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无尽的舞台，无尽的演出
被芙卡洛斯告知是梦境，芙宁娜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醒来。
可不断躲避对方攻击的她发现自己无论怎么做都无法从梦中苏醒回到现实，而芙卡洛斯能做的，也就只是告知芙宁娜目前的情况。
“如果这里真的是梦境的话，如果这里真的是梦的话那么我也应该能够心想事成才是！”
芙宁娜还记得，在入眠之时于梦境之中畅游的自己总是能做到现实中做不到的事情，能完成现实中完不成的理想。
它们由自己散落的记忆碎片构成，给人一种不真实感，却又令人愉悦其中。
在梦境之中，只要自己的意志力足够坚定，那么自己所想之事就能变成现实。
“那维莱特！！”
芙宁娜拼命去想脑海中的那维莱特。
话音刚落，源水之泉凝聚成那维莱特的容貌出现在了自己的面前，手持一柄绚丽的长剑抵挡住了对方的进攻。
“那维莱特！你真的来了啊！”
听到芙宁娜惊喜的声音，那维莱特回应道：“我不会违背我许下的承诺的，芙宁娜女士，在你遇到危险时我会竭尽全力保护你到最后一刻。”
“我真是太感动啦！那维莱特，话说你居然会用剑？”
“这取决于你对我的想象，芙宁娜女士，说到底梦也只不过是臆想与记忆混杂在一起于脑海中所形成的虚拟画面，也许在你某一次的想象中，我与某个角色带给你的印象所重叠，因此我手持才并非权杖，而是长剑。”
听到这句话，芙宁娜有些汗颜，说道：“呃，不愧是你啊，就算是我想象出来的也还是那么充满理性。”
记忆基本上不会消失，遗忘也不代表记忆的丧失，大脑会将那些所见所听之物记录下来，等需要的时候再呈现给自身。
所以一些人在梦中常常会看到一些没有头绪的事情，那些事情就是大脑储存起来的过去的记忆，这些记忆被遗忘，但它们却不会轻易消失。
手持长剑的那维莱特展现了属于战士的勇猛却也不失最高审判官的稳重。
两把刃锋交锋之间，那维莱特的实力更胜一筹，将他击退的同时唤出源水之滴将其束缚在了原地。
“奇怪了呢。”他似乎有些疑惑，望着芙宁娜问道：“虽说过去的一切我都已经不记得了，但在我这段时间的印象里，应该没有人能意识到这是梦境并能反制才对。”
“你是怎么意识到这点的？芙宁娜女士，我很好奇。”
而芙宁娜也不会傻到跟他解释什么的，面对一个要杀自己的敌人要做的事情就只有一件了。
而那维莱特并不会跟他废话，抬手将源水之滴汇聚其周身，紧接着一道巨型的水瀑自下而生喷涌而出。
他的身影也在水瀑的撕扯之中同血液一起消融。
“不愿告诉我也没关系，虽说我还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但并不代表着我就束手无策了，芙宁娜女士，既然你擅长表演，那么我就给你一个舞台吧！”
在被水流撕碎之际，芙宁娜与那维莱特眼前的景象再度发生变化。
就好似空间收束般的景象展现在面前，这个梦境空间被无限制折叠，又化作无数碎片填补了那无尽的虚空之中。
取而代之的乃是一条看不到尽头的由红地毯与灯光所铺就的道路。
“舞台已经就绪了，演员也已经就位。”他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
“芙宁娜女士以及幻想出的那维莱特先生，名为无名的剧场已经开演了，虽无雷鸣般的喝彩，却有任你们尽情发挥的舞台。”
“在这里没有时间亦没有尽头，唯一伴随着你们的只有名为凋亡的谢幕，好了，别让观众们等急了，开始吧！”
说着，芙宁娜突然听到了一阵崩塌的声音，她回头看去，却发现这舞台的起始处竟开始崩塌了起来，与此同时一阵急促的旋律乐曲也从各个方向被放了出来。
