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窥视星空的科学家
夜幕降临。
沈辞青坐在院子的椅子上仰望夜空璀璨繁星，若寻常人去看，只会感慨宏伟宇宙是如此的壮观，其中的奥秘又是如此地吸引每一个人的目光。
但沈辞青没有那样的想法，宇宙只不过是一个空间，繁星只不过是对其的点缀，这些都只是意义不大的能够在物理学上得到解析的科学知识。
他双眼注视的，从来就不是这些群星，也不是那望不到头的宇宙尽头，而是那些从这个宇宙诞生之初便漫步于混沌的存在。
祂们是文明的缔造者，比这璀璨的群星更加古老，是人类在意识到时间之前就已经将时间所定义的造物主。
而如今，一个于宇宙而言比细胞更为渺小的存在正注视着他们，他的眼中是对知识与文明的渴求。
紧接着，沈辞青闭上了眼睛，但那双眼睛并非生理意义上的眼睛，而是被现代科学知识所铸就的文明与理性之眼。
那是代表了知识局限性的眼睛，当沈辞青将它闭上之际，他便能看到更多。
当眼睑封闭时，沈辞青感受到头顶那璀璨的星空瞬息间便来到了自己的面前，无法言喻的重力旋涡将自己的身体撕碎，但古老的知识又将其充足。
让自己的身体连同灵魂都一同化为了不可名状的存在。
“抛却知识的局限性，抛却身为文明生物的理性，抛却这个身体所有的感官”
“（未知的语言）我触及。”
“（未知的语言）我感知。”
“（未知的语言）我理解。”
知识开始从身体分裂开的数百道孔洞之中涌入，被扭曲生长的大脑无限接收，那是人类无法承受的痛楚，却也带来对未知的探索与解析。
这个过程令沈辞青陶醉其中。
蠕动的血管在大脑上形成了一个又一个卢恩的文字。
那是这个卢恩法阵所缺少的最后的名讳。
“ozutil。l”
当最后的卢恩文字出现时，沈辞青念出了最后的名字。
然而就在同一时刻，在村子附近暗中蛰伏的施术者突然感受到设立在田地上的卢恩法阵发生了极其扭曲的异变。
原本被自己抹去的，只有自己才知道名讳被强行显现了出来，这对于自己信仰的主神而言无疑是一种极大的亵渎。
于黯淡的月色下她将身上的灰黑色长袍褪去，手持一根类似树枝的魔杖，对着那片逐渐显现主神真名的田地再度施展了卢恩魔法。
“（卢恩语言）我见，我知晓！亵渎者，报上名来！”
田地上的卢恩法阵散发出青色的光芒，紧接着一只巨大的眼睛出现在了沈辞青的头顶，迅速锁定了他的位置。
“找到你了接下来为你的亵渎付出代价”
“你，是在找我么？”
话音未落，沈辞青竟缓缓地抬起头，那被扭曲的触须所撕裂的双眼不偏不倚与这名女子产生了对视。
见如此可怖的景象涌入眼眶，她将要降下审判的话语竟被生生遏制住了。
“你不对，你能看到我？你为什么能看到我？”
她难以置信，要知道对方是不可能看到自己施展的法术才对啊。
对此，沈辞青漠然地回应道：
“从你踏入这片区域的那一刻，我便看到了你。”
“什么？这不可能！我的身上有屏蔽我气息的斗篷，那是诸神的财宝！你绝对不可能看到我才对啊！”
“是么？那你不妨抬头看看吧”
女子听到后一愣，而后缓缓地抬起头，看到了那一轮不知何时竟变得有些猩红的月亮。
“月月亮？”
“呵，月亮又怎么了？虚张声势”
然后，月亮眨了下眼睛。
她的身体顿时就僵在了原地。
就在这时她才发现，真正的月亮在另一边，那么
这枚会“眨眼”的月亮，又是什么？
紧接着，两行血泪从她的眼角处流出，划过她的脸庞在她的下巴处汇聚成一滴完整的血，滴落在了她脚下的土地里。
被这片土地迅速吞噬，亦如她那即将跌入深渊之中再也无法挽回的神智。
