。
听到姜闻的话，姜文姬轻轻的摇摇头。她伸出自己已经化为灰烬的手臂，那里空荡荡毫无东西。
“没有办法，我早已经死去了数十万年。就算是你，也救不了我。这是我的命数，也是我的劫难。”姜文姬轻声道。“其实修启并没有背叛我，那都是我们演给这邪物看的一场戏。只有他真正背叛我，才能让这邪物入圈中。”
“是我让他背负了骂名，这些本该是我这个城主天王该承担的责任。”姜文姬面露无奈的苦涩，将事情慢慢说与姜闻听。
在姜闻去世以后，姜文姬就想了很多办法试图复活姜闻。她将姜闻的肉体埋葬进帝陵之中，借用新旧二地的阴阳两气蕴养姜闻的遗体。
只是这些办法都无济于事，姜文姬却像是着了魔般不听任何人的劝解。
最终她寻到了一个古老的秘术，这份古老的秘术记载着将死去的人从九幽之中复活的办法。
只需要成为万人之上的帝尊，然后借用异族百万条生命祭祀，再加以人道天命之气，就足以将死者复活过来。哪怕是死去无数岁月的亡者。
姜文姬听信了这份秘术，她开始以战养战屠戮八方异族，一步步将自己的势力扩大。然后吞并各方部族势力，甚至于连南岐之人也未能幸免。
直至最后登临帝尊之位，掌控太苍王朝，成为了至高无上的帝王。
“我做到了这些，我也以为能够再度看到你。但可惜的是我大错特错……”姜文姬的声音低沉下去，很难想象她当时是怎样的心情。
姜闻就站在她身前，他不知道自己该拥有何种情绪。他的心里就好似添加进了五味杂陈的东西，什么都能品尝出来。
“那场祭祀并未能将你复活，反而唤醒了一个至阴至邪之物。祂自诩赏罚天帝，乃是至高无上的天尊神祇。只要我满足了祂的要求，祂必能将你带回来。”
“我轻信了祂的谎言，将祂的血脉融入进太苍王族的血脉之中。更是肆虐地朝荒地八方开拓。就如同你曾经所说的那样，我穷兵默武，奴役百万部族征战。一百年的时间里，无数部族的战士因为我的旨意而丧命。可我却觉得这都是应该有的代价，我只是想着要将你复活。”
姜文姬说着，双目流下鲜红的血泪。她望向姜闻，似哭似笑，似悲似欢。最后所有的感情融汇在一起，只剩下她一声叹息。
“修启找到了，他说太苍的一切都不该如此。若是你在的话肯定不愿意看到太苍黎明百姓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当我被他的这番话点醒的时候，太苍各处都混乱不堪。当我行走于各处部落之中，当我在天渊城看到了饿得瘦骨嶙峋的老人，我才明白自己所做之事的荒唐。”
“可是，一切都无法挽回了。我们祭祀出来的那个至邪之物，祂已经被血肉喂成了至极的存在。纵使仙门百家汇聚，那一战也是死伤惨重。在不得已之下，我与修启便故作背叛，叫那赏罚天帝来夺取我的身躯，然后借用我的身躯将祂封印。”
“我让太苍的百姓将我的身躯斩断，然后分别埋葬在四面八方。让它们永远不能汇聚在一起。如此才能阻止这邪魔复活，让祂无法再祸害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