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 章 我见众生皆傻逼

    沈星意虽也是言笑晏晏，余下三人总觉有一股寒意横亘在四人中间，李欢颜先受不住，随意找了个借口离开了。

    陈灵章周身更冷，本就是水灵根，面上如淬了冰一般，沈青玉拽起沈星意起身告辞。

    方才走出阵法 ，沈青玉便说道，“星意，升起屏障。”

    沈星意设下阵法之后，沈青玉抬脚走入，入目是缥缈峰的湖边，水平如镜，偶有鱼跃，溅起星点水花之后又落下去。

    他凑近沈星意身前，几乎把人压入碧绿湖水中，以手轻抚沈星意的脸颊，明眸里含着无边笑意，只倒映着沈星意一人“小意，你是佼僚吗？”

    佼僚似人而非人，有长尾，以人的关注为食，性格温顺，常幻化貌美男女在人间行走。

    沈星意看着自己在沈青玉瞳仁里的身影一时有些失神，下一瞬就被踹进了湖里。

    沈青玉脚尖轻点水面，河水瞬间被冰封，连沈星意落水时溅起的水花也被凝成冰锥，叮叮当当的落在坚实湖面上。

    “观空亦空，空无所空。所空既无，空空亦无。这十六个字什么时候想明白了自己出来。”沈星意仰头看着湖边的沈青玉，绿水做衣，白冰为冠，晶莹剔透如山巅细雪，皎洁无暇如湖底明月，敛眉垂首“是，师尊。”

    等沈青玉出了阵法，沈星意仍泡在湖水中“大道无情”他念了太多遍。可他不是沈青玉，他做不到行止由心。

    积毁销骨，流言可畏。

    陈灵章看着沈青玉孤身一人出来，上前拽住沈青玉，面色蒙了一层寒霜，牵着人到了一片花海时才说“沈星意对你心思不纯。”

    沈青玉瞧着周身开的昂扬的花，随意找了片草地躺下“我知道。”

    “你知道？”陈灵章诧异，他以为沈青玉知道之后定会把沈星意这个欺师灭祖的弟子逐出师门。

    “我又不是木头，你见过他几次就察觉出来，我与他朝夕相处，能不知道？”沈青玉看着湛蓝天空反问。

    “那你打算怎么做？”

    “看他怎么想喽。”

    “若是他要和你 ”

    “皮囊而已，这有什么？”沈青玉面上仍是无谓，瞻前顾后反生心魔，随心率性有什么不好。

    陈灵章发现自己还是不懂沈青玉，这人恣意张狂又无畏到了一种让人心惊的地步。“谁这般找你，你都这样吗？”

    “怎么可能？起码也得生的好些。”沈青玉拽下一片花瓣张开手，顺势飘来一阵风，花瓣隐入花丛中“也别想着什么长长长久久。”

    “你这要求可太高了些。”若只是如此，那和饮鸩止渴也没什么分别，倒是说不清害了人还是救了人。“怎么就没去合欢宗？”

    “怕遇上个丑的。”沈青玉看着身边花丛笑着说。

    “青玉仙尊，着相了。”陈灵章笑着打趣。

    “我毕竟还是个俗的嘛。”沈青玉不以为忤，笑着回。

    “我自觉对你知之甚深，不曾想也只是冰山一角。”陈灵章叹息。

    “你若是把我看的透彻，不太可怕也太无趣了些？”沈青玉笑笑“聪明的男人从不去知道不该知道的。”

    陈灵章心里暗想，那你知不知道我对你？说完止住了内心所想。“你在人间许久，就不曾听过只羡鸳鸯不羡仙？”

    “本尊，一心向道。”沈青玉摇了摇食指，看着陈灵章面上一点希冀，认真回道。

    “你有没有想过，你诸多爱慕者自己也有问题？”陈灵章口不择言道，诸如雷隐这般的朋友沈青玉还有许多。据说便是为了神梦道里一个唤作云岚的女修去凑引梦香才灵力尽失。

    这般的沈青玉总让旁人觉着这人对自己情根深种，偏这人又以举手之劳，知己挚友搪塞过去。

    哪个的举手之劳能做到这种地步，如今倒是多了一个为一面之缘在雷劫将至的时候孤身前去九幽的，真不该说是至情至性还是愚不可及。

    “傻逼。”沈青玉骂了一声起身就走。

    他为保道心一片澄然，做了许多匪夷所思之事，属实是

    我见众生皆傻逼，料众生见我应如是。

    这边想了之后，回头说了一句“我也是。”