下坠然后被吞没，在无法用耳朵聆听的扭曲而又平缓的靡靡之音中，她的灵魂也即将被撕碎。
然而，一只手抓住了她的额头。
有些湿润又有些粘稠，感觉不像是人类会有的手掌。
甚至有点恶心。
但这只手宛若救世主一样将她从那直视了不可名状深渊的理智拉了回来，当氧气再度充盈大脑，当心跳的声音再度回归感官。
就像是混乱的时钟恰好停在了一个适合的地点一样。
滴答、滴答、滴答
从七窍之中流出的鲜血滴落地面的声音让她最后的感官也就是耳朵也重新恢复了往日的能力。
“呃？”
她发出的声音好像是老旧且生锈的门栓转动时的扭曲声。
之后，无数的情绪涌入脑海，其中最为强烈的，莫过于恐惧。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滚开！滚开！不要过来！不要过来——！！！”
她直接瘫坐在了地上手臂胡乱挥舞着，眼中除了恐惧的情绪以外没有任何感情能占据此刻的内心。
谁也不清楚她此刻看到了什么，也不会明白她眼前的沈辞青是怎样的存在。
哗啦！
直到沈辞青将一盆凉水泼在她的身上，冰凉的感觉刺激了她的感官后，她才怔在了原地。
“冷静过来了么？”
她怔怔地看着面前的沈辞青，又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双手。
沈辞青将手中的脸盆放到一边，对她说道：
“我本以为你们会稍微警惕一点的，没想到让你抬头看你真的抬头看了，你直视了神的目光，尽管只是虚影而非本尊，但那也足以令你的神智陷入永无止境的疯癫了。”
“神？你你说他是神？开什么玩笑！你知道我看到了什么吗？！！”
她浑身上下还在不住地颤抖，刚刚的画面她这辈子都不可能遗忘的。
那巨大的“月亮”仅仅只是祂的眼睛，而自己刚刚正好跟祂对视了，因为祂也在看着自己。
看着她有些歇斯底里的样子，沈辞青说道：“我当然知道，因为我还不熟练，所以我一般都会关闭自己的感官，为的就是避免这些问题，那么”
他俯下身子看着面前的女子，问道：“那些卢恩文字是你写的吧？也就是说，你是我们的敌人？”
在说出这句话的刹那，女子眼前的景象在一瞬间又发生了难以想象的变化。
那是无法用恐怖去描述的恐怖，恐惧感几乎让她身体里每一个细胞都在颤抖。
“啊啊——！不，不是这样的！我投降！我什么都说！我投降——！！！别再让我看了！求求你别再让我看了啊！！”
在她给予了让沈辞青满意的答复后，沈辞青才将掌心那束缚了她灵魂的印记抹去。
毕竟自己能够感受到恐惧，而她所展露的恐惧是最真实的，若再逼迫她，她就真的要精神崩溃变成疯子了。
之后，沈辞青也没有联系其他人，而是将她带到了自己暂时的居所的后院处。
看着仍在忐忑不安的她，沈辞青却温和地说道：“不用担心，既然你不选择成为我们的敌人，那你就不会是我们的敌人，把心放宽一点吧，我们可以成为朋友。”
“因为我对你们很感兴趣。”
“哦对了，我叫沈辞青，称呼什么的我没有什么要求，你随意就好。”
女子望着面前的沈辞青，他那温和的笑容令自己感到一阵寒意。
这个世界上怎么会存在这么可怕的人类？
不，他一定不是人类！
她空咽了一口，说道：“我我叫克莱拉，是异象会的新晋成员我的家乡来自芬尔坎德。”
“哦？芬尔坎德？嗯，那你知不知道一个叫阿斯加德的地方？”
听到他提及这个名字，克莱拉摇了摇头，说道：“没有听说过，这个叫阿斯加德的地方难道说跟我们有什么关系吗？”
“不知道？嗯，也就是说你们也不认识神王奥丁了？”
