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山坳中的村落

    贺眠进组后跟着整个剧组找取景地，因为他的提议好几处原定比较重要的取景点都要重新找。

    苏闻也去了贺眠说的那个资助的小女孩的家。

    一开始以为是在郊区，但没想到竟然在城市边缘的山坳里。

    眼前的是一片荒凉和萧瑟的景色。乡村小道上，杂草丛生，破败的农舍倒塌残破，墙壁斑驳，屋顶瓦片残缺不全。田野间，稻草堆破烂不堪，农具被遗弃在角落，空置的农舍更是显得凄凉。小溪旁，杂草丛生，土地不再肥沃，农田被荒废，显得一片死寂。田埂上零星放着几只羊也是肉眼可见的枯瘦。

    “没想到着比我想象中还要破败。”苏闻开着车，行驶在泥泞颠簸的泥土路上。

    “我也没想到……”

    贺眠晃的头昏，他也没想到村子现在竟然是这般模样。明明一年前来的时候还算是钟灵秀丽，新上任的村官也积极抓手村中的经济发展。

    可没想到现在……

    车子开到一半停了下来，苏闻看着眼前的路对贺眠道：“开不过去了，前面的路太窄了，而且松散，我怕经不住车子的重量。”

    贺眠点点头，两个人选择步行到村中。

    约莫走了有十分钟，就进了村子，乡间小屋的雕梁画栋已然支离破碎，褪色的墙壁和残缺的瓦片散发出一种令人沉痛的失落感。

    贺眠顺着记忆往那个女孩家走去，七拐八拐进了一个小胡同里，到了第二户停了下来。

    门板上的油漆早已剥落，裸露出斑驳的木质。木门的边框也已残破不堪，有的地方甚至已经断裂，用铁丝勉强地捆绑着，仿佛在苦苦支撑。

    门上原本的雕花，如今也变得模糊不清，被风雨侵蚀得面目全非。甚至门顶也被腐蚀，生着厚厚的一层铁锈。一些地方还长出了青苔，给这扇木门增添了几分荒凉的气息。

    风吹过来，木门都会发出“吱嘎吱嘎”的声响，贺眠象征性的敲了敲门，朝里面喊到：“小慧，在不在家。”

    里面没人应倒是对面房顶上冒出来了个小男孩，带着方言朝他们喊：“慧慧姐木老在，去打草喽。”

    “她去哪里打草了？”

    小男孩抹了抹鼻子，又在衣服上蹭了蹭手指着南边：“村南头那儿的水库边儿。往那觅走就行。”

    贺眠朝他道了声谢，带苏闻往南去了。

    刚出了胡同，那个小男孩追了出来，对他们说：“怕找不着，我领你们走。”

    男孩穿着一件破烂的衣服，衣服上满是污渍和磨损的痕迹。他的裤子已经短得到小腿上，脚上的鞋子也破了一个大洞，露出脏兮兮的脚趾，指甲缝里都是黑泥。虽然剃了光头，但也看起来不干净，脸上也满是灰尘和污垢，整个人散发着一股难闻的气味。

    苏闻下意识皱了皱眉，比起嫌弃，更多的是可怜。

    男孩儿脸上挂着笑，好像对这两个打扮精致又干净的外来人感到好奇。

    他一溜烟跑到两人前面，给他俩带路。

    脚程很快，贺眠和苏闻险些没跟上。不过一会儿就到了水库边儿，老远贺眠就瞧见葱郁的草堆里一个蓝色的影子动来动去。

    男孩比他们还要先看到，隔着老远就开始喊：“慧慧姐！两个外乡人找你嘞！”

    “慧慧姐！”

    周慧听到有人喊她，弓着的身子直了起来，朝喊她的方向看去：“狗儿，你咋来嘞！”

    “有人找你嘞！”狗儿朝她喊。

    “我这就来！”

    狗儿回头朝贺眠说：“你们莫要往前喽，慧慧姐一会儿行就下来。前头全是泥，别脏了衣裳。”

    没一会儿周慧就从上面下来了，她穿着一件蓝色的麻布上衣，布料粗糙，上面布满了各种修补的痕迹，显然已经穿了许多年，领口和袖口都磨出了毛边，颜色也已经洗得发白。

    鞋子更是破旧不堪，一双已经磨破底的布鞋，鞋面布满了泥土和划痕。脸上也沾满了灰尘和汗水，显得疲惫而憔悴。

    她背着一大筐草，不知道筐有多重，压弯了她半个身子，但步伐却不小也很稳，一步步朝他们走来。

    直到走近，狗儿跑到她面前给她指：“这两人找你，刚去你家找，你莫在，我就带过来喽。”

    周慧带着警惕，细细打量着两人，看到贺眠觉得眼熟就多看了两眼，像灵光乍现一般认出了他，警惕变成了拘谨，甚至有些小心翼翼。

    她看着贺眠像是在做心理斗争一般，犹豫了半晌才怯生生的喊了声：“贺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