“虽然不清楚掉下去会发生什么，但那一定不会是什么好事！那维莱特我们快走！”
那维莱特点了点头，紧接着他和芙宁娜便在这无尽舞台上狂奔了起来。
不知为何，芙宁娜发现自己的神之眼居然没办法用了不说，就连精灵圣纹以及邪龙的力量都没有任何的反应。
而那维莱特似乎也是如此，他的力量也被完完全全地限制住了。
两人正向着前方狂奔着，突然，前方的道路竟也崩塌了起来，只不过跟后面相比崩塌的却并不是那么彻底，于各个位置残余下的平台在缓慢地漂浮着。
能够令两个人通过了。
“那维莱特！你左我右！”
说罢，芙宁娜便小心翼翼地踩在那浮空台阶上，而相对于芙宁娜的谨慎，那维莱特在其上如履平地。
就在这时，一枚箭矢从暗中朝着芙宁娜后背的方向袭来，那维莱特见状直接抓住了芙宁娜的手将她拉了过来的同时两人替换了一个身位。
紧接着那维莱特用为数不多的力量凝聚成水的屏障在背后挡下了这一击。
还没完，芙宁娜察觉到头顶的动静，发现数道突刺从上方落下，她来不及警告那维莱特，于是伸出另一只空闲的手抓住那维莱特的胳膊，拉着他又向前移动了一步。
而那维莱特在应对接下来对芙宁娜的攻击时也采取了同样的方式，根据浮空台阶的位置以及数量。
以左右足换步，右转方步衔接交叉步以及侧行分步等需要两人配合的动作去躲避或阻挡那些攻击。
也许是因为那维莱特出自芙宁娜的想象，所以两人的身体协调性非常好的同时也很了解对方的想法。
在接二连三的攻击中，垫脚侧步换步向着前方移动的同时不断切换两人的位置。
在乐曲高潮时，芙宁娜急的满头大汗，脚下的步伐不敢怠慢分毫，而那维莱特在配合芙宁娜的同时也在让芙宁娜配合自己。
两人的身影相辅相成，来时的路在不断崩塌，其下便是深渊，若坠入其中那么便要接受谢幕，也就是死亡。
终于，在乐曲结束后，两人在最后一个转圈追步后，终于离开了这危机四伏的舞台，踏上了完整的道路上。
而攻击戛然而止的同时，他的声音再度出现。
“不错不错，在名为生与死的华尔兹面前，芙宁娜小姐的反应力和适应力都无可辩驳地应当受到赞誉。”
原来那些浮空石阶每一块都对应着一个舞步，稍有差池就会葬身于此，但芙宁娜不仅做到了，而且还是完美地跟那维莱特跳完了这一曲在死亡中求生的华尔兹。
“还真是恶趣味呢”芙宁娜已经懒得去吐槽了，她喊道：“我就不信我们真的会葬身于此或者永远困在这里！还有什么招式尽管用上来吧！”
对此，他笑了笑，说道：“不必紧张，芙宁娜小姐，就当成对艺人的考核吧，在枫丹的你想必一定没有接受过艺人考核吧？”
“尽管涵盖范围很广，但我会让它变得轻松一些的。”
话音刚落，一样东西从上方掉落了下来，落到了芙宁娜的面前，与此同时崩塌也就此暂时停止了。
芙宁娜走到掉落物前定睛一看。
原来是一双湛蓝色的芭蕾舞鞋。
“等喂！虽然我知道芭蕾舞，但我不会跳呀！！你这不是强人所难嘛！”
芙宁娜有些崩溃，在这个世界她知道有芭蕾舞这样高雅的舞蹈，但枫丹没有啊！她也从来没有训练过，连最基础的都不了解，根本不会跳啊！
“呵，不必紧张。”
话音刚落，芙宁娜发现两旁的墙壁上突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个个芭蕾舞的动作的画卷从上摊开。
“芙宁娜女士的动作协调性很好，我刚刚看出来了，所以接下来你只需要去模仿就好，先换上舞鞋吧。”
芙宁娜没招，只好坐下来把自己的鞋子脱掉放到一旁，然后穿上了舞鞋。
可她又犯了难了，虽说这湛蓝的舞鞋很漂亮也很适合自己，但这舞鞋的绑带该怎么绑啊？
也许是看出了芙宁娜的难处，他打了个响指，绑带便自行绑在了她的脚踝上。
“一切准备就绪了，芙宁娜女士，在那之前”