“神王奥丁？”她摇了摇头，继续说道：“从来没有听说过，我们所侍奉的主神永远就只有一位，其名为奥祖提尔，他是芬尔坎德的开创者，从彩虹的起源之地所诞生，左手为世界树的根部所铸造的神枪，右手则紧握呼唤雷霆的巨锤，他是文明的缔造者，也是我等必须要侍奉的天地间唯一的神。”
听到她的描述，沈辞青又问道：“他是不是独眼？而且身边还有一只渡鸦？”
“哎？你是怎么知道的？”
“原来如此，我明白了”
现在沈辞青大概明白奥祖提尔是一个怎样的存在了。
他大概是一个复合神灵。
看着克莱拉疑惑又好奇的神情，沈辞青说道：“我知道了，话说，你为什么要加入异象会？我看你也不像是什么坏人。”
对此，克莱拉回应道：“我我也不想啊，但如果不加入就会被杀死的，从莫名其妙来到这个世界开始，我就受到了邀请，我本来不想掺和他们那些事情呢，结果他们说不加入就要杀死我。”
“我不是他们的对手，为了活命所以就就加入了他们。”
“哦？这么说来，此地村民的失踪也跟你有关了？他们被你杀死了吗？”
听到这里，她赶忙摇了摇头，说道：“不不不！我没有杀了他们！我只是将他们关进了一个秘境里！他们都还活着，最起码现在还活着！”
“组织里有信仰邪神的邪教徒，是他要求要为他提供足够的贡品，我不是他的对手所以不得已才这么做的，但是我向你保证他们绝对没死！”
听到他们还活着的消息，沈辞青下意识地说道：“那你就把他们带给我”
话音未落，他就停下了这句话，眼中闪过一丝惊疑。
“唔”
“哎？您刚刚说把他们带给您”
“不，把他们都放回去吧，你在这里留下的痕迹也都统统抹去，别被他们发现，然后跟我离开这里就好，在这段时间我们会保护你的安全的，克莱拉。”
见他突然又改口了，克莱拉有些疑惑，但也没有多问，只是挥动一只手，卢恩的文字出现，打开了秘境的通道。
之后一个又一个失去了神志的村民从里面走了出来，当最后一名村民走出来时，随着克莱拉一拍手，他们便取回了自己的神志。
“哎？我咋在村口这呢？”
“不是，我这是梦游了吗？”
“哎！老王！你家婆娘咋没穿衣服就出来了？！”
“啥！？”
看着顿时乱成一团的村民们，沈辞青没有惊动他们，而是悄悄地带着克莱拉离开了这里。
在联络了附近的特查组成员后，他们也立刻开车将沈辞青连同克莱拉接走了。
十个小时后
在特查组的审讯室里。
沈君合望着对方的克莱拉，手中记录的笔记也停了下来。
又瞥了眼站在一旁的沈辞青。
这次审讯问的格外顺利，克莱拉几乎什么都说了，基本上就差自己的三围了。
看来自己的兄长还真弄到了不小的本事呢。
“审讯到此结束了，克莱拉小姐，感谢你的配合，既然你从未有过加害人类的想法，那么你就是人类的客人而并非人类的敌人。”
沈君合走到她的面前向她伸出了手以示友好。
“希望刚刚的审讯没有冒犯到你。”
克莱拉对于握手很显然是不了解的，看着沈君合的手中还以为他要什么东西，于是说道：“没事的，但是我身上除了我的魔杖和衣服以外就没有什么可以给你的了。”
“啊？哦，不好意思是我疏忽了。”
沈君合意识到什么后立刻就收起了自己的手，说道：“之后我们会给你开相关证明，只要拿着证明你就能够在一定范围内进行自由活动了。”
“呃？哦，谢谢你。”
审讯结束，克莱拉也被从审讯室里放了出来。
同时沈君合也了解到克莱拉其实就是一个会卢恩魔法的人类罢了，甚至她还得需要最起码的进食与饮水的需求。
而且对人类没有恶意，既然如此那她就是一个适合拉拢的对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