芙宁娜正听着，可她忽然感受到了精灵圣纹的力量似乎回来了一部分。
“为了公平性，所以芙宁娜女士可以使用一点外援的力量，但也仅仅只能做到身体轻盈的地步，而那位那维莱特先生”
话音刚落，那维莱特就被墙壁所吞没，眨眼间就被放逐到了另一条新出现的岔路上。
“那维莱特！”芙宁娜喊了一声，她担心这个那维莱特接下来会遇到什么危险。
“不必担心，芙宁娜女士，尽管走了岔路，但道路总会合并的，接下来该是芙宁娜女士表演的时间了，准备好了吗？这场演出名为”
“《天鹅之死》。”
崩塌声再度响起，芙宁娜看着画卷的画面，第一幕就得踮起脚尖缓缓入场，她顿时感到了头疼。
可没办法，在有办法逃离这里之前，眼下没有选择，于是芙宁娜便忍住疼痛立起足尖硬着头皮上了。
脚尖碎步缓缓入场，在有精灵圣纹的加持下，原本身体协调性就好的芙宁娜能感受到身体的重量在缓缓远去，此刻的自己就好似一片羽毛那般轻盈。
画卷中的身影在舞动，而芙宁娜也在有样学样地跳着，她发现这个舞蹈并没有特别高难度的动作。
更多的，它是想要表达一种谢幕的感觉，就好似临终者对这个世界发出最后的一声悲叹。
每次踮起脚尖就好似仰望天空，渴望天空，想要再度振翅飞翔，不甘在落寞之中匆匆谢幕。
搭配天鹅之死的那令人感到唏嘘的大提琴声，优雅地跟随着芙宁娜的每一个动作，像是一个无形的舞者那般与她相互配合。
那翅膀般张开的双臂，那缓慢舞动的步伐，无不做到了极致。
芙宁娜承认，在没有任何基础的情况下立足尖进行跳舞着实令她有些难受与痛苦，但她倒是很喜欢这场演出。
等回去以后自己也许可以抽空学一学。
以自己的天赋，学会应该不会太慢的。
这样想着，整首乐曲也在芙宁娜最后的屈身倒地的动作中渐渐消逝，就好似那悲凉落幕的天鹅般，步入了黑暗、冰冷与孤寂。
步入了死亡。
当聚光灯熄灭后，如潮汐般翻涌的掌声从四面八方传来。
芙宁娜缓缓起身，对他问道：“你满足了吗？”
“当然。”
等芙宁娜回过神来时，她发现舞鞋已经消失了，自己的鞋子不知何时又回到了它该待着的地方。
“但还不够，还不够啊！芙宁娜女士，在这场没有尽头的舞台上，两支舞还不足以令所有的观众心满意足！”
“接下来去唱吧，做你最擅长的事，来一首歌吧！”
“来一首你唱过的，你所熟知的《轻涟》。”
听到这次要求唱的居然是这一首歌，芙宁娜却觉得有些不可思议，这首歌她上一次唱到现在的时间也不算太久，歌词也记得很清楚。
和前两个比起来这个算非常简单的了。
芙宁娜有些不理解他到底想做什么。
就在芙宁娜疑惑之际，崩塌声再度停止，然而自己面前的道路却发生了极大的变化，就好似那喷涌的激流一样，随着轻涟的配乐响起，芙宁娜这才明白他要做什么。
“芙宁娜女士已经明白了吗？没错，随着配乐的各种乐曲声以及你的歌声来决定你所前进的道路到底是坎坷的，还是平稳的，只不过在那之前，一次小小的出错都有可能导致演奏终结，道路断裂。”
看着面前随着配乐而变化的道路，芙宁娜向那维莱特看去，发现那维莱特也是如此。
两人的道路都是一样的，都取决于芙宁娜在唱歌时是否能平稳住心态顺利将歌唱下去且不能出错。
芙宁娜不知道那天那维莱特到底有没有来看，也不清楚那维莱特到底知不知道这首歌怎么唱的。
相对于自己，那维莱特那边前进的难度是比自己要大的。
那维莱特看着芙宁娜的眼神，没有多说什么只是点了点头，示意让她去做。
虽说心中有些不安，但崩塌也再度开始了，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呼虽说是想象中的，但你可别死啊那维莱特，来吧！”
在恰当的时机，芙宁娜踏步向前，唱出了第一句歌词。
“ah, si je pouvais vivre dans l&39;